公屋不僅是一次性的硬體建設投入,還包括後期的維護。Austen在書中解釋,年久失修是加布利尼·格林的衰落的又一個原因。「屋頂每九年需要維修一次,樓道需要有人來清掃,設施需要維修,從一開始,這處公屋社區就缺乏資金,到後期維護變得越來越困難,特別當居民入不敷出時,房租佔了工資的大半,更別提維修資金了。」
隨著槍殺案發生,「惡性循環」開始,原居民希望能逃離這裡,出於自身安全的考慮,清潔工拒絕打掃這裡的街道。那些在公屋輪候名單上等待多年的人,寧願繼續等,也不願意搬過來。
2014年,紐約曾做過一項統計,那些建造於1942至1969年間的公屋共有334處,合計2602棟樓宇,它們需要180億美元的維修更新費用。
建成後的維護既是一筆經濟帳,更事關平等和居住的權利。
在許多地區,那些和商品房混合的公屋存在歧視鏈,比如我們曾報導過的英國版「窮人入口」(Poor Doors)。
相比那些集中建設的公屋社區,這類混合型社區的區位更靠近市中心,居住者能享有不錯的交通便利。但住在一起並不意味著能真正「融合」,不少混合型社區為商品房業主和公屋居民分別設置了各自獨立的出入口,他們所能享受的公共設施和服務也被區隔開來。即便住在同一棟樓,他們也「打不到照面」。
中國也發生過類似情況。2017年12月,青島一處萬科小區,商品房業主在小區內設置了一道鐵門,將安置房居民隔離在外,引發衝突。
「窮人入口」是一種歧視,它指向了另一個更深層次的問題,公屋的居住者究竟可以享受多少公共資源和服務?比如,小區的綠地和跑道是否對所有居民開放?遊泳池、健身房又如何?是乾脆拒絕所有公屋居民,或是可以有細化的管理方式,讓他們享受一定的服務?
這些盲區都有待討論,但在英國,一些「窮人入口」的抗議運動演化成了單純的仇富洩憤。
全球各大城市都在面臨居住問題,供應不足,房價上漲。這輪「公屋建設熱」中,人們期待它能作為一種平衡,保障人們的居住權利。但在那之前,一系列問題仍需要被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