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閒。粉骨碎身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于謙
中國歷史上的每個朝代,都不乏忠臣良將,他們為了國家和民族的安危,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然而古往今來,每個朝代也從不缺少奸佞小人,無能昏君,使得多少英雄好漢,痴心錯付,落得悲慘的下場。推行改革,使秦國強大的衛鞅如此;精忠報國,為宋朝收復失地的嶽飛如此;兩袖清風,被稱為明朝第一忠臣的于謙,也是如此。
于謙於洪武三十一年(1398年)出生在浙江杭州府錢塘縣的太平裡。于謙的祖上多代為官,他的祖父在洪武年間任職工部主事,但是到了于謙的父親這一代,父親於彥昭選擇了隱居,但於家始終保持著良好的家風。
受到家庭環境的影響,于謙從小時就十分的刻苦用功,立志在將來報效國家。在青年時期,于謙最為敬仰的人就是文天祥,而這位偶像也在無形之中,影響著于謙。永樂十九年(1421年),經過多年寒窗苦讀的于謙參加了科舉考試並考取了進士,從這裡開始了自己的為政生涯。
在為官期間,于謙處處為國家和為百姓著想,日夜為國分憂,從來不在乎自己的榮譽得失,因此受到百姓的愛戴。宣德元年,當時漢王朱高煦起兵謀反,派于謙跟隨自己御駕親徵。很快,動亂被平息。明宣宗讓于謙來數落漢王的罪行,于謙絲毫不講情面,對著朱高煦就是一頓痛罵,讓他抬不起頭來。在此之後,于謙也得到了宣宗的重用。
在受到重視之後,于謙可謂是平步青雲,很快就被封為河南、山西巡撫。而于謙也自然沒有讓宣宗失望,在到任之後就立即視察民情,慰問百姓。在擔任巡撫期間,于謙體恤百姓,免除或減輕困難戶的賦稅,幫助治理水旱災害,打擊盜賊,將所轄區域治理的井井有條,老百姓也安居樂業。
正統初年,明英宗朱祁鎮年僅九歲,雖說當時是張太后秉政,但其實明朝的政務大多由內務大臣「三楊」(楊士奇、楊榮、楊溥)來把持。在當時,為人正直,能力出眾的于謙受到了三楊的重視。然而在這三人去世之後,英宗親政,重用自己的親信太監王振。有了皇帝的支持之後,王振開始掌權。然而王振卻藉助自己手中的權力大肆斂財,濫用職權,接受賄賂。
在最盛之時,滿朝的文武百官都爭相討好他。然而一向清廉的于謙卻不屑如此,每次進京稟報奏章時,從來不帶任何禮物。當有人問他帶了什麼的時候,于謙只是回答:「只有兩袖清風。」
于謙此舉,無疑得罪了王振,從此視他為眼中釘,處處跟他作對。這裡的作對自然不是光明正大地反駁,而是暗中使絆子。 王振找人彈劾于謙因得不到升遷心生怨恨,擅自讓別人頂替舉報之人的官職。使得于謙突然被判處了死刑。老百姓聽說之後,認為一定是有人陷害于謙,於是聯名上書,為于謙伸冤,最終王振只好說自己「抓錯了」。
正統年間,北方的瓦剌逐步強大起來,並且時不時就南下侵擾明朝疆域。年輕氣盛的英宗受王振的慫恿,決定御駕親徵。于謙等多位朝中大臣一旁勸阻,但英宗為了證明自己,同時受到王振的慫恿,堅決出徵。
之所以許多大臣反對皇帝御駕親徵,主要是因為當時朝廷的主力都在外地,一時之間難以集結。但在英宗的堅持之下,明朝的大軍還是出徵了。然而剛出京城就遇上了大雨,此時的英宗已經有撤軍之心,然而王振想著自己的老家就在蔚州,如果能夠和皇帝一起到家鄉走一趟,豈不是天大的榮耀,於是大軍繞道蔚州。
正因為這樣,明軍耽誤了行程,被瓦剌大軍追上,將英宗圍困至土木堡,還活捉了英宗,王振也被樊忠殺死。英宗被俘之後,由其同父異母的弟弟郕王朱祁鈺監國。此時的于謙,身為朝廷重臣,一手把持著朝政,在郕王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帶領著群臣,抵擋住了瓦剌對於京師的進攻。
外敵雖然被趕走了,但是國家不可以一日無主,於是在于謙的扶持之下,郕王朱祁鈺登上了皇位,是為明代宗。作為一個「臨危受命」的皇帝,明代宗很了解于謙,大多數的政令都聽從于謙的建議。這樣也遭到了很多人的嫉妒,於是紛紛上奏彈劾于謙,但是明代宗每次都能夠力排眾議,任用于謙,這也使得于謙得以真正的施展自己的才華。
在明代宗登基一年之後,北方的瓦剌看到無法再從英宗身上得到好處,於是主動將朱祁鎮放了回去。然而此時的代宗已經登基,自然是不會再把皇位讓給英宗。就這樣,明代宗將朱祁鎮軟禁在了南宮內,長達七年。在此期間,于謙一直輔佐著明代宗,治理國政。
然而到了景泰八年(1457年)代宗突然病重,臥床不起。朱祁鎮認為自己的機會來了。於是,在石亨和曹吉祥、徐有貞的支持之下,朱祁鎮作為太上皇重新坐上了皇帝的位置。而于謙等其他的官員則被捕入獄。
很快,石亨等人以謀反的罪名,判處于謙等人死刑。在下達「罪名」的時候,英宗還是有一絲的猶豫,于謙確實對整個大明王朝有著不小的功績。但是手下的人說到,如果不誅殺于謙,復闢的事情就難以達成了。最終英宗下令判處于謙死刑。
一代忠臣,就這樣含冤而死。在于謙死後,官員們來到于謙的家中抄家,看到家中的情形無不掩面痛苦。在于謙的家中,沒有多餘的錢財。只有一個裝有朱祁鈺御賜的蟒袍和劍器,家中的各種設施也平淡簡樸。就連曾經行刑的劊子手,也認為自己愧對良心,寢食難安,最終只好自刎謝罪。
身為國之重臣,于謙從來沒有計較過自己的得失,一生清廉,只留有兩袖清風和一腔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