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翁亭記》,歐陽修撰,蘇軾書。宋元祐六年(1091)十一月刻石,在安徽省全椒縣。原石宋時已毀,明嘉靖間重刻石。宋刻本字有漫漶,但書體遠在明刻本之 上。今拓明刻本分四張拓,前三張七行,末張五行,行二十字。下面,我們與思友一道賞析:
此碑書於歐陽修逝世後近二十年,無一筆鬆懈,無一字不縝密。在筆畫的披拂之間既得其遭勁,又顯示灑脫之美,其捺與撇往往十分舒展,如舉手投足之自如蕭散。筆筆用力,沉著寬厚,顯出雄強;而又巧寓對比,錯綜變化,顯示靈逸。比如「醉」字的「酉」旁共 有四豎畫,先用一分,繼用二分,最末用三分筆。「提攜」兩字均為左右結構,又上下相聯,蘇武卻將下一「攜」字改為上下結構,使「扌」旁置於「乃」字上。
趙 孟頫《松雪齋》云:「餘觀此帖瀟灑縱橫,雖肥而無墨豬之狀,外柔內剛,真所謂綿裡裹鐵也。」王世貞評:「蘇書《醉翁亭記》,結法遒美,氣韻生動,極有旭素 屋漏痕意。」李長善認為:「文忠早師顏魯公,大書《醉翁亭》、《袁州學記》,不改魯公家法。」可謂知言。
王世貞云:「坡公所書《醉翁》、《豐樂》二亭記,擘窠書法出顏尚書、徐吏部,結體雖小散緩,而遭偉俊邁,自是當家。」清梁巘《評書帖》曾云:「東坡楷書《豐樂》、《醉翁》二碑,大書深刻劈實勁健,今惟《豐樂亭》尚清白。」
附:環滁皆山也。其西南諸峰,林壑尤美,望之蔚然而深秀者,琅琊也。山行六七裡,漸聞水聲潺潺而瀉出於兩峰之間者,釀泉也。峰迴路轉,有亭翼然臨於泉上者,醉翁亭也。作亭者誰?山之僧智仙也。名之者誰?太守自謂也。太守與客來飲於此,飲少輒醉,而年又最高,故自號曰醉翁也。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山水之樂,得之心而寓之酒也。
若夫日出而林霏開,雲歸而巖穴暝,晦明變化者,山間之朝暮也。野芳發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陰,風霜高潔,水落而石出者,山間之四時也。朝而往,暮而歸,四時之景不同,而樂亦無窮也。
至於負者歌於途,行者休於樹,前者呼,後者應,傴僂提攜,往來而不絕者,滁人遊也。臨溪而漁,溪深而魚肥。釀泉為酒,泉香而酒洌;山餚野蔌,雜然而前陳者,太守宴也。宴酣之樂,非絲非竹,射者中,弈者勝,觥籌交錯,起坐而喧譁者,眾賓歡也。蒼顏白髮,頹然乎其間者,太守醉也。
已而夕陽在山,人影散亂,太守歸而賓客從也。樹林陰翳,鳴聲上下,遊人去而禽鳥樂也。然而禽鳥知山林之樂,而不知人之樂;人知從太守遊而樂,而不知太守之樂其樂也。醉能同其樂,醒能述以文者,太守也。太守謂誰?廬陵歐陽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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