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掌摑敬酒不吃的新員工」事件給中國傳統的「酒文化」蒙上了陰影,大眾談「酒」色變,年輕人對「酒」嗤之以鼻,甚至將「酒桌文化」等同於「酒文化」,豈不知二者大相逕庭、迥然不同。 「文化」一詞本顯中性,在不同群體看來,既有精華也有糟粕,既有發展也有捨棄。實際上,酒之功過從其誕生之初就已經開始…… 這個系列大致分為五個部分:酒的歷史,酒與酒器,酒的禮德,酒的藝術,酒桌文化≠酒文化。
今天我們聊一聊酒與酒器。
酒器是酒的載體,酒文化的發展離不開酒器的發展變化。
甲骨文中酒字的寫法有兩種,一是釀酒器具「酉」的單體象形字;二是甲骨文中的「酒」字,中間是一個酒瓶,兩旁是溢出的酒液。後來經過演變甲骨文(商)→金文(周)→小篆(秦)→隸書(漢)→楷書(魏晉)的演變,最終形成現代的「酒」字。
現在,大家看看「酌、釀、醉、酣、醇、醒」這幾個字,發現什麼共通之處了嗎?是不是都有「酉」,它表示酒罈。郭沫若曾在《甲骨文字研究》中說「『酉』乃壺尊之像也」。
從文字上來看,那時的古人喝酒是不是只能抱著酒罈喝?非也。古人還發明了一系列酒器方便使用,單從新石器時期出現的陶製品到商代殷墟「婦好墓」的隨葬青銅酒器,就達十多種。據《殷周青銅器通論》,商周的青銅酒器有二十四類,按用途分為煮酒器、盛酒器、飲酒器、貯酒器。
這裡有一個十分有趣的現象,就是這些酒器的稱呼,在造字時居然一個都不要「酉」旁。而這些字看到時還只能佯裝懂,有些讀都讀不出來,如「角、斝(jiǎ)、盉(hé)、觥、卣(yǒu)、尊、爵、壺、彝、罍(léi)、觚(gu)、觶(zhì)」等。
因此,我很懷疑古人在設計酒器時,就作了「你可以批判酒,但是不能批判酒器」的打算,但凡與酒後發生的行為或與酒味道有關的要「酉」,而按照一定的容量來設計承載酒體的酒器,只起到示量節飲的作用,與「酉」無關。大體意思就是「醉酒」「醒酒」都行,反正酒器就是個裝酒的,不管它事。
實際上,從當時種類繁多的酒器可以看出,商代酒器基本形成了完整的體系,每件酒器都有其專項用途,並向禮器的方向發展,直至上升為身份乃至權力的象徵。到周朝初年的酒器基本上沿襲了商代的風格,只是在酒器造型以及紋飾上有所變化。
兩漢、魏晉時期出現了陶瓷和漆制的酒器,這時還出現了耳杯,又稱「羽觴」「羽杯」等,耳杯通常的形狀為橢圓形,平底,兩側各有一個弧形的耳。這已經與很接近我們現代常用酒具的形狀了。
之後,歷經唐朝的金銀酒具, 宋代的玉器酒具, 明清時期的陶瓷酒具一直到現在玻璃等材質製成的壺、杯、盞、瓶等,我們發現除了材質變化以外,形狀再沒有出現大的變化,稍有區別的是變得矮墩、能裝酒和方便實用。
這裡要單獨把「爵」拿出來說一下,因為春秋、戰國的電視劇裡,我們常看到它,古人一手舉「爵」,一手用長袖遮掩而飲。但在商周時代,爵並非飲酒之器,《說文》裡「爵,禮器也。象雀之形,中有鬯(chàng)酒。」《禮記》「先酌鬯酒,灌地以求神」,早期的爵既細且長,並不適用於飲酒,更適合於倒酒澆灌。就像現在大家看到祭祀英烈一樣,舉杯端正,鞠躬,而後將酒杯放低,緩緩灑於地上,主要起到這個作用。
實際上,到西周中期,一些青銅酒器逐漸退出,不再使用,從「爵」之後,青銅酒器開始慢慢地減弱祭祀的功效,設計與製作上更加注重實用。
酒器變遷的過程也伴隨著釀酒工藝的進步和酒類品種的增多,其背後的講究也越來越多,儀式感也越來越強。
喝汾酒當用玉杯、玉碗,能增酒色;飲關外白酒,要用犀角杯盛之,更添醇美;飲葡萄酒須用夜光杯,這樣酒色便與鮮血無異,飲酒有如飲血,更添豪邁;米酒淺薄,須用大鬥;飲百草酒要用古藤杯,以助藥性;紹興狀元紅,最好用古瓷杯才有韻味;梨花酒配翡翠杯;玉露酒用琉璃盞等等……
而儀式感的背後,也蘊藏著中國古人對酒「禮」與酒「德」的深刻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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