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藝謀導演的《活著》裡,鞏俐憑藉家珍這個角色,讓很多外國人熟知。在講述電影美學的著名教科書《認識電影》裡,有一張鞏俐飾演家珍的照片。
家珍餘華的小說《活著》裡是個狠角色:她和福貴算是白頭到老,福貴一生出軌多次,但終究無法「逃脫」家珍的手掌心。在福貴窮困潦倒時,只有家珍從闊卓的娘家跑出來,願意和福貴共苦,放在現在的社會,這種女人真的是比鑽石還珍貴。
而福貴給了家珍什麼呢?
是懷孕時無盡的擔憂,是生兒子前痛苦的別離,是獨自面對重病的婆婆還有高燒燒壞的女兒鳳霞。
不論是看電影還是讀小說時,最扎心的就是看到鳳霞的笑容。這個單純善良的女孩一生短暫又悲苦,卻總是面帶笑容乖巧懂事,是比她母親更悲催的存在。
但不論是面對兒子還是女兒,家珍這個做母親的,再努力都無法給他們更好的生活,這是屬於一個時代的悲慘。
而作家最狡猾的,不是讓我們在一個家庭的經歷中看到了中國時代的變遷,而是舉重若輕的用最簡單的文字述說了最悽涼的故事。我在故事裡的女主角家珍身上,看到了舊社會裡做女人的悲催,現實生活裡也許從物質條件上看,沒有家珍這種女人了:她們不用再給兒女手工做鞋,可有和家珍一樣思維的女人卻還是存在。
她們把男人當作她們的天,凡事都聽從男人教唆,自願放棄成長的機會。可以說,她們完美的學習到了家珍的缺點,卻沒有學到一丁點家珍的優點。
儘管家珍始終放不下福貴,放著娘家好日子不過去伺候福貴,但家珍卻屬於自強不息的類型。原著《活著》裡,家珍生病已經不能下地幹活,她傷心欲絕得不到福貴的理解,那是她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她最擔心自己不能養活自己,所以拼了命的要逞強繼續幹活,從不停歇;家珍雖生在富貴人家,卻能吃得這種苦,是很多現代女性也無法做到的。
家珍一輩子都在苦難中掙扎,從來不抱怨生活中的不公,只想自己能做的,這也是很多現代人無法做到的,因為不少人容易眼高手低,從來不想自己能做的,卻寄希望於天上掉餡餅。
我欽佩家珍的這些優點,但同時惋惜她封建傳統思想的局限。
她為什麼要容忍富貴一而再的出入青樓?為什麼要苦守著這個殘破的家,讓自己一雙兒女都命喪黃泉?但轉念一想,她處在的那個年代,即使不從一而終又能如何?福貴在眼看著龍二被送上斷頭臺時曾嚇出一身冷汗: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龍二說他是替福貴死的,不管這說法對不對,作為福貴,都是細思極恐的。
照這個邏輯,家珍之前家境不錯,那假如她回娘家再也不回來,也很難說不遇到和龍二相同的情況,加上打仗,家珍就算回娘家了,也不一定能過的比福貴好。
但即使是這樣,家珍三從四德的那套思想在現代社會也已經過時了。家珍可以代表舊社會的優秀女性,她們身上有勤勞、善良、淳樸、溫柔等等一系列特性,但同樣的,短板也非常明顯,《活著》這部小說,讓我看到了一個男性幻想中的舊社會完美妻子的人設,她太好了,所以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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