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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嘉佳在新書《雲邊有個小賣部》的封面上寫著:
我們慢慢明白,有些告別,就是最後一面。
程霜短暫的生命裡,大多數的時光都是在病房中度過的。她一生中三次接觸外面的世界都是為了劉十三;劉十三卻三次都回答錯了她的問題。
她把劉十三當做生命裡的一縷光,其實是她用儘自己的生命,照亮了劉十三最艱難的一段人生。
從前我總是喜歡問喜歡的男生同一個問題,原以為是倔強,是勉強,是試探;但其實可能都是,但看了《雲邊的小賣部》以後,又多了一個理解,就是追問男生同一個問題的女生,內心其實很絕望;有一天她不再問了,也就真的離開了。
劉十三大學的時候喜歡一個叫牡丹的女生,喜歡她吃麻辣燙的時候,對粉條吹氣的樣子。但最後牡丹只是對他說,劉十三你是個好人,但我們不合適。其實早已經跟另外一個男人生活在了一起。
劉十三為了牡丹的離開痛不欲生,卻不知道那個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程霜,就是為了見他一面,而從醫院逃出來的;也不知道其實那天是她20歲的生日,她帶了所有的積蓄,漂洋過海的來看他。
程霜說:你這個白痴,果然被別的女孩欺負,那我要罩著你嘛,本來想把那個女孩打一頓,怕你不捨得,就送你去見他。
程霜帶著劉十三打車從東北連夜趕到南京,只是為了送他去見他愛的女孩,再為了這份愛情,和情敵打了一架。
整個過程,劉十三沒有想過程霜為什麼會突然出現,為什麼會一直幫他,又為什麼會突然消失。他的心裡只有牡丹。
畢業以後的劉十三工作處處碰壁,還在保險公司遇到了曾經的情敵成為自己的頂頭上司,處處被欺壓,被羞辱;才知道他已經跟牡丹訂婚,傷心之餘,他誇下海口要一年完成1000單保險。
只有豪言壯語卻沒有能力的劉十三,只會在宿舍買醉,喊著牡丹的名字,最後卻是外婆開著拖拉機連夜把醉倒的劉十三拖回了雲邊鎮。
但劉十三絕望的時候,程霜又出現了;為了他的1000單保險,程霜陪他闖賭場,作分析,一起吃苦,釣魚、看風景;生活很難,可是程霜一直笑著陪在他身邊。
那個夏夜,劉十三和程霜還有球球在蘆花蕩裡泊著船,喝著酒,玩著真心話大冒險。
劉十三總是選真心話的時候,程霜問了他個問題,其實是同一個問題。她問劉十三:從女朋友的話,我和牡丹,你選誰?
接連兩次劉十三都選擇了牡丹。
程霜牙齒咬得咯吱響,捏起了指關節。
她的第三個問題依舊是那個問題,卻因為船漏了,要沉了,劉十三沒有回答她。其實她從來不害怕船會沉,不是因為她會永遠,而是因為原本她的生命就不長。
可能對於生命不長的人來說,這點絕望根本不算什麼吧,因為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再失去的了。
程霜總是假裝高傲,假裝生氣,假裝強勢。其實在一次又一次聽到劉十三的答案的時候,她心裡是多麼絕望啊。
有些人飛蛾撲火,奔赴一生,只為了一縷光。但一個女生重複追問一個男生同一個問題的時候,她一定做好了訣別的準備,每一次否定其實都是將她推向深淵。
可是,劉十三隻記得那個背叛了他,讓他痛不欲生的女孩;卻忘了程霜會死的。從小到大,她有數不清的病危通知書。他忘了很多年前,那個炎熱的夏天,自己的後背也曾經被程霜的眼淚燙出一個洞,一直貫穿到心臟。
這一次程霜沒哭,但心裡已經開始和他告別了。
有些人走得太早,有些人明白的太遲。在劉十三最艱難的時光了,程霜、外婆和球球一直陪在他身邊,跟他一起賣保險,一起過中秋;外婆走了,球球去了福利院以後,只有程霜陪他一起守靈,一起在風雪交加的夜裡,走10小時的山路去給外婆掛燈。
愛情到底應該是什麼樣子的?是一廂情願的付出,還是日復一日的陪伴?
有時候人生漫長,你可以慢慢的等,慢慢的守。可是程霜沒有時間了,所以選擇了趁著酒意追問,可惜劉十三明白的太遲。但牡丹那個名字開始變得陌生的時候,程霜也應該離開了這世界。
她說:生命是有光的。在我熄滅以前,能夠照亮你一點,就是我所有能做的了。
生命是不能重來的,離開的人也是。有人說劉十三是幸福的,因為他有很多愛他的人;也有人說劉十三最後失去了這些生命中最珍貴的人。
大概「珍惜」這個詞永遠都出現在失去以後。不是命運的捉弄,而是很多人明白的太遲。
如果劉十三在那個夏夜,沒有一直回答錯程霜的問題,在程霜生命最後的時刻,她是不是能更多一點滿足和快樂;如果劉十三早點明白,所有深情陪伴的背後,所有追問的背後,都是無數的矛盾和悲傷。他是不是能做得更好一點。
張嘉佳說:
有些人刻骨銘心,沒幾年就會忘記;有些人生死不論,都陪在身邊。
刻骨銘心的是自己的情緒;生死不論陪在身邊的,才是深情的奔赴。希望每一個人到最後,珍惜的人都能陪在身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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