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就是一輩子。差一年、一個月、一天、一個時辰,都不能算「一輩子」。
——李碧華 《霸王別姬》
說來慚愧,這部榮膺全球百部最佳電影之一的影片我還不曾看過,它曾提名奧斯卡金像獎,榮獲金球獎、金棕櫚獎,是中國電影史上的榮光。
看李碧華的書就像是打開了一副人生百態的畫卷,這世間的痴男怨女,愛恨情仇,悲歡離合在那國讎家恨,政權更迭的大時代背景下陸續登臺亮相……
上個世紀20年代的北京,寒風凜冽,天橋開市,熱熱鬧鬧,他們第一次見面。砍掉六指,血色之下,拜入師門,一個長達50年的感情糾葛拉開序幕……
要想人前顯貴,就得人後受罪。梨園弟子臺上的唱念做打,都是在臺下掙扎,學會生存,辛苦十年換來的……年少無依的小豆子在師哥的保護下漸漸長大……
在臺上,師兄是屬於他和虞姬的霸王,是他情深義重的愛人;臺下,師兄是如兄如父的親人,是他在這塵世裡最後的依靠。
漫漫歲月,茫茫人海,一個男人愛上另一個男人,在當時的哪個世界都是個錯誤!這個錯誤非但不美麗,在那段漫長的歷史中反倒是很殘忍的一件事。
命運的悲劇在於生活的殘酷,也在於性格的悲劇。
臺上,他是千嬌百媚儀態萬千的虞姬,無限風光;
臺下他卻不再是師兄唯一的保護,師兄喜歡上了一個風情萬種的風塵女子。
妓女菊仙在這個故事裡是個閃光的存在。她潑辣勇敢,敢愛敢恨,敢作敢為。為了段小樓的愛,自己給自己贖身,主動求嫁。在漫長的歲月裡,和小樓一起共患難,不惜一切代價維護小樓。最是愛惜這身紅嫁衣,那是愛情、自由與叛逆的象徵!
相比菊仙來說,蝶衣的愛顯得更加刻毒,瘋魔之下容不得任何一方的存在,哪怕是和他同樣愛護師兄的菊仙。
性格的悲劇在時代的悲劇中不斷放大……在歷史的洪流中每個人都無法擺脫自己的命運……生命終究也只是一齣戲吧!
小說的最後,小樓和蝶衣在香港重逢。那段往事經歷過歲月的洗禮,終究擺在了故人面前。並非師兄不知道你的情,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此時的新光戲院,蝶衣與師兄唱過最後一次《霸王別姬》,也只是拍拍身上的灰塵,隨團回去了……
「唉,大王啊!漢兵已略地,四面楚歌聲。君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