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山巒蒼蒼翠翠的
油菜花開成漫山遍野的金黃
沒有誰能比蜜蜂更勤勞執著於花粉的清香
鴨子們在池塘裡水田裡歡快的追趕彼此
太陽一天比一天熱情
春天就好像睡著了才醒來
天邊的閒雲遊來遊去
竹林間的清風愜意的笑談
坐在老樹下的躺椅上父親眯著眼睛聽著新聞(自從前幾年父親患有白內障後,他看電視的時間就很少了,他習慣了聽電視。)過年團聚是中國的傳統活動,特別是年紀大的老人,感覺自己的時間不多了,過完一年就是一年,所以,他們特別希望能和自己的親人在春節的時候聚聚,我們做晚輩的應該滿足他們的新年願望。
爸爸兄弟姐妹一共6人,現在活著的有4人,大伯和三伯過世了,剩下的也都是70歲左右到80歲的人了,他們就像小時候一樣,大年除夕晚上坐在一起說說話。一直以來我們都覺得挺好的,誰還沒有老的時候呢?
姑媽住在湖北的荊州,每年都在除夕的前一天趕回家團年,今年也不例外,她也回來了,但是沒回家。1月23號,爸爸打電話給她和姑父,她說已經在路上了,24號趕集爸爸高興的去街上多買了一些菜和日用品,晚上打電話問他們到哪裡了,他們說在城裡兒子家裡,25號過來,爸爸讓我們準備好了客房,還認認真真的打掃衛生,因為姑媽是個很愛乾淨的人。老房子灰塵大,我和家人收拾了一整天,就等著姑媽他們來入住了。
25號清晨爸爸打電話,姑媽說上午去城裡二爸家,回來到下午了,我們煮了很多菜稀飯炒了一桌子菜菜,一直到傍晚的時候,姑媽沒來,二爸來了。
二爸現在算是最大的長輩了,他和他的兒子、女兒過來給二媽上墳,順便過來看看父親,聽說我們要帶著父親出門,他們就多聊了一會兒。爸爸問到姑姑的時候,二爸有些語塞,就說姑姑帶了禮物放在門外但是沒去他家,所以,具體他也不知道什麼情況,天黑了,我們挽留他住下,他沒同意就走了。他走後,父親就打電話給姑媽,姑媽那邊像在坐車,有風的聲音,父親又問了一句:」姐姐,回來了嗎?」姑媽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她回家了,父親臉上的笑容明顯暗淡下來了,「怎麼不來了?」父親驚訝輕聲的問。原來,姑媽去了二爸家,二爸沒讓姑媽進門,東西放下後帶著姑媽和姑父去廣場靜靜坐了一上午,姑媽怕給大家帶來麻煩,就又折返回荊州了。
鄰居聽說姑媽要回來,還要劃籬為界,姑媽回家了,好多天,我們沒有告訴他們,他們都把自己關在家裡,偶爾開開窗子通通風,每次聽到有車進來的聲音,他們都會出來看看是不是姑媽回來了,看到附近有相似顏色的車子都會一驚一乍的盤問你很多次。爸爸很生氣,就騙他們說過兩天就回來。自從姑媽回去後,爸爸不放過每一次白巖松老師的《新聞1+1》疫情問答時間,還有就是中午和晚間的新聞時間,從荊州2人感染到最後的1580人,再到現在的僅剩28人,爸爸天天聽著新聞,問我們荊州怎麼樣了,給姑媽打電話時的笑容和放下電話時的失落,我們都看在眼裡。每次有人問起來你家姐姐來沒來,爸爸從不回答,甚至生氣的懟回去:要死的話,關在罈子裡也會死。終於,直到最近,大家都可以輕鬆吸一口氣了,爸爸臉上出現了更多的笑容。
今天中午和姑媽通電話了,爸爸笑著和她說了一下我們要去外地了,我聽到姑媽有哭腔的聲音,心裡也是不太好受,安慰她過年一起回來聚聚,多來娘家走動,畢竟他們還能在一起說說話不容易。
籬笆牆外的櫻桃花兒都謝了,嫩綠的果子搖晃在枝頭,在夕陽的溫柔裡徜徉,炊煙嫋嫋隨風,蜂箱裡的蜜蜂忙碌了一天,安靜的睡著了,大黃把頭放在「臂彎裡」靜悄悄的看著遠方的山巒,天際流浪的閒雲也睡著了,田間傳來野鴨嘎嘎嘎的叫聲。
瀰漫在村頭上的那一片片霧霾,漸漸散了,雖然有些遲,幸好,是散了……心存夢想和愛,不負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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