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
文/梁豪傑
老婆睡覺,原來睡得像個死豬,雷打不醒。
可這段時間,卻是神經兮兮,燈也不許關。一有風吹草動,立馬坐起,大叫:「幹啥?你要幹啥?」
然後狠狠地瞪我一眼,伸手摸摸枕頭,再倒頭躺下。
我迷惑不解。等到老婆睡了,我悄悄地掀起枕頭一角。
枕頭下躺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剪刀。
我心頭一緊,不知老婆幹嘛在枕頭下藏把剪刀?
不行!我得收走剪刀。
卻「啪」的一聲,一記耳光重重地打在我的臉上,火辣辣的痛。
老婆霍地坐起,一把搶過剪刀。
「你要我死!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老婆歇斯底裡,大叫大鬧。
我一個鷂子翻身,似如一個拳擊運動員,快速晃動身子躲過老婆的拳頭。
「老婆!怎麼啦?我是你老公!誰要你死啊?」我瞅準機會,趁老婆收拳的瞬間,一把抱住老婆。
老婆掙扎不斷。
突然間,我推斷老婆是哪天做了噩夢,受了驚嚇。
老家有個傳說,枕頭下放把刀,可以鎮魔。
剪刀也是刀,老婆好聰明。
我緊緊摟著老婆:「老婆,別怕,沒人殺你。」
老婆掙脫我的擁抱,蜷縮著身子挪到床沿,惶恐地對我揮舞剪刀:「不要!不要!不要過來!」
我驚恐地望著老婆,心疼著想再去擁抱她,卻又不敢。
剪刀亂舞,差點劃破我的臉。
我無奈地跳下床,坐到床的那頭,防著那把剪刀。
許久,老婆的情緒才慢慢平緩,將剪刀重新壓在枕頭下。
我慢慢移動身子,忐忑地在老婆身邊躺下。
「老婆,你到底是怎麼啦?」
「老公,我好怕!」
我伸手搭在老婆胸口。
老婆清醒過來,也一手握住我的手。
「你怕啥?是不是受了驚嚇?」我斷定老婆是受了驚嚇,可我不明白老婆在哪受的驚嚇。
難道被人非禮了?
瞬間,我心似撕裂,繼而怒火中燒。
這還了得?
我悚然坐起,老婆一愣,也爬了起來,勾住我。
「嗯。不是。是怕,好擔心的。」老婆將頭埋進我的胸部,幽幽地說。
聽到老婆說擔心,我恍然大悟。
原來,老婆是怕我出軌,會拋家棄妻。
「傻瓜,有什麼可擔心的?幾十歲的老男人了,誰會要我?」我如釋重負,笑著安慰老婆。
「不是。是……」老婆欲言又止。
那又是什麼?我不解地捧起老婆的臉。
老婆卻推開我,抬起頭,板著臉,正言厲色地盯著我:「老公,你會殺我嗎?」
殺你?我怎麼要殺你?
我奇怪地打量老婆,困惑地思索著。
老婆一定是中邪了,明天得帶她回老家一趟。
「這幾天一上網,看到的儘是杭州碎妻案和四川地殺案,我真的好害怕。大前天我同學來電話,說這幾天她也沒睡過,整夜整夜盯著她老公。老公,我真的好害怕……」老婆說著,又緊緊抱住我。
原來是這樣!
我感到好笑,卻笑不出聲。
老婆說一上網,看到的儘是兇殺案。
閉上眼,腦子裡有一把刀,我不禁心中一凜,翻身抱緊老婆。
當夜,我無眠,老婆無聲,直到天亮。
作者簡介:
梁豪傑,筆名黑鷹、布衣。長期從事黨群管理工作,曾有小說、散文、報告文學等文學、新聞、攝影作品刊登於《湖南文學》《中國冶金報》等國家、省市級報紙雜誌與網絡平臺,現從事史志編纂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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