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莫扎特》:時代轉型之中個體的命運

2020-12-26 澎湃新聞

作家房偉最近,作家房偉的長篇小說《血色莫扎特》出版,故事圍繞十五年前一樁轟動麓城的「鋼琴王子殺妻案」,講述了葛春風、韓苗苗、夏冰、薛暢、呂鵬等時代青年,大學畢業之後的人生浮沉。故事中有情感糾葛也有時代更迭之際的國企改革、官場變幻與地下世界的黑暗法則。小說以命案中的「兇手還鄉」為引子,編織了一個個連環套式的謎團,再現了時代轉型之中個體的命運。房偉為文學博士,是中國現代文學館首屆客座研究員,有長篇小說《英雄時代》、小說集《獵舌師》等,現就職於蘇州大學文學院。《血色莫扎特》出版以後也受到關注,是一代人的青春慘烈記憶與深沉反思的「哀悼之作」,出版方稱其為中國版的「白夜行」。

學者是否能夠成為一個好作家?文學研究和文學創作能否形成一種良性互動?12月9日,「隱秘角落裡的無望與光亮——房偉《血色莫扎特》新書分享會」舉辦。教育部長江學者特聘教授、南京大學文學院教授王彬彬,評論家汪政,南京師範大學文學院教授、中國現代文學研究會副秘書長趙普光,以及作家、作者房偉,圍繞《血色莫扎特》一書進行了對話。

《血色莫扎特》以做學問的方式寫小說在王彬彬看來,學者進行文學創作並不新鮮。在1949年之前,大學老師從事文學研究的同時又從事文學創作是一個普遍現象,如錢鍾書、朱自清、聞一多,他們既是大學教授,同時又是重要的新文學作家。他認為這是一種非常好的現象,文學研究和文學創作之間在一個人身上形成了良性的互動,房偉就是一個鮮明的例子。

王彬彬認為,《血色莫扎特》是一部現實題材的長篇小說,小說對於特定時代下,山東一個小城裡的群體,他們的生存狀態、他們的記憶,有著非常獨特的把握。王彬彬認為,這有賴於作者豐富的社會經歷,房偉有著校園之外非常深切的人生體驗,這些為他的創作提供了源源不斷的素材。「一個作家的創作,支撐他的東西除了人生體驗、社會經驗,以及對社會的觀察,還包括他的情懷,他的思想深度,更重要的一個因素,就是這個作家的知識結構。」王彬彬說道。

在汪政看來,《血色莫扎特》也體現了房偉紮實的知識功底,「比如說爆炸,消防。消防這一塊房偉絕對是專家,他曾經寫過這方面的報告文學,所以對於消防的知識得心應手。《血色莫扎特》裡面也涉及化學化工方面的知識,還有音樂室方面的趣事異聞,房偉做得很成功,他能夠把知識巧妙地揉到作品當中去。」

嘉賓始終保留著浪漫主義的夢境在汪政看來,《血色莫扎特》雖然是一部以青春記憶為特色的小說,但它能夠把這幾十年來中國重大的社會現實都寫到作品當中去,這個是《血色莫扎特》做得比較成功的地方。這部小說不僅僅是一代青年的成長史,也是這幾十年來中國社會的發展史。他認為,小說最重要的還是人物和故事,當所有的東西回歸到本態,小說還是要刻畫人物。

汪政認為,在《血色莫扎特》中,人物性格的複雜性滲透到人性的深處,不是善,也不是惡,是複雜。「另外,小說還必須要有戲劇性,即在日常生活邏輯的基礎上,再概括、再想像、再加工,一定要極致化,這部小說到後來誰也沒有想到是自閉症的兒子和馮校長的女兒精心設計的局,房偉把人物和故事寫到這個程度,是寫作的高手。」

趙普光將作家分為兩類,一個是學養型,一個是素人型。他認為,素人型作家主要是靠體驗,學養型作者則是靠知識積累。

趙普光認為,房偉特別的地方體現在他在執著的現實主義之上始終保留著浪漫主義的夢境。現實主義、浪漫主義也可以用另外的詞語來表述,就是生命的韌度和強度,生命的熱度。「比如說《血色莫扎特》裡面的油膩、灰暗,無聊的、瑣碎的生活,還有《獵舌師》當中的殘酷的、特別陰冷的東西。其實文字確實是有溫度的,無論你寫的是什麼樣的色調,生命的熱度都無法遮蓋,會頑強地體現出來。看似大冷的往往是因為大熱,看似大恨的往往是因為大愛。生命的強度、生命的韌度、生命的熱度,植根於什麼呢?植根於生命意識的自覺,這使他能夠既有尖銳的東西,又有支撐這種尖銳東西的厚度。」趙普光說道。

那些事和人催促著你把他們的故事寫出來

房偉也談及了自己的創作經歷:「這個小說其實是和我在前幾年寫的一部《英雄時代》在系列上有一種延續性,《英雄時代》寫的是在1990年代我個人的一些感受。我個人的經歷可能跟有些老師不大一樣,我是山東大學畢業之後在國企工作過5年多的時間,這5年多中有將近3年是在基層。當時我們最早是在肉聯廠做工人,做過各種各樣的工作,後來又陸續地做了其他的工作,我自己算了算可能也經歷了將近10個崗位,幹過保管、財務,做過領導的生活秘書、宣傳秘書,後來當過團委書記,最後離開企業的時候是在我們集團公司做老總的秘書。」

「我是1997年大學畢業,正好趕上我們整個工作二次改革的大浪潮,那幾年給我的信息衝擊量是很大的。那幾年的生活也給我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經歷。那之後我想了想自己還是喜歡搞文學,2002年就考研究生,後來讀博。過了很多年之後,我在當時認識的一些工友、朋友們,他們之後的命運走向了各種不同的路徑,有的時候我回老家再跟他們交流,發現他們原來是這樣一種人生,我現在在學校裡又是另外一種人生,有了很多的感慨,所以想把這些事、這些人寫一寫。」房偉說道。

「我在寫完《英雄時代》之後總感覺有一些意猶未盡,還想寫,因為那些事和人感覺就是在你心中壓著你、在逼著你、催促著你把他們的故事寫出來。《血色莫扎特》裡面的主人公大部分是在企業裡面的,或者說是在那個時代的底層的一些小知識分子,在80年代,很多大學生到了企業是精英的身份,但到了90年代中後期之後,他們精英的身份就失落了。他們這個階段、年齡,包括他們這個層次所發生的一些故事就有不少很有意味的地方。」房偉也談道。

談及接下來的寫作計劃,房偉說,除了《英雄時代》和《血色莫扎特》,他還打算繼續寫下去,希望把它寫成一個 「三部曲」,在系列上保持一種延續性,寫出 70 後這代人在大時代改革轉型過程中的人生體驗、喜怒哀樂、愛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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