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大師的腳步,站在巨人的肩膀之上,追隨古聖先賢學習孔夫子的《論語》。我們繼續跟隨南宋理學大師朱熹學習他所編寫的《論語集注》,這是本系列文章的第26篇。
子曰:「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貧與賤是人之所惡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
富與貴人人都希望擁有,倘若「不以其道得之」,本不應當獲得而獲得了,這樣的富貴情願不要,寧願貧賤也不改變自己的操守。君子能夠如此審視富貴和安守貧賤。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能夠堅持內心的信念和操守,真的能夠做到視錢財如糞土,視名利富貴如浮雲,孔子和朱子稱之為「君子」。用孟子的話說就是:「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此之謂大丈夫也。」
君子去仁,惡乎成名?
朱子說:君子之所以能夠成為君子,是因為他擁有一顆仁心。如果貪愛富貴而厭棄貧賤,那麼則是他與仁道背道而馳,沒有君子之實,又何來君子之名呢?
並非做一位仁者就一定要跟富貴名利相決絕,斷絕關係;並非是選擇做一名君子就活該貧賤,不要會錯古人之意。外在的社會環境如同一年四季的變化,有太平盛世的時候,也應該知道會有山河破碎的時候 ,有國泰民安的時候,也應該知道會有兵連禍結的時候,有君子道長小人道消,也應該知道同樣會有君子道消小人道長的時候。君子能夠在各種各樣的環境下都安處自如,「無入而不自得」,他能夠始終都秉承著一種信念。倘若可以富貴,他會選擇富貴,倘若不該富貴,他能夠安處於貧賤,他能夠貧而樂道,富而好禮。
君子無終食之間違仁,造次必於是,顛沛必於是。」
終食,一頓飯的功夫。造次,倉猝、匆忙的時候。顛沛,困頓挫折的時候。君子一刻都不離開仁道,非但富貴、貧賤、取捨之間不離開仁道,倉猝匆忙的時候、困頓挫折的的時候依然不離開仁道。君子自立於仁道,從富貴、貧賤、取捨之間,以至於倉猝匆忙的時候、困頓挫折的的時候,無時無處不致力於仁道。這是一種風雨無阻、一往無前的決心。
然而,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如何取捨呢?取捨分明,然後存心養性的功夫就更加綿密;存心養性的功夫綿密,然後取捨又更加分明。
子曰:「我未見好仁者,惡不仁者。好仁者,無以尚之;惡不仁者,其為仁矣,不使不仁者加乎其身。有能一日用其力於仁矣乎?我未見力不足者。蓋有之矣,我未之見也。」
孔子說自己從未見過「喜好仁德」的人、「討厭不仁」的人。「喜好仁德」的人深深懂得仁德的價值,天下再沒有任何其它事情比仁德更值得追求。「討厭不仁」的人,他深知不仁的可惡,因而他踐行仁道(為仁)的時候,必然能夠杜絕那些不仁的事情,絕不讓這種事情粘身。這兩種都是德行養成的方式,因而難得而見。
「喜好仁德」的人與「討厭不仁」的人這兩種人,儘管不可見,然而倘若有人肯下定決心致力於仁道,而「我」又沒有發現其力量不足的。「為仁在己,欲之則是」,志向之所在,則有一種無形的能量生成。因而儘管仁者是如此之難能可貴,而要達成也容易。
孔子感嘆人不肯立志於追求仁道,為此而反覆嘆息之。人皆可以為堯舜,聖賢可學而至,然而少有人像王陽明那樣立「必為聖賢」之志。孟子說「不為也,非不能也」。「不能」是能力問題,「不為」是態度和志向的問題,大部分人不能成事的真正原因都不是因為能力問題,而是因為態度和志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