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巖：無花果（十六）疫情裡，長安城城牆根兒下發生的故事

2020-09-13 杜甫文化之旅


瘦女人，是疫情前跟著垃圾車來社區的。剛好長安城實行垃圾分類管理，肥女人找不來垃圾分裝員，剛好瘦女人出現了，讓肥女人撿了個便宜。

瘦女人還沒幹幾天，疫情就鋪天蓋地而來，他不但被封堵在這個小院裡，而且家屬院消殺的任務又落在了她的身上。

瘦女人有眼色、人也勤快，又是個免費的勞力，肥女人自然是滿意，就把垃圾堆旁廢棄的就鍋爐房的鑰匙交給她，除了讓她住在裡面，還把社區的工具、雜物放了進去。

瘦女人算是安頓下來了，到院子裡包括肥女人在內，沒有人知道她從哪裡來，將來會到哪去？為什麼而來？又為什麼而去？滄海浮萍、相逢是緣、何必相識！

轉眼間長安封城隔離已經持續一個多月了，老太婆、錘子和瘦女人組成的夥食團也有滋有味地過起了日子。

一天早晨，肥女人突然帶著兩個警察來到小院裡。錘子正好推著老太婆也進了小院大門，到院子裡見不到瘦女人的身影。

主任對兩個警察說：「說誰誰就來了，就是她。」兩個警察打量著老太婆，其中一個說：「哎喲喲！都坐在輪椅裡，都八十多歲了呀！」

主任：「有他天天待候著放心。」

警察：「我們回所裡，把她目前情況上報，不要叫再走失了。」

錘子突然插話：「他天天這樣坐著，咋走？」

老太婆：「我要吃肥肉！肥肉！」眾人都笑起來……只聽他指著牆上貼的黃紙說：「這上面說得啥？」

錘子念給她聽：「雷神山、火神山、還有鍾南山。不聽話，胡亂跑，長安有----鳳棲山。」老太婆聽懂了，自言自語地說：「鳳棲山！我怕是見不上龍龍，要去見老王了……」

主任：「大娘著急啥？疫情快結束了，你孫子一家三口一定能從湖北回來。」然後陪著兩個警察出去。

警察說：「以後進出院子都要掃碼、測溫了……」

主任：「上面昨天就通知了，還有黃碼立刻上報，紅碼立刻、就地隔離……」錘子推著老太婆跟在後面來到院子大門口，早晨，正是出出進進復工，買菜的繁忙時刻，只聽見坐在門口的兩三個保安見到來到面前的人就說：「刷碼！測溫！」，進出的每一個人，手裡都端著手機，屏幕朝著保安，擼著袖子等著檢察……老太婆嘴裡嘟囔著：「刷碼！測溫！刷碼！測溫……」錘子不往前推老太婆了。

「放我從椅子上下來！」老太婆突然堅定地抗議道：「我的骨頭快要顛碎了。」錘子推測，警察最後和主任都說了些啥？是不是牽涉到瘦女人身份出名的的事兒？他倆真的是來回訪老太婆的？錘子想到這裡更加緊張了！

突然，大門口傳來爭吵聲……一個頭髮乍著的楞小夥喊道：「你不讓我出門幹活，我一家三口吃啥喝啥？」保安：「這是上面規定的，沒有註冊一碼通，就是不讓出門。」

小夥聲音更高：「我今天非出不可！」

保安：「非出還不可？你再無理取鬧，我就要報警了！」然後對著來到面前的人說：「掃掃碼、測測溫……」

小夥：「讓開！」

保安看到後面家委會主任陪著兩個公安走過來，就底氣十足，提高嗓音警告小夥：「派出所的警察是幹啥的？專門拿人的……」小夥推了一把保安，就往大門外衝……

「站住！」一個警察厲聲喝道，另一個警察衝上前去繼續嚴厲地說：「根據《防疫法》第五條，第三款的規定，你再不聽公務人員勸阻，我們可以立即逮捕你！」說著就掏出一副明晃晃、閃著寒光的手銬。

小夥被嚇住了，蹲在地上不吭聲。「雷神山、火神山，還有一個鍾南山。不聽話、胡亂跑，長安有一個鳳棲山！」老太婆突然大聲念叨起來：「掃掃碼、測測溫……」

眾人一驚！主任走到小夥跟前說：「你看八十多歲的老太婆都懂的道理，我也就不再重複了，回家去吧！就快戰勝疫情了。」說著話就拉起小夥往回返，警察收起手銬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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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南巖：無花果（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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