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雍正年間,皮土村裡有個孤寡老太,姓葉,人稱葉老太。
葉老太兒時喪父,被賣給他人做了童養媳,年輕時丈夫外出打獵,被老虎所吃,成了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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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產下遺腹子,辛苦將兒子養大成人,又被抓去當了壯丁,戰死沙場,此後就成了孤寡老太婆。
葉老太家有兩畝薄田,小院裡養了一群雞,病死幾隻,被黃鼠狼叼走幾隻,最後只剩下一隻黑花的老母雞,每天產下一枚雞蛋。
這年大旱,莊稼顆粒無收,葉老太全靠這隻母雞吃草產蛋過活。
這日,葉老太將老母雞鎖在院裡,獨自去了山裡挖野菜。
葉老太的鄰居李二坦,是個好吃懶做的無賴,他平常靠偷雞摸狗過活,最近村裡的雞狗都被他偷得絕跡,眼睛便盯上了葉老太院裡的那隻老母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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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坦隔牆偷看,發現葉老太出門後,悄然翻牆而過,進入院裡,追著老母雞要抓,老母雞飛來飛去,飛到了一棵樹上。
李二坦爬上樹去,看著老母雞在樹枝上站著,漸漸接近,還差一尺遠時,忽然伸出手去,一把抓向老母雞的翅膀。
不料,老母雞猛然啄來,一下啄中李二坦的右眼,李二坦只覺得眼睛一疼,眼珠子就被啄了出來。
他疼得一聲尖叫,伸手去捂眼睛,手上一松,身體撲通一下從樹上掉落下來,重重地摔在地上,摔折了一條胳膊。
李二坦躺在葉老太的院裡打滾哭喊,哭聲引來幾個無賴,眾人隔牆看見李二坦的慘狀,將葉老太的柴門撞開,將李二坦攙扶起來。
李二坦見來了同夥兒,膽氣頓時壯了不少,伸手指著樹上的母雞嚎哭:
「就是這隻老母雞,我看它餓了,好心來院裡餵它,不料,它竟然啄瞎了我的一隻眼睛!」
眾無賴大怒,當即尋來長杆子大網,將老母雞從樹上扣下,當場將老母雞宰殺,直接去了李二坦的家裡,將老母雞燉了。
眾人都早已餓得頭暈眼花,這下都吃了個肚圓,當下便都打著飽嗝兒散了。
葉老太挖野菜回來,見大門被人撞壞,院門大開,地上滿是雞毛,心知母雞被人殺掉吃了。
葉老太望著滿地的雞毛垂淚,有好心人悄然進來,告訴她母雞啄瞎陳二坦、又被他殺吃一事,嚇得葉老太連忙縮回家裡。
李二坦吃了雞肉,捂著一隻瞎掉的右眼,來葉老太的院裡大罵,限葉老太一月之內賠償他二百兩銀子,否則就將她徹底趕出皮土村。
葉老太從門縫裡望見跳腳大罵的李二坦,嚇得周身哆嗦。
夜裡,李二坦罵得累了,終於回家去了。葉老太走出屋門,在月光下收拾雞毛,含淚埋在了一棵老棗樹之下。
葉老太在樹下迷迷糊糊地睡著,忽見一個白鬍子老頭飄然而至,對她說道:
「我是老樹精,那個無賴瞎了一隻眼,只是老天對他的小小的懲罰,如若不改,接下來就該丟命了,他們必遭天譴!」
說罷,老頭忽然消失不見,葉老太猛然醒來,方知做了一夢,暗想道:「但願老頭說的都是真的。」
三天之後,樹上忽然又長出很多小棗,迅速長大,由青變紅。
這夜,葉老太睡下不久,忽然被一陣鳥叫聲驚醒,披衣開門一看,但見夜空裡飛來一群野雞,羽毛鮮豔,在月光下閃爍著七彩的光芒。
野雞紛紛落在棗樹之上,啄吃紅棗,吃完後落在院裡臥下,片刻後產下一枚枚的雞蛋,堆滿了整個院子。
次日天亮後,村民們得知葉老太家裡的奇事,都紛紛前來觀看,葉老太知道村民們都在忍飢挨餓,當即將雞蛋贈給村民,村民們含淚接過救命的雞蛋,都回家煮蛋去了。
李二坦得知此事後,和幾個無賴在家裡密議半晌,決定夜裡將野雞統統抓住,好讓野雞下蛋賣錢。
這夜,一群野雞再次飛來,落在了葉老太的院裡,吃了紅棗後,又臥在地上產蛋。
就在此時,李二坦帶著一群無賴忽然出現,手裡都拿著大網,一腳踹開院門,直撲地上的野雞而來。
眾無賴將大網猛然撒開,將野雞統統罩住,眾人哈哈大笑著,著手收網捉雞。
忽然,群雞高聲鳴叫,一齊啄向大網,幾下就將大網啄爛,從中鑽出,又啄向無賴的眼睛,眾無賴的眼珠子都被啄出眼眶,嚇得捂著流血的眼睛四散而逃。
野雞群窮追不捨,直追得他們哭爹喊娘,跑出了村子,紛紛掉到村頭的河裡,掙扎幾下,淹死水中。
這幾個無賴的家人都早已餓死,無人為他們惋惜,村民們無不拍手稱快。
此後,野雞群經常來葉老太的棗樹上吃棗,產下很多雞蛋,讓村民們度過了饑荒之年,挽救了全村饑民的性命。
村民們都說,是葉老太那死去的母雞顯靈,引來了外面的野雞,這才使得葉老太和村民們度過了饑荒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