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一個天才藝術家,一個生於帝王家的天才藝術家。其藝術成就在帝王當中可以說是無出其右,然而作為一個帝王,他卻是一個徹底的失敗的皇帝,一個亡國之君。其下場不可謂不慘烈,但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只是可惜了那年生活在北宋的百姓。
從瀟灑王爺到九五之尊,宋徽宗是幸運的的,那一年沒有人會料到這個才華橫溢的王爺會把這個國家的命運帶到哪裡。
宋徽宗劇照
1100年,元符三年正月己卯,哲宗崩,皇太后垂簾,希望早立皇帝,章惇希望立哲宗的同母弟弟,可惜皇太后早已心有所屬,希望立端王趙佶。章惇厲聲對曰:"以年則申王長,以禮律則同母之弟簡王當立。"皇太后曰:"皆神宗子,莫難如此分別,於次端王當立。"
在立皇帝這件事情上,宰相章惇認為端王行為輕佻,不適合當皇帝。當皇太后和其他宰臣商量的時候,知樞密院曾布、尚書左丞蔡卞等都說聽太后的。皇太后又曰:"先帝嘗言,端王有福壽,且仁孝,不同諸王。"於是惇為之默然,乃召端王入,即皇帝位。
於是,當時的端王趙佶,承繼大統做了皇帝,按照慣例,大赦天下,百官進秩一等,賞諸軍,遣宋淵告哀於遼。
我們不妨以後來者的眼光看看章惇的選擇,神宗第九子,趙佖,十九歲,已經成年,他只活了24歲就去世了,而且眼睛不好,太后也是以此拒絕。也就是說,如果選他做皇帝,最多不到六年,大宋還需要再一次選皇帝。如果選擇哲宗的同母胞弟,也就是神宗的第十三子,很抱歉,他也是1106年去世。如果不選擇宋徽宗趙佶,那麼1106年,北宋還是會有一道坎,還是有可能選擇趙佶。可供選擇的還有神宗第十二子和第十四子,兩人也均已成年。這兩個神宗的皇子身體倒是可以,後來靖康之後被押送北國途中死亡。而章惇在宋徽宗登基的那一刻,可能已經想到了自己以後的仕途。
當時北宋朝廷黨爭多年,隨著主政皇帝的偏好,兩方相互攻擊,朝廷已經撕裂不堪。結果就是為國者退,奸佞小人倒是兩邊吃香,步步高升。宋微宗登基,他並沒有想著縫合國家的創傷,而是繼續選擇了站隊。
1100年,五月,下詔追復文彥博、王珪、司馬光、呂公著、呂大防、劉摯等三十三人官。十月蔡京出知永興軍,而貶章惇為武昌軍節度副使,次年再貶雷州司戶參軍,已經到南海了,而蔡京知永興軍,之後就是一路高升。
1102年,七月,以蔡京為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九月,降韓忠彥、曾布官,追貶李清臣為雷州司戶參軍,黃履為祁州團練副使,竄曾肇以下十七人。籍元祐及元符末宰相文彥博等、侍從蘇軾等、餘官秦觀等、內臣張士良等、武臣王獻可等凡百有二十人,御書刻石端禮門。宋徽宗還下詔查閱哲宗年間的奏摺,將大臣分為正上、正中、正下三等,邪上、邪中、邪下三等。這個麼幹的,宋徽宗絕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宋徽宗畢竟是神宗的兒子,精神上還是主張貫徹神宗的意志,這算是改革一派再一次佔據上風。此時所謂的革新一黨早已經不是王安石時期為了國家而爭的人了,而是爭權奪利,排除異己的結黨營私,國家的根本已經毀壞了。
1103年,九月,詔宗室不得與元祐奸黨子孫為婚姻。令天下監司長吏廳各立《元祐奸黨碑》,這時候就可以看見這是個昏君了,好像那一年不算舊帳就對不起他爹一樣。
1104,二月,除了打擊保守派,徽宗也沒有忘記當初不支持自己當皇帝的人,於是他下令王珪、章惇別為一籍,如元祐黨。四月,復鄯州,後改為西寧州,建為隴右都護府。
六月,以王安石配饗孔子廟。同時沒有忘記踩保守一派一腳,詔重定元祐、元符黨人及上書邪等者合為一籍,通三百九人,刻石朝堂,餘並出籍,自今毋得復彈奏。
1105年,春正月庚午朔,改熙河蘭會路為熙河蘭湟路。丙戌,築溪哥城。丁酉,秦鳳蕃落獻邦、潘、疊三州。以內侍童貫為熙河蘭湟、秦鳳路經略安撫制置使。二月乙巳,築御謀城。詔西邊用兵能招納羌人者,與斬級同賞。雖然朝廷內部已經開始爛的不行了,但是由於國力在那,加上積極進取,在西北此時的大宋可以說意氣風發。設立了隴右都護府,對西夏的打擊因為找到了方法,也是步步為營,一步步蠶食西夏。
三月,收復銀州,這是西夏最為重要的幾個州之一。西夏面對北宋的步步緊逼,不得已向遼求助,希望出面施壓,可惜此時的遼已經自顧不暇。四月,遼遣蕭良來,為夏人求還侵地及退兵,無果。夏人多次寇順寧砦,都被擊破,西夏的攻城能力太差勁,如果不是後來的靖康之變,西夏存活不了多少年。
1106年,正月初五,彗星出現一整天,在古代這常被視為對大兇之兆。宋徽宗對元祐黨人的恨意也發洩完了,可能也感覺到自己做的太過分了。於是下令,毀掉「元祐黨人碑」,恢復被貶謫者的仕籍,從今以後言者不要再彈劾了。
如果徽宗從此專心做個好皇帝,也許還有救。此時的內部已經出現了地區的農民起義,很快被消滅了。但是徵兆已經顯現,徽宗卻以消滅所謂賊寇為功。此時的北宋,國力可以說依然在蒸蒸日上,對西北的用兵也是步步勝利。加上身邊的人對徽宗的百依百順,徽宗是越來越飄,越來越好大喜功。
1111年,童貫出使遼國,帶回來一個人,這個人給徽宗獻了一個收復燕雲的計策,這一下點燃了宋徽宗內心的火,也敲響了北宋的喪鐘。
在沒有定下聯金滅遼之前,宋徽宗就是一個折騰皇帝。連年打擊元祐黨人,可以說每年都要來一腳。對內大肆修改各州府的體制,看似改革,其實瞎折騰。而那些討好他的臣下,步步高升,當然討好的人也不是沒有能力,只不過是投皇帝之所好罷了,至於國家的長治久安肯本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
終於,宋徽宗要開始玩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