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傑之柳樹巷奇案（5）

2020-08-29 耳朵裡的樹

狄仁傑之柳樹巷奇案（5）

「何人在窗外？」狄仁傑大喊一聲。

無人應聲，人影依然站立門外，左右晃動。狄仁傑披衣，提起亢龍鐧，闊步向前，打開臥房正門。此時風雨驟停，一輪明月掛在當空，四處如死一般寂靜。

院內柳樹前，一男子身形懸在離地約三尺半空，上身穿深色圓領夏布長衫，下身著羅布綾褌。只是頭髮散批，垂落在臉部，無法看清面容。

「來者何人？膽敢深夜私闖寧州府官邸，該當何罪！」

「請問閣下為寧州府刺史嗎？」人影言語低沉，稍顯不屑。

「我乃新任寧州府刺史狄仁傑，你既前來叨擾，不肯現真面目，裝神弄鬼，是何居心！」狄仁傑厲聲呵斥道。

「狄大人？久聞您英名，秉公無私，小民實在冤枉啊！」，聽對面是狄仁傑，人影突然話音哽咽，既而嚎啕大哭。

「哭又何用，若有冤屈，無需遮遮掩掩，盡可道來！」

「我叫王有財，乃寧州府寧縣城東菜園村人，18年前被監工劉全強徵來修建刺史府，張全技藝不精，又狂妄自大，不太勸阻，致在建府內正廳坍塌，將我埋壓而亡。」人影唔唔咽咽說到。

「天道有常，世間有輪迴，你既已亡近20載，早該投胎，留居於此，實屬不該。」

「狄大人，並非不願轉世，只因劉全那斯貪圖先前我掙得二十兩工錢，又擔心事情敗露，反誣告小民半夜偷府衙正廳裹樑致屋頂坍塌後，畏罪逃命他鄉，暗將屍首賣於柳樹巷肉鋪，慘遭分屍剔骨，閻王見我骸骨不全，不收亡魂，無法超度轉世，只能暫居於此。」說罷，人影又是抽抽泣泣。

「如若實情，卻屬冤屈，但你一面之詞，何足為信？」

「狄大人，劉全那斯將小民勞作備用衣物、頭巾等瑣碎物品，埋於這柳樹之下，明日挖掘，定可尋獲。」

「僅憑埋存衣物，恐不足為證，你可有故人家眷？」

「狄大人，小民亡故時，還未婚娶，但家有老母，如尚在，應已是古稀之年。」說罷，又是哭聲直上。

「切莫再哭泣，大丈夫不論生死，亦當頂天立地，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狄大人，小民衣物內有一把鑰匙，為菜園村自家房門之用，一試便知。」

「你暫且安歇，給我半年為限，定當查個水落石出。」

「天將黎明，小民暫且告退，等候大人消息，懇請狄大人幫我洗清冤屈，儘早尋個好人家投胎轉世，定當感恩戴德。」 人影說罷，飄然而去，消失柳樹梢頭。

「昨日新封油紙，今早怎的又見破損，真是怪異。」狄仁傑睜眼，聽到窗外洪亮言語，亢龍鐧安放在床頭，燭臺也是油淨燈枯。

「哦，莫非昨夜為夢境？」，狄仁傑略一思索，穿好官服，出了臥房，來到庭院。喬泰、馬榮已在院中習練，洪亮剛從馬廄添加完草料。見狄仁傑出了臥房，便一起過來請安。

「喬泰、馬校尉昨夜歇息的可好？」狄仁傑笑問到。

「狄公，臨近中秋，寧州日夜涼爽，正享安睡。」喬泰答道。

「刺史，昨夜天氣舒適，睡的十分踏實。」馬榮拱手道。

「洪亮，昨夜可有異動？」

「回老爺，昨日晌午，小的親手給您臥房糊的窗戶紙，夜晚不知怎的又破損了，馬廄內到處有雜亂馬蹄印，想必昨夜受驚踢咬所致。」

「哦，也是這般……，洪亮拿幾副鐵鏟來，我們活動一下筋骨，看看這柳樹下都有何物，喬泰你速去知縣府衙，讓縣尉周衡帶幾個衙役過來。」狄仁傑吩咐，喬泰、馬榮、洪亮皆不明何意。

洪亮拿來鐵鏟，不多時，眾人在柳樹下挖掘不足三尺，露出凌亂衣物、鞋等隨身雜物。喬泰連同寧縣縣尉周衡及數個衙役也趕過來。狄仁傑依照律令權限，安排周衡等對挖出物品進行勘察。羅布料衣物已經腐蝕，多成碎片殘存，包裹的一把鑰匙卻比較完好。

「周縣尉，出寧縣城東可是菜園村？」待衙役將衣料碎片及鑰匙整理包好後，狄仁傑問周衡。

「回刺史，確有菜園村，從街角集市往北，自柳樹巷出城東一炷香功夫即到。」

「好，改日你做嚮導，我等去菜園村，看望一故人。」狄仁傑望了望柳樹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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