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孩子和老人

2020-09-03 莘迪

樹林那邊傳來呼叫聲:「清……清啊！」聽見喊叫聲。我走出客廳在門前，透過樹林約一百米遠，一個年約80歲的老奶奶拄著拐杖，摸索著沿著直直的沙泥小路向我住房這邊走來。那是鄰居家的老人，常年獨自一人呆在老屋孑裡，家裡人對老人的生活照顧不算太周到。於是老人又喊著:「清啊！你在家嗎？」透過樹枝，老人快迷進樹林裡了，她是個盲人。我雖嫌老人來了又給我添麻煩了，但是良心過意不去，於是我響亮地應了一聲:「哦！老奶奶，我在家呢！你等會，我這就過去扶您，別急！小心點啊！」

於是我趕緊進到客廳，把自己快一歲的剛要學走路的寶貝兒子抱了起來就往老奶奶的方向走去。「老奶奶，您不方便就別過來了？我要有空就過去看您就是了。」說著，我一邊用另只手扶過老奶奶，引她走回正道，讓她跟著我來。說真的，這照顧個小寶寶一把屎一把尿的，小孩又剛要學走路總得看著，這會還來個八十幾的老人家，我這的心裡很犯難。老奶奶不客氣地對我說:「清啊！奶奶拿了樹菠蘿核，你快煮上，小孩子愛吃。」「奶奶，小孩小，恐怕吃不到。」「煮熟很粉的，小孩能吃著，我也愛吃。」「哦！」我只好去廚房生柴火，那會是燒柴火，不太方便，我一邊看著加柴火煮了半個多小時才煮熟；於是端過來，放在孩子和老人中間，我說到:「來，奶奶，煮好了，快拿來吃！」這時老奶奶露出了滿意地笑容。

這樹菠蘿核的外皮很鬆，我輕鬆一剝皮就掉了；於是我剝了好幾顆遞給孩子和老奶奶，自己也嘗了起來，嗯！甜甜的，粉粉的，口感有點像芋頭，只是味道有點不同。我看了看身邊的已近老昏的老人和才剛來到人世間一年的我小寶寶，心裡感概生命的可貴，同時又有點憂傷的感覺。

我給老人和孩子一邊遞蘿波核，一邊遞水，吃得差不多，大家快吃飽了，於是清理盤子中剝下的菠羅核的皮。我走出客廳，抬頭觀看，只看見樹林邊那頭的天空雖然湛藍，卻是有點灰朦朦的。

一年後我帶著孩子去了城裡生活，老公時不時回到村裡，聽他說，幾個我曾經常去看望過的老人陸續地離開了人世，說是在臨走前還念叨著想見我。如今我那個小寶寶長大了，十五六年過去了。回想以往原來自己對待老人並沒有多少的耐心和愛心，若不然為何被路過的村民見我給那老人剪手腳指甲時，會臉紅呢！時代在變，人心在變，試問現在還有幾個人願意多管閒事善待老人呢！畢竟我也不算是善待老人的好人。因為我的耐心有限、能力有限，而且我有潔癖，即使有份好心也同樣偶爾會嫌棄老人。試問面對老人時，你的態度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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