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昌縣有一對兄弟,哥哥叫張文,弟弟叫張遠。兄弟二人的父親叫張是舉曾中過舉人,自幼就告訴兄弟倆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兄弟二人熟讀四書五經,在鄉試中張文中了舉人,張遠名落孫山。
不久,張文離開家踏上了進京之路。有一日,張文來到一個叫芒崖山的地方,此時天色已晚,加上芒崖山陰森恐怖,張文總覺得後背發涼,這裡除了偶有幾聲烏鴉叫喚之外一點其他聲音都沒有,靜的可怕。
張文加快腳步前進,希望能儘快離開這鬼地方,他可不想在此處過夜。
張文往前走了約有半個時辰看到一座石橋,石橋後面人山人海,與石橋前面形成強烈的反差,張文不敢相信世間竟有如此地方。
張文下了橋來到集市上覺得有些奇怪,雖然集市上人很多,卻一點也不熱鬧,基本聽不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張文偷偷看身邊的人,發現所有人都低著頭仿佛在找什麼東西。
這地方比芒崖山也強不了多少,再往前穿過集市有兩間客棧,街市的左邊叫「書生鄉」,燈紅酒綠門口還有位漂亮的姑娘正在門口招攬生意。
街市右邊的叫「英雄冢」略顯昏暗,有個臉上滿是疤痕的白髮女子坐在客棧門口看著張文欲言又止。
張文選擇了左邊的客棧跟著漂亮的姑娘進了客棧。
朝廷的會試已經結束一年,一直不見張文回家,張是舉很是著急,也不知道兒子是否考中在家裡坐立不安。
張是舉讓張遠在家好好讀書,自己準備進京去找尋張文。
又過了大半年,張是舉也一直沒有回來。張遠很是焦急,他本想也去一趟京城尋找父兄,可為了不影響鄉試,張遠決定考完了試再進京。
張遠在這次鄉試中了舉,他決定進京參加會試,順便查找父兄的下落。
張遠離開了家鄉向京城出發,不久他也來到了芒崖山經過石橋來到了街市,他看到了和張文一模一樣的場景,街上人山人海卻都好似行屍走肉一般,來到兩家客棧之間,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左邊那間,女子將張遠引入客棧內,告訴他客棧裡都是進京趕考的考生。
張遠進到客棧大堂,看到大堂內果如女子所說全是書生打扮的人。
這時,張遠看到一個人向自己走來,此人竟然是自己的父親張是舉,他剛準備上前詢問,卻發現父親似乎根本不認識自己,張遠還發現父親的身後沒有影子。
女子看著張遠異樣的表情問道:官人,你認識剛才那個老書生?
張遠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告訴女子道:不認識,只是看著有些眼熟。
張遠掃了一眼正在吃飯的書生,發現這些人都沒有影子,且神情呆滯,跟街上之人如出一轍。
女子告訴張遠,夜間讀書無趣,可以安排一位姑娘陪讀。張遠沒說話跟著女子往前走。張遠看到經過的房間內都有書生在秉燭夜讀,身邊皆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陪同,有的替書生擦汗,有的替書生磨墨。
經過一個房間時,張遠看到了消失了兩年多的哥哥張文正在屋內讀書,身邊的女子正在替他擦汗。
看到這個場景,張遠可以肯定自己遇鬼了,父親自幼對二人管教甚嚴,不可能同意女子陪讀。
張遠儘量讓自己鎮靜下來,擺出一副紈絝子弟的樣子來對女子說道:姑娘真會做生意,求姑娘幫我準備三間上房和三位佳人。
女子聽了張遠的話問道:三間上房?
「哦,忘了跟姑娘說,我們同行三人,另兩人還在橋那邊歇息,我是先行來找投宿之地的,馬上還得回去接他們,要不他們可要在那荒郊野外過夜咯。」
女子停在原地冷冷地說道:官人這是要走?
「走什麼走呀!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離了娘子這裡我還能去哪,我總不能把兩位朋友丟下不管吧,小娘子要是怕我賴帳,我可以先付房錢。」
女子又笑了起來看著張遠說:官人說得哪裡話,我這就給官人準備三間上房,官人早去早回。
張遠說完便不慌不忙地從客棧走了出來。
張遠離開「書生鄉」趕緊往回走,越走越害怕,雖然逃出了「鬼屋」卻不知該何去何從。
突然張遠感覺有人在拽自己的衣角,張遠回過頭嚇了一跳,發現一個白髮女子正在自己身後,定睛一看此女子正是坐在「英雄冢」門口的那位姑娘。
白髮女子對張遠說:你進了客棧為何又出來?
張遠故作鎮定道:我有兩位朋友落在後面,我回去找他們一同來投店。
「到底是有朋友,還是你發現了什麼?」
張遠心裡一驚道:姑娘此話何意?
「你發現書生鄉不正常,對否?這麼多年了,你是第八個進了書生鄉還有命出來的人。」
張遠小聲說:求姑娘救我。
「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妖精幻化出來的。除了這街上和客棧裡的人。他們都是被妖精害死的。」
張遠嚇得差點摔倒,接著女子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張遠。
客棧的掌柜是一隻蠍子精,而她手下的那些女子都是毒蟲所變,專趁書生讀書時將他們毒殺。
蠍子精曾愛上過一個叫汪玉的書生,曾為這個書生放棄了百年道行。兩人相愛後,書生以趕考為名離開了她,再也沒有回來。
後來,蠍子精得知汪玉娶了一個富家千金為妻,蠍子精大怒把汪玉和這家人全部殺了,只留下了汪玉還未入過洞房的妻子。
又將大宅幻化為客棧,只要有進京趕考的書生經過,就會被他騙進客棧殺掉。
張遠聽完女子的話道:那你是人是鬼。
女子笑道:我叫曾婉,雖然模樣像鬼,但我是人。 我曾告訴蠍子精,負她的是汪玉而不是書生,她不該濫殺無辜,她卻告訴我文人皆該死,他們只追逐權利,金錢和美色,根本沒有感情。她為了向我證明她是對的,所以沒有殺我,把我變成這副鬼樣子,而我就是那個富家千金。
張遠聽完曾婉的話唏噓不已問道:可有辦法破除蠍子精的法術?
「有,只要你離開芒崖山往西走五裡找到一個叫趙四的人,他是一個陰差,可以自由往返於陰陽兩界,你將這裡的事告訴他,求他帶你去陰間告蠍子精一狀,即可破除蠍子精的法術。當然,你也可以繞道避開芒崖山從別路進京。」
張遠大喜道:太好了,那我們一起走吧!
曾婉搖搖頭說:我被施了法只要過了石橋蠍子精就會知道。
張遠拉著曾婉的手道:多謝姑娘相救,我一定會回來救你。
「我如今這個樣子,你不嫌我醜嗎?」
「人之長相,皮囊而已。關鍵在內心,承蒙姑娘相救,豈有不報答之禮。」張遠說完便走了。
曾婉看著張遠離開的背影輕聲說道:你是第八個跟我這樣說的男人,之前的幾個都選擇明哲保身。
張遠沒有繞道,他向西走找到李四,將芒崖山的事情告訴了李四,求他帶自己走一趟地府。
張遠見到了閻王將事情稟告給閻王,閻王大怒派出鬼卒將蠍子精抓來地府,並將冤魂全部鎖來以免危害人間。
當張遠再次來到芒崖山,街面已無人行走,可張遠怎麼也找不到曾婉。
他急忙找到李四,李四答應幫他下去打聽一下消息。
李四回來後告訴張遠不要再找曾婉,趕緊進京趕考。
張遠則表示不找到曾婉絕不離開,李四沒辦法,只能將實情告訴張遠:曾婉確實在地府,在鬼卒來抓冤魂的時候連曾婉一起抓了,閻王認為她是蠍子精的同黨,正在下面接受酷刑。
張遠大驚道:能抓住蠍子精都是曾婉的功勞,怎麼成了同黨,難道就因為她是唯一的活人嗎?
李四接著說:知道原因就快趕路吧, 你救不了他,此案是閻王親判的,誰也救不了。
張遠跪著懇求李四,一定要帶自己再下去一趟,他要親自向閻王求情。張遠又哭又鬧又下跪,李四沒辦法只好同意。
當晚,張遠來到陰司見到閻王,閻王看到張遠很高興,覺得此書生正直可信堪當大任。可聽說他是來幫蠍子精同黨求情的,立馬變了臉,告訴他若再替曾婉求情按同謀定罪。
判官和李四都勸張遠死了這條心,凡是閻王親判的案子就沒有改判的,因為閻王不可能出現錯判。
可張遠一根筋誓要救出曾婉,他不顧拷打堅持替曾婉伸冤,閻王不忍心張遠就這樣被打死,無奈之下只能重審此案。
結果發現曾婉果然是被冤枉的,閻王當庭免了曾婉的酷刑,放了二人還陽。
二人走後,閻王叫來判官問道:此二人將來如何?
判官拿出掐指一算道:張遠還有三年陽壽,曾婉還有八年。
「我看此二人剛正不阿,就將他二人編入陰差,再延長他倆陽壽五十年。」
判官拿出生死簿按照閻王的意思修改。
「他二人姻緣如何?」
判官又掐指一算道:此二人此身無緣。
閻王沒說話,瞪了判官一眼,判官趕緊改口道:哦,此二人有夫妻之緣,下官這就去月老那一趟,讓他幫忙拉根線。
閻王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曾婉沒有離開芒崖山,在祖宅附近安頓了下來。張遠則急著進京趕考。
張遠在會試中拔得頭籌,做官後張遠回到昔日的芒崖山尋找曾婉,他看到一個漂亮女子問道:請問這裡可有一位曾婉姑娘。
女子問道:你找她何幹?
張遠臉一紅說道:我和曾婉姑娘有婚約在身,此次正為實現當日諾言而來。
「我何曾與你有過婚約?」女子脫口而出道。
張遠仔細打量女子,原來她就是曾婉,還陽後她又生出黑髮,臉上的疤痕也慢慢脫落,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在張遠的追求之下,曾婉答應了張遠,最終二人結為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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