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文藝出版社,馬徵 編文,魯歌 書寫(行書體)1988年.成都
前言
《金瓶梅》是我國著名的古典長篇小說,它已在全世界許多國家獲得了很高的評價。作品開始流傳於明朝萬曆年間。作者的真實姓名和小說的創作時間至今尚未考定出來。小說的主人公是西門慶。所謂「金瓶梅」,系由西門慶的妾姬潘金蓮、李瓶兒、龐春梅的名字各取一字組成。
這部小說內容豐富多彩。它從政治、經濟、文化、心理、習俗、風尚等多方面,描繪了當時的社會生活,不啻是十六世紀末葉中國社會的一面鏡子。毛澤東同志曾經稱道這部書,他認為:在揭露封建社會經濟生活的矛盾,揭露統治者和被壓迫者的矛盾方面,《金瓶梅》是寫得很細緻的。(見《毛澤東的讀書生活》一書,下同。)
作為小說,《金瓶梅》在中國文學史上具有特殊的重要意義。它是我國第一部取材於現實生活的長篇小說,並以無所依傍的全新形式創造著成。其故事雖然「不外描寫世情,盡其情偽」,但因「西門慶故稱世家,為搢紳,不惟交通權貴,即士類亦與周旋」,故而「著此一家,即篤盡諸色」(魯迅《中國小說史略》中語,下同),具有相當的典型性。
這部長篇小說,結構謹嚴,人物性格豐富複雜,表現力強,空前地發展了小說體裁的潛能。它的出現對小說發展產生了重大的影響。傑出的現實主義巨著《紅樓夢》以及《儒林外史》、《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等作品,都不同程度地受到它的啟迪和影響。毛澤東同志指出:《金瓶梅》是《紅樓夢》的祖宗,沒有《金瓶梅》就寫不出《紅樓夢》。這是很有見地的。
《金瓶梅》從本質上來說抒寫的是人類的苦難,這種苦難無處不在:它既來自社會,也來自人自身。雖然這種觀點也不無道理,但作品表現得有些含混和偏頗。作者似乎認定「色情」是普遍的人性(甚至還包括某些性變態),進而推導出人性的弱點便是苦難的根源的結論,這就既不符合事實,又影響到作品的社會意義。
由於《金瓶梅》這部小說描寫了大量的社會黑暗,人性弱點,以及由此而產生的種種人生苦難,所以在閱讀中讀者會感到很沉悶。毛澤東同志說,沉悶影響了這部小說的流傳。這是有一定道理的。
除此之外,這部小說多涉及床第之事,有不少赤裸裸的性描寫。這些描寫多次重複、鋪陳,既無積極意義,又缺少審美價值。這一方面是由於當時明末社會風氣使然,另一方面也暴露出作者的審美情趣問題。但是,正如魯迅先生所指出,這部小說「雖間雜猥詞,而其他佳處自在」。小說總體上是難得的佳作。
作品傳抄本與初刻本均名《金瓶梅》,今已失傳;現存世最早的刻本當是重刻本,名《金瓶梅詞話》。我們在這裡提取的故事內容,主要依據的是《金瓶梅詞話》日本慈眼堂藏本的影印本,也參照了其他本子。編寫以忠實於原著為宗旨,基本上保持了原作的風格。但以二、三萬字的篇幅囊括這部一百萬字的巨著,實在很困難。但我們又覺得,長期以來在極左思潮的幹擾下,我國廣大人民對於自己祖國的這一部傑出的現實主義古典文學名著的內容,竟所知甚少,因而很有向廣大讀者介紹的必要。限於水平,難免有誤,歡迎學者及識者教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