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喜無度 落子不悔
「野鬍子,你跟我說說你的故事唄,我來了三個月了,你好像都不怎麼說你自己」
四姑娘確實不發酒瘋,但是喝多了就開始話癆,但其實我並不喜歡傾訴,我只是想喝酒,旁邊有異性的香氛,安靜著就可以。
「沒啥特別的,就一落魄的文藝青年唄」
「他們都說你是因為失戀了才留在山村,是這樣麼」
我咽了一大口酒。
「聽他們扯,哪有大男人失戀了這麼婆婆媽媽的」
「我倒是覺得失戀了,就該給自己來一個儀式感的,不然哪能說放下就放下」
三杯下肚,四姑娘開始大段大段。
桌上的小菜被我們消滅的差不多了,桃花酒後勁很足,一杯杯的甘醇入口,下肚的異常快。
我自知眼神有點迷離,四姑娘在酒杯的背後,也變得異常迷人。
說穿了,求醉求醉,不過就是為了最後那點脫離現實的晃神,那一時半會的不用忌憚和深究。
酒過半巡,四姑娘見我沒有開腔的欲望,開始自顧自說上了。
迷迷糊糊間,知道其實這個大姑娘其實並不像她表面那麼沒心沒肺,在來這之前,她經歷了一場異常虐心的戀愛。
一場高原的邂逅,四姑娘遇到了她生命中的劫難,當她準備將所有年少時泛濫的愛情都付諸對方時,才發覺對方不單單並不是他口中的頂尖攝影師,甚至已經和女朋友談婚論嫁,但愛情如逆風執炬,她不惜委屈求全做一個隱形人。只可惜,狗血的開始必定還是狗血的結局,對方甚至沒敢給她一個堂堂正正面對面的分手。
也正因此,她才逃到這,才會口口聲聲祭奠著自己的愛情,在這海棠漫山的地方一個人完成自己的遺忘儀式。
光影迷離,四姑娘開始哭,好像每一個姑娘,喝了酒都喜歡哭,就好像酒直接變成了淚水一樣。
我有點手足無措,眼看著她拿出手機。
「我不想打給他,可我怕我堅持不了」
電話嘀嘀嘀的響,對方並沒有接電話。
我搶過電話,按了掛斷。
「四姑娘,三個月的懷念夠了,咱喝完這些酒,把該忘記的都忘了吧」
迷離醉人 翻篇再來
桃花酒醇的有些不像話。
四姑娘的臉嫣紅嫣紅的,眼神裡的哀怨有些撩人。
我遲疑著,這並沒完全糊塗的大腦還不至於趁人之危。
只是沒料到四姑娘突然的一個靠近,一個實打實的親吻,一個在酒精的作用下被放大成數十秒數分鐘的親吻。
「其實,我們都是想在這忘記一些人和事。」
「其實,我們都沒有自己看似的那麼堅強。」
我們在哪個吻後都安靜下來,慰藉性的情緒並沒有讓我們如原始男女一樣墜入瘋狂,我們就這麼在沙發上安靜得靠著,感受著對方的體溫,彼此在自己的故事裡面輾轉反側。
直至清晨。
醒來的時候,四姑娘就這麼躺在我的膝蓋上,長裙揉成了一團,臉上還有未褪的淚痕。
我將她輕輕在沙發上放好,起身走到院子。甘冽的空氣下,我洗了把臉,剃掉了我拉拉雜雜的鬍子,自拍了一張照片,管它糊不糊的,我發了條消息給那個稱我為她第一個有鬍子的愛人的姑娘。
「過去很美,未來更好」
然後我刪了聯繫方式。
穿上我藍色的襯衫,清爽的我都不認識自己。
坐在會吱吱呀呀響的小藤椅上,我等著四姑娘醒來。
(第二章完)
誰是誰的十二行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