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上山的時候,我就帶著一壺水和幾塊饃饃,這樣中午不用回家,找個地方胡亂吃點,就能省出好多時間多採些連翹。今年的連翹結得少,摘起來非常困難,一天也就能摘個七八斤,掙個五六十塊錢。」進入7月中旬以來,62歲的趙雙貴一有空閒就跑到南太行的深山裡採摘中藥材連翹。雖然山高路陡,經常會遇到蛇蟲,可為了多掙錢給孫女治病,他只能這樣堅持著。圖為趙雙貴背著砍下的連翹枝回家。
趙雙貴是河南輝縣沙窯鄉會逃辿村人,因村子地處南太行深處,他一輩子都和土地、山石打交道。雖然辛苦了一輩子,但老了的趙雙貴仍舊閒不住,平時附近村子有點零活,他總去參與,一天掙個百八十塊,回家時順便給三個孫子買點好吃的。趙雙貴有一個3歲的孫子和兩個1歲多的雙胞胎孫女,三個孩子都是他的心頭肉,每次看到三個孩子期待的眼神,他總有說不出的喜悅。圖為晚飯後,趙雙貴和老伴將枝條上的連翹摘下來。
今年3月23日,趙雙貴帶著三個孩子在家門口玩耍,突然發現大孫女趙婧彤哭鬧不止,一測體溫竟超過39度,他趕忙讓兒子趙二偉和兒媳秦麗芳帶孩子去醫院。在新鄉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檢查後,初步懷疑是面部囊腫。住院後,醫生在婧彤的面部抽出了大量積水,但這仍沒有止住孩子每天的哭鬧。無奈,趙二偉和妻子又帶婧彤做了活檢穿刺,幾天後,婧彤被確診為左腎上腺神經母細胞瘤。圖為趙婧彤的診斷書。
「檢查結果顯示,孩子已經是四期高危,而且腫塊還壓迫神經。聽到兒子告訴我這個消息後,我腿都站不穩,險些一頭栽到地上。自從有了這兩個雙胞胎孫女,我每天都帶她倆玩耍,雖然很辛苦,可一聽到她們咿咿呀呀的聲音我就可滿足。」提起孫女的病,趙雙貴失聲痛哭:「我這孫女乖得很,像小天使一樣,可咋就得了這麼嚴重的病呢!」圖為2020年7月,在醫院接受治療的趙婧彤。
4月8日,銷婧彤開始了第一次化療,化療的副作用讓她不停嘔吐,吃什麼吐什麼,夜裡也基本上睡不成覺,一直哭個不停。「女兒哭得不厲害的時候,我和妻子就輪流著抱;哭得嚴重時,就只能是一個人抱著,另一個人不停地逗她。病房待久了,孩子煩,我們就一個人抱孩子一個人提著輸液瓶子,在病房外的走廊裡不停地走來走去,緩解孩子的痛苦。」爸爸趙二偉說。圖為2020年6月,躺在醫院病床上的趙婧彤。
今年5月,小婧彤完成了第二次化療,化療期間,她體內的白細胞、血小板降低,需要不停地輸血小板升白細胞、輸血漿升紅細胞。與此同時,她的頭髮也基本掉完了。6月,醫生適當加大了化療的劑量,婧彤的反應更加強烈,高燒39.8度,十幾天不吃飯,處於半昏迷狀態,媽媽秦麗芳一天到晚守在病床前,一刻也不敢眨眼。圖為7月26日,秦麗芳在醫院陪伴趙婧彤。
婧彤患病前,爸爸趙二偉在周邊鄉鎮工地打零工,每個月有4000多元的收入,婧彤住院後,為了照顧她,趙二偉辭去了工作,家裡一下子斷了經濟來源,僅有的一點積蓄也很快花在了婧彤的治療費上。「為了讓孩子吃好點增加營養,我們兩口子省吃儉用,不管好壞飯,不餓著就行。」趙二偉說,全家人都在為婧彤的治療想辦法,希望她能夠儘快好起來。圖為趙雙貴一家人居住在農村的房子。
「我每天都要和婧彤視頻,一看到她渾身插滿管子,我就心如刀割。」趙雙貴說,除了心疼,讓他更心焦的是孩子治病所面臨的經濟負擔。到今年6月,婧彤已經花光了家裡準備翻修房子的8萬多塊錢,對於一個處在太行山深處的農村家庭來說,8萬多元是這個家多年的積蓄。「家裡的錢花完了,還借了親戚朋友五六萬,聽我兒子說,現在也快用完了。」圖為8月1日,採摘連翹回家的趙雙貴蹲在院中吃飯。
「為了掙錢,我去了附近工地給人修路,幹完活後或者沒有活的時候,我就去山裡摘連翹。」趙雙貴說,今年春季連翹開花時,山裡下了一場雪,導致連翹結得很少,但價格還可以,每斤達到8元以上,「所以我每天摘上幾斤,總能掙上幾十塊錢。」趙雙貴說,除了他打工、採藥,老伴也擺了個小攤賣雜貨,幫著給婧彤賺錢。圖為趙雙貴的老伴在擺地攤,同時照看著孫子和小孫女。
「8月4日,婧彤做了腫瘤切除手術,為了這次手術,兒子又貸了15萬元。但聽醫生說,婧彤手術後要繼續化療、放療,加起來差不多要10個療程,之後還得做自體幹細胞移植,總費用需要幾十萬元。雖然我們沒有這麼多錢,可不管在任何情況下,我們都不會放棄孩子,只要有一線希望就要堅持到最後,三個孫子一個也不能少。」圖為趙雙貴在清理採摘回來的連翹。清理後,他將拿到收購點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