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小婦人》概括起來很簡單,就是講述了March一家的家庭生活和四姐妹成長的故事。既然如此,為何它能經久不衰的,不斷的出現在一代人的成長過程中呢?在筆者看來,雖然《小婦人》不是一本有著多麼宏偉敘事的巨著,但是作者通過用溫暖有力的筆觸描繪的March四姐妹及其成長的故事,讓每一個女性在四姐妹身上或多或少的找到了自己的樣子,通過這種與角色的共情獲得對自己女性身份的認同並給予自己追求想要生活的勇氣。可以說,這是一部飽含女性思想的作品,JK·羅琳、帕蒂·史密斯等作家也都受到過《小婦人》的鼓舞。
羅南飾演的Jo
《小婦人2019》中,最濃墨重彩刻畫的就是Jo這個角色。同時,她也是一個最貼合現代女性理想樣子的角色:經濟獨立,追求自由,敢於反抗婚姻,敢於追求自己的理想……她叛逆而獨立,活出了很多現代女性都不敢活出的樣子。女性只能作為一顆菟絲子依附男性生存嗎?對此,Jo斬釘截鐵的說:「I intend to make my own way in the world.」(我想要按自己的方式活在這個世界上)
《小婦人2019》劇照
在父親出現了事情,家庭經濟有困難的時候,她毅然決然的去賣掉了自己的長髮,補貼家用,打破了社會慣有的「男人掙錢養家」的性別固化式家庭職能劃分。
《小婦人2019》劇照
面對Laurie的示愛,她說:「I don’t believe I will ever marry. I’m happy as I am, and I love my liberty too well to be in any hurry to give it up.」(我覺得我根本不會結婚,我一個人很開心,我太喜歡我的自由,不想著急放棄它)她渴望自由而獨立,因為太渴望自由的靈魂,以至於拒絕了青梅竹馬的Laurie。她有孤單的時候嗎?也有的,在妹妹Beth去世後,Jo也渴望被愛,她說「I care more to be loved, I want to be loved」 」I’m so lonely」,一方面妹妹的離世也會讓她想要有個人可以依賴,另一方面,筆者認為在那個年代,能一直堅持追尋自由而獨立的靈魂對一個女性來說本來就是只能屬於個人的修行,她註定孤獨。但因為內心足夠強大,Jo最終還是從那段狀態中走出。
《小婦人2019》劇照
面對社會對女性的偏見,她說:「I just feel like women, they have minds, and they have souls as well as just hearts, and they』ve got ambition, and they』ve got talent as well as just beauty, and I’m so sick of people saying that love is just all a women is fit for, I’m so sick of it!」(我只是覺得,女性,她們有思想,她們有靈魂和心靈,她們有雄心,她們有天賦,她們也有美貌,我真是受夠了人們一直說愛情是女性適合的唯一的東西)這反抗了一直以來男權社會對女性的偏見,女性不僅僅只適合於家庭和愛情,她們也有才華,只要給予她們機會,她們能做的絕不比男性少。
《小婦人2019》劇照
為了理想,也為了掙錢養家,她選擇隻身一人去紐約,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的時候,她的眼睛裡都是光,雖然為了出版,她也會妥協,但面對質疑,她仍能驕傲的說出那句:「nobody will forget Jo March.「是的,沒有人能忘記這個閃閃發光的,自由獨立的靈魂。
《小婦人2019》劇照
但是,女性要彰顯自己的價值只有Jo的這一條路嗎?不是的,影片中還為我們展現了其他女性生活方式的可能。
一個是大姐Meg。Meg可能是最貼合現代大多數女性生活選擇的樣子——可能放棄了自己的夢想,然後嫁給了一個普通人,生子,教育他們長大,安然地度過自己的一生。可能很多人對這類選擇不屑,但是正如影片中Meg對Jo講的:「Just because my dreams are different than yours doesn’t mean they’re unimportant. I want a home, and a family. And I’m willing to work and struggle, but I want to do it with John. 」(不能僅僅因為我的夢想和你的不一樣,就代表我的夢想不重要,我想要個家,我願意去工作去奮鬥,但我想和約翰一起)這為選擇Meg這樣生活方式的女性做了辯白,女性選擇什麼樣的生活方式不取決於別人,僅僅取決於她自己,只要是自己想要的,那就是重要的。
《小婦人2019》劇照
另一個,也是在筆者心中影片改編的最成功的角色——小妹Amy。Amy在影片前部分還只是個任性無度的孩子——曾因為姐姐不帶她去看演出就把姐姐寫給父親的信全部燒毀。但是影片後半部分,展現出了成長後的Amy的魅力。一直以來,女性去談野心,談自己的天賦,談錢,或者以嫁一個有錢人為目的都是令人不恥的(這讓作者想起前段時間《乘風破浪的姐姐》裡面,藍盈盈曾經因為把野心寫在臉上而讓網友感到不適),而Amy為這種選擇站臺,她尖銳的指出:「I』ve always known I would marry rich, why should I be ashamed of that?「(我一直知道我要嫁給一個有錢人,我為什麼要對此感到羞愧?)」
《小婦人2019》劇照
I believe we have some power over who we love. It isn’t something that happens to a person.」 (我認為對於愛誰,部分是我們自己可以掌控的,這又不是碰巧發生的事情)」
《小婦人2019》劇照
「I’m just a woman. And as a woman I have no way to make money, not enough to earn a living and support my family. Even if I had my own money, which I don’t, it would belong to my husband the minute we were married. If we had children, they would belong to him not me. They would be his property. So don’t sit here and tell me that marriage isn’t an ecomomic proposition, because it is. It may not be for you but it most certainly is for me.」
《小婦人2019》劇照
(我只是一個女人,並且作為一個女人,我沒有賺錢的門路,沒有辦法養活我自己和我的家人。即使我有錢,一結婚那些錢就立刻歸我丈夫了,如果我們有孩子,孩子也是歸他而不是歸我,他們會是他的財產,所以不要坐在那裡和我說什麼結婚不是一個經濟命題,因為它就是,就算對你來說不是,至少對我來說肯定是。)這段話中,她不僅為毫不避諱地談論金錢渴望野心的女性提供了一個申辯視角,也指出了婚姻制度中女性的弱勢地位,不僅僅是那個年代,就算現在,女性在婚姻制度中也大多處於弱勢的一方,這是一個每一位女性都要面對的殘酷的事實。
《小婦人2019》劇照
實際上,《小婦人2019》讚揚和想要表達的,不只是Jo這一個角色體現出來的東西,它真正想表達的是每一個女性都有權利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選擇成為Jo也好,Meg也好,Amy也好,Beth也好,女性的選擇權利不應該被剝奪,同樣女性也不應該被框定在一個固定的理想模板裡,女性需要被允許以一種多樣的姿態存在在這個世界上,她們應該被允許自己去書寫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