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質勝文則野,文勝質則史。文質彬彬,然後君子。」
質:樸實、自然,無修飾的,樸實的內容。
文:文採,經過修飾的,辭藻華麗的形式。
野:此處指粗魯、鄙野,缺乏文採。
譯文
孔子說:「質樸多於文採就會顯得粗野,文採多於質樸就會流於浮華。文採與質樸搭配適中,才能成為君子。」
「質」是質樸的品質,「文」則是指文化的修養。「質勝文則野」就是說一個人沒有文化修養就會很粗俗。
「文勝質則史」就是指一個人過於文雅就會顯得像個書呆子,只注重言辭華麗而不切實際。
「文質彬彬」,則是說做人既要有文化修養,又不要迷失了本性,忘記做人的根本,只有這樣,才能夠稱得上是真正的君子。
從哲學角度分析,這是一個內容與形式的關係問題。「質」與「文」相互依存,相互配合,才能符合中正之道,雙方不可偏廢其一。
聖人的這個觀點對後世文藝理論研究也產生了深遠的影響。「質」指文藝作品的內容,而「文」是文藝作品的形式,內容依靠形式加以表達,形式要根據內容的需要加以變化。
世上的萬事萬物,都是在對立統一的矛盾中存在發展的,偏廢其一都難以永立。質與文都是美德,但是無文則野,無質則史,德才兼備才能成為君子。
現代社會,有的人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看上去很有知識,口才了得,實際上卻言之無物;也有些人學識淵博,一肚子墨水,卻不懂得怎樣表達。
所以,文採與實質要配合適當,內外兼修才算是真正的君子。
對應現實,文質彬彬對女人來說,就是「上得廳堂,入得廚房」;
文質彬彬對男人來說,就是「打得過流氓,哄得了媳婦知老娘」。文與質,猶如硬幣的兩面,若使硬幣能立起來,確實是需要一定「功夫」的。
名家註解
朱熹:「野,野人,言鄙略也。史,掌文書,多聞習事,而誠或不足也。彬彬,猶班班,物相雜而適均之貌。言學者當損有餘,補不足,至於成德,則不期然而然矣。」
張居正:「德至於君子,則豈有野與史之弊乎?蓋周末文勝古道盡亡,孔子欲矯其偏而歸之正,故其言如此。但當時之君,安於弊政,而不能變更,公卿大夫習於流俗,而不知救正,此周道之所以日衰也。有挽回世道之責者,其念之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