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俗語及民謠等,具有風俗的諸多特徵。
吳語是中國境內最古老的語言之一,其形成的歷史可以追溯到春秋戰國時代,那時江南一帶民間通行百越語,周太王之子泰伯、仲雍南奔,到達今常熟、無錫一帶,他們的語言和當地土著(所謂「百越」人)的語言結合,構成吳語的基礎。
當時吳越雖為兩國,但是語言風俗相通,影響力較大。而後,古吳語又分化出閩語。吳語的雛形由此誕生並迅速發展。
烏鎮話是吳語體系中的一種方言,俗稱「烏鎮閒話」,屬於吳語太湖片蘇滬嘉小片,直至近幾十年烏鎮閒話都可直接與上海、蘇州、湖)、H等地吳語區進行無障礙溝通,與寧波、紹興、杭州、無錫等吳語區亦能大部分互通。
烏鎮是一個魚米之鄉,得當水陸要衝,素來貿易繁榮,特別是明清時期,經濟的發達,帶來了文化的繁榮和語言交際的廣泛。
各地的方言在烏鎮交流,形成了烏鎮話略異於桐鄉話、烏程(湖州)話的特點,作為當地經濟貿易的交際通話,延續至今,其功不可沒。烏鎮話除了吳語所共有的語音、語彙、語法的特點之外,在語言交際功能上頗具特色。
一個普通的詞語,一句簡單的話語富有鮮明、生動的表現力和含蓄、委婉的修辭特點。在語言交際中,當發話者無法用適當的詞語表達和解釋一定的意義時,他通過語音的多種形態來表明語言符號所屬的感情、風格、色彩並附加其主觀感情評價意義,使受話者通過不同的語音去推導發話者的語用目的,按交際語言學的觀點,這應該是一種語音修辭活動,也是烏鎮話頗有特色且非常有趣的語言現象。
從烏鎮方言詞語分析,其音義差別,既有音義直觀明確的,也有音義不那麼直觀明確的,還有莫名其妙難以理解的多個層面。音義直觀明確的大都生成於近現代或經過近現代人文環境的滲透和融合。
其中有的由現代舶來的時尚語言元素與本地方言雜糅而成,這是方言隨著時代的發展而進化的明證。
如學堂、圍(移)巾、角票、洋鈿、洋油以及一切帶洋字的詞彙。有的音義直觀,是從字面上明確點出了詞語的意思,有雙重含義,如好日(辦喜事)、齊整(漂亮)、吃相(用餐時的狀貌)、百腳(蜈蚣)、烏暗徹骨頭(黑洞洞一片)、牛頭夜叉(荒誕不經)、捷岀烏拉(慌裡慌張)、浜硬鐵骨(十分硬)。音義不直觀明確的,這一類方言詞語古語色彩相對濃重,如白相(玩)、麴(讀笑,「不要」的意思)、掮(扛)、階歇(現在)、告消白(訴說)。
還有一些從方言音的字面上無法解釋的詞語,疑為古土語遺存,如伊拉(他們)、格搭(這裡)、骯剛撥倫敦(半不晾僵)。
一些今北方官話已棄用但在烏鎮方言中仍高頻使用的日常用語如園(隱藏)、汰(洗)、弗(不)、晏(遲、晚)等,還有一些含有完整保留的中古濁音如巴、怕、爬等詞語。烏鎮閒話在講單個字的時候,往往帶有高亢嗓音和白直語調,如「拷」(打)、「嶄」(好)、「浪」(晾曬衣服)、「熬」(忍耐)等。
有個笑話,說是民國某年,一位上海人在烏鎮^修真觀門前賣畫片,來了個鄉下老農,在地攤面前停下腳^步看,上海人問:「畫片要不要?」他高亢地回說,笑!」上海人一聽便把畫片翻過去一張,又問:「這張要不要?」那人還是說:「笑!」於是又把畫片翻過去一張。
這樣,畫片一張一張地翻,翻到底了,那烏鎮老農還說「笑」,上海人發怒了罵他,他很委屈地說:「我是說『笑』麼。」原來烏鎮人說的「笑」(麴)就是「不要」的意思,而賣畫片的上海人以為上面這張畫片他不要,而要他把畫片翻過去,「笑(削)」是指「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