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1月26日,農曆十月十二,唐代譯經家實叉難陀圓寂紀念日。
實叉難陀法師(652-710),梵名Sikshananda,又作施乞叉難陀,譯作學喜、喜學,于闐(新疆和闐)人,善大、小二乘,旁通異學。實叉難陀為唐代譯經三藏法師。(三藏是佛教經典的總稱,分經、律、論三部分:經總說根本教義,律記述戒規威儀,論闡明經義。通曉三藏的僧人,稱為三藏法師。)
《六十華嚴》
《華嚴經》全稱《大方廣佛華嚴經》,是釋迦牟尼成道後之第二七日,於菩提樹下為文殊、普賢等大菩薩所宣說之自內證法門,內容記述佛陀之因行果德,開顯出重重無盡、事事無礙之妙旨,是佛教的一部根本大經,十分重要。而在唐代以前,流傳於中國的只有東晉時期佛陀跋陀羅三藏所譯的六十卷《華嚴經》(簡稱《六十華嚴》),文字尚不周全,義理也不完備。
武周時,武則天聽說于闐有完備的《華嚴經》梵本,即遣使訪求並聘請譯人,實叉難陀三藏便以此因緣,帶著《華嚴經》梵本來華。實叉難陀三藏於證聖元年(695)到達洛陽,住在內廷大遍空寺,與菩提流支、義淨等法師,於東都大內大遍空寺重譯《華嚴經》。武后十分重視,開始還親自參加譯場。
實叉難陀三藏在大遍空寺主譯《華嚴經》時,由菩提流支三藏和義淨三藏法師同讀梵本,參加筆受、證義的有弘景、圓測、神英、法寶、法藏等法師,綴文的為復禮法師,至聖歷二年(699),新譯《華嚴經》八十卷(簡稱《八十華嚴》)翻譯完畢。
《八十華嚴》
接著實叉難陀三藏又於久視元年(700),在洛陽三陽宮重譯《大乘入楞伽經》七卷,由沙門復禮、法藏等筆受、綴文,至長安四年(704)釐定。
以上兩經,武后都親制序文弘揚。在此期間,他還譯出屬於華嚴部的《入如來智德不思議經》、《如來不思議境界經》和《普賢菩薩所說經》各一卷,屬於寶積部的《文殊師利授記經》三卷,屬於大乘律部的《十善業道經》一卷,屬於秘密部的《觀世音菩薩秘密藏神咒經》等陀羅尼經四種、四卷;另有《右繞佛塔功德經》和《大乘四法經》各一卷。參加筆受的還有沙門波侖、玄軌等,監護譯事的是太子中舍人賈膺福。另外,被廣為傳誦的《地藏菩薩本願經》,亦題為唐實叉難陀三藏法師譯。
《地藏菩薩本願經》
實叉難陀三藏後來又在洛陽三陽宮、佛授記寺、長安清禪寺等處續譯諸經。據《開元錄》載,他譯的經共計十九部,一百零七卷,可謂卷帙浩繁,工程巨大。實叉難陀三藏之所以能勝任如此艱巨的譯經工作,除了得益於他精通梵、漢和西域于闐等多種語文,還得益於他博採眾長,融會貫通,《高僧傳》中讚譽法師「智度恢曠,風格不群,善大小乘,旁通異學」。
實叉難陀三藏對翻譯工作非常認真,如在新譯《大乘入楞伽經》時參閱了許多版本,從原來的四卷本擴展至七卷本,並對各種梵本作比較研究,去偽存真,糾正訛語,對經本的段落,也參考印度的經疏而分為三十九章,使經本更加完備和規範。武則天在序文中贊評:「討三本之要詮,成七卷之了教」,「三十九門,破邪見而宣經旨」。
《大乘入楞伽經》
在這些譯本上,他表現出一種獨有的譯風。就他的時代說,是在玄奘三藏法師新譯流行已三十年之後,應該受到新譯的影響,而他的譯文以簡約順適為宗,傾向意譯,反和舊譯更相接近,在不違背原意的情況下,重視保持原文語趣。甚至許多法相名目,當時已有比較新的意譯或音譯的,反不採用,而仍沿襲東晉時期後秦著名佛學家、佛經翻譯家、龜茲高僧鳩摩羅什大師以來的舊譯。因而他所譯《華嚴經》,在譯風上完全是舊譯的繼續,《楞伽經》等其他經典亦復相同。這當然和其時參加譯場筆受、綴文者的好尚有關。這形成了實叉難陀三藏譯籍的特徵,譯文簡練精粹,詞語通達,文筆流暢,使原著思想內容更加清晰明朗,深得學界讚賞,並對此後的譯經產生影響。
《十善業道經》
長安四年(704),實叉難陀三藏到洛陽已近十年。這時他以母親衰老,請求回于闐省親。武則天敕令準許,並派遣朝廷御史霍嗣光護送他回歸于闐。
唐中宗即位,再次邀請他來華。景龍二年(708),他抵達長安,其時中宗以萬乘之尊,親自到開遠門外迎接,請他騎大象入城。長安城內的僧眾亦熱烈歡迎他,住在大薦福寺,準備再次組織譯場,但是法師過度勞累生病,於景雲元年(710)圓寂,住世五十九年。
實叉難陀三藏圓寂後,法體依佛制於開遠門外古燃燈臺火化,薪盡火滅,舌根猶存。朝廷派他的弟子悲智和使者哥舒道元護送他的靈骨回于闐安葬,又在他火化之處建塔作紀念,世稱「華嚴三藏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