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寫詩諷刺薛濤倒追元稹,通篇輕侮之言,滿紙狎褻之意

2021-01-08 島主歷史觀

文/藍夢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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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寫詩最多的人,既不是「詩仙」李白,也不是「詩聖」杜甫,而是「詩魔」白居易,有近三千篇詩作傳世。

正如言多必失,詩寫得多了,也更容易招惹是非,畢竟基數越大,出錯的概率越大。比如《贈薛濤》(又稱《與薛濤》),就是白居易筆下非常具有爭議的一首詩。

看到《贈薛濤》這個標題,讀者很容易聯想到元稹的《寄贈薛濤》,很顯然,這兩首都是寫給名妓薛濤的贈詩。

元稹之所以寫詩給薛濤,因為二者曾是戀人關係,發生在他們之間的那場曠世姐弟戀,可謂是家喻戶曉。

元稹之所以被罵為「大唐第一渣男」,除了源於他口是心非,用情不專,一邊高呼「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悼念亡妻,一邊卻在韋叢去世當年就納妾,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便是他對薛濤的始亂終棄與薄情寡義。

唐朝元和四年(809年)三月,元稹出使蜀地任監察御史,與蜀中才女薛濤一見鍾情,互許終生。這一年,元稹31歲,正當才子風流,這一年,薛濤42歲,仍是風韻不減。

三個月後,元稹調離蜀地,從此杳無音信。對元稹而言,薛濤只不過是一時之歡,而對薛濤而言,元稹卻是一世情緣。薛濤無法接受被元稹拋棄的事實,還妄想著有一天元稹會回來娶她,從此以後,她閉門謝客,獨守空閨,把對元稹的思念寫成一首首《春望詞》,把給元稹的情書製成一張張「薛濤箋」,餘生唯有一襲灰色的道袍相伴。

元稹的《寄贈薛濤》,是熱戀期間寫給薛濤的贈詩,其詩曰:

錦江滑膩峨眉秀,幻出文君與薛濤。

言語巧偷鸚鵡舌,文章分得鳳凰毛。

紛紛辭客多停筆,個個公卿欲夢刀。

別後相思隔煙水,菖蒲花發五雲高。

大意是:滑膩的錦江和秀麗的峨眉山變幻出卓文君與薛濤這樣的蜀中才女。她的言語巧妙,好像偷得了鸚鵡的舌頭,她的文章華麗,好像分得了鳳凰的羽毛。文人騷客見了她紛紛羞愧停筆,公侯將相見了她個個自愧不如。與她分別後遠隔風煙山水,讓我無限思念,這思念如庭院裡的菖蒲花那樣繁盛,又如天上的祥雲那樣高遠。

元稹的這首《寄贈薛濤》,從頭到尾表達的都是對薛濤的欣賞和愛慕,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白居易的《贈薛濤》,卻滿滿的都是狎褻之情和輕侮之意,其詩曰:

峨眉山勢接雲霓, 欲逐劉郎此路迷。

若似剡中容易到, 春風猶隔武陵溪。

此詩頗堪玩味,言語之間充斥著對薛濤的調弄,很明顯,在白居易心中,薛濤就是個輕浮而不值得尊重的風塵女子。

峨眉山勢接雲霓:

借元稹《寄贈薛濤》中「錦江滑膩峨眉秀」句,用「峨眉」諧音「蛾眉」,代指美女薛濤。這一句的字面意思是峨眉山高聳入雲與霓虹相接,實際則是暗指薛濤與元稹結好雲雨。盡顯狎褻之意。

欲逐劉郎北路迷:

此處化用典故「劉阮天台」,傳說漢明帝時期剡縣有劉晨、阮肇兩個人在天台山迷了路,偶遇兩位仙女,便與之歡好,不曾想這一住就是人間七代,盡興回家後親人全沒了,再次進山找仙女,卻連原來的住處也不見了。

這個典故後來專門用來指代男女幽會。白居易此處不說「劉郎逐女」,偏說「欲逐劉郎北路迷」,是反用典故,暗指薛濤主動倒追元稹,卻被元稹拋棄,連追尋的路都迷失了。濃濃的諷刺之意。

若似剡中容易到:

這句繼續引用「劉阮天台」典故,大意是好像剡縣的劉晨、阮肇那樣輕而易舉追到仙女。

春風猶隔武陵溪:

字面意思是元稹在浙江,薛濤在四川,想要春風再度,中間偏偏隔著一個武陵溪。這裡繼續引用「劉阮天台」典故,劉晨與阮肇再次進天台山,也曾探尋過武陵溪,但都沒能找到仙女,無法重溫舊夢,而薛濤的情況也一樣,她想與元稹再續前緣,也是不可能的了。

縱觀白居易的這首《贈薛濤》,確實是語言犀利,惡意滿滿,對薛濤很是不尊重。眾所周知,在元稹與薛濤的感情裡,始亂終棄的是元稹,應該遭受指責唾棄的也應該是元稹,薛濤自始至終都是個痴情的受害者,但因為白居易與元稹是至交好友,他一方面大有偏袒元稹之意,一方面又對好友的情人出言輕佻,實在既有失公允,又有失風度。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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