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每一位「紅迷」,都因為《紅樓夢》未能完結而深感遺憾。作者偏偏又告訴我們,這些性格迥異的異樣女子,各有各的悲劇命運,她們究竟會是什麼樣的命運?也成為自《紅樓夢》普及以來,各位紅迷爭論不休的話題。而位列「金陵十二釵」之三,身處幽宮的賈元春,大家給予她的關注也更為深刻。
那麼,賈元春究竟是怎麼死的呢?作者留給我們的只有她的一首判曲:二十年來辨是非,榴花開處照宮闈。三春爭及初春景,虎兕相逢大夢歸。「二十年來辨是非,榴花開處照宮闈」,賈元春辨出來了什麼是非?從現有的文本內容,我們很難推斷出來;「三春爭及初春景」,歷來也有很多解釋,有的認為是賈家三春都希望能夠得到元春的榮耀;也有的認為是賈府在元春省親後三年就大廈將傾;總之,這一句,是描述了元春與賈府之間的某種關係;而末一句「虎兕相逢大夢歸」,卻毫無疑問指出了賈元春的死因。
有很多版本,此處是「虎兔相逢大夢歸」。三順認為,「虎兕」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為《紅樓夢》早期的流傳形式是手抄,在手抄的過程中,偶爾抄寫失誤也是很有肯能的。而「兔」字比「兕」字要常見的多,人們習慣性的可能會把不太常用的字誤寫成常用字,而不太可能會把一個常用字誤寫成不太常用的字。
那麼,既然是「虎兕相逢大夢歸」,「大夢歸」指的是元春的香消玉殞;「虎兕相逢」又該指的是什麼呢?虎指老虎,兕指犀牛,於是,有的讀者認為「虎兕」指的是元春的死亡時間,是在丑時(醜牛)和寅時(寅虎)。三順認為,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在暗喻了元春生死攸關之事的判詞中,作者怎麼可能不寫明元春的死因,而只是捨本逐末的寫出元春的死亡時間?
在古漢語中,「虎兕」更多的指的是兇惡殘暴的人。比如在我們都學過的《論語·季氏將伐顓臾》一文中,有「虎兕出於柙,龜玉毀於櫝中,是誰之過與?」在漢王逸的《九思》中有「虎兕爭兮於廷中,豺狼鬥兮我之隅」;這兩處的「虎兕」,一處指的是「虎兕」從籠子中出來,將給所有人釀成災禍;一處指的是兩個派別之間的爭鬥。總之,都離不了爭鬥和災禍。
而元春判詞中的「虎兕」,毫無疑問,也正是這層意思。在第七十回,王熙鳳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人來和她要一百匹錦,說是娘娘派來的。問他是哪一位娘娘,卻又不是元春,王熙鳳就不肯給,那人上來就奪,正奪著,王熙鳳就醒了。《紅樓夢》中的每一個夢,都不是閒筆,王熙鳳的這個夢,更是直接和元春掛上了關係。
所以,元春的死,應該是另一位妃子的得寵及其家族的崛起,導致了元春的失寵。這位妃子的得寵,必定和元春之間經歷了一系列的爭鬥。對於失寵的元春來說,這位妃子就如同出了柙的「虎兕」,給元春帶來了災難。得益於現代宮鬥劇的普及,我們也可以對宮中爭鬥的殘酷有些許了解,失了寵的元春,在宮中沒有了任何地位,落得悽慘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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