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姚筱瓊/ 文 )
同湘西有「龍」的所有地名一樣,龍門溪的「龍」字也有一個傳奇故事,因為它的源頭在辰谿縣小龍門鄉境內。
小龍門在隋朝時叫大龍門,清朝皇帝乾隆南巡經過此地,認為只有朝廷的龍門為大,故易為小龍門,流經此地的溪流就叫龍門溪。
龍門溪起源與雪峰山西北麓的大山深處,流經小龍門、橋頭溪、龍泉巖、王安坪、石馬灣等鄉村,於下遊王家洲境內注入錦江。
這條流域青山環繞,綠樹成蔭,水質清澈,在《大清一流志》中,曾列入全國名勝,素有「小三峽」之美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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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從長田灣水庫至梅州40公裡這段溪澗被辰谿縣人民政府確定為野生大鯢保護基地。
大鯢俗稱娃娃魚,這種有腳的大頭魚,夜裡會發出孩子似的啼哭,通過深山老林回音傳播很遠,十分瘮人。
這次作《龍門溪攬勝》,是受辰溪唐軍民老師邀請,於2017年11月19日龍門溪一日遊,有感而作。
其中「龍門溪橋」「流雲寺」兩章在單獨篇目寫過,此篇稍做簡述。
寫了多年文字,還沒有寫過龍門溪這條清澈而芳香的溪流,此文當彌補缺憾。
1、龍門溪橋。此橋是龍門溪40公裡畫廊風光中第一道景觀。也是古人用智慧留下的傑作。
據史料記載,龍門溪曾是中原通往西南的必經之路,雲貴要津。元初,京昆驛道在此設渡口。
康熙三十四年(1696年)修建龍門溪石拱橋。
乾隆五十九年春重建。辰州太守的陳廷慶題寫「龍門溪橋」作賀,後摩崖石刻於龍門溪橋頭。
陳廷慶,上海華亭人,乾隆進士,著名書法家,兼善繪畫 ,有作品流傳於世。
他在辰溪遺存兩方書法石碑:一為「龍門溪橋」,一為「回頭是岸」,一楷一草,彌足珍貴。
近年,我國高速公路建設加快步伐,龍門溪上下遊均修建了現代化新型橋梁,這座一直承載著交通要道連接重任的古老石橋,退出歷史舞臺,成為穿越時空,見證歷史的文物,有待引起旅遊部門重視,妥善保護,讓它成為遊客欣賞的藝術品。
2、留雲寺。由唐朝北少林高僧創建,屢興屢廢。
明朝朱棣以靖難之名,帥強藩起兵奪取建文帝皇位後,建文帝朱允炆不知所蹤。
古語:「風從虎,雲從龍」,根據留雲寺的名字推斷,留雲即留龍,古稱帝王為龍。又傳古寺曾存「雲中帝闕」匾,為建文帝所題。
留雲寺附近有劉、朱二姓村莊,朱姓原隱姓劉,改朝後複姓朱。
該寺清時名聲大振,香火盛極。若非歷史淵源,故事興趣,如何能使乾隆皇帝在此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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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則,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三月,林則徐升任雲貴總督,路經此地,也忍不住好奇在此留宿,寫下日記:「過中和鋪(中夥鋪),憩留雲寺。」
後世事變遷,廟宇盡毀,現僅存「回頭是岸」古碑,為辰州道臺陳廷慶題寫。
今留雲寺為地方善男信女修建,已不在原址。
新寺坐落在靈龜巔山腰,重雕2.28丈千手觀音神像,植梅樹、香樟、銀杏、櫻花、桂竹若干,同為寺寶。
3、中夥鋪。古稱中和鋪。按照「五裡一亭,十裡一鋪」的古建制,它是古驛道的一個驛站。
據史料記載,中夥鋪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元代。明、清兩代均是重要驛站。
作為驛站,中夥鋪當時駐有驛卒4名,設有煙堆、瞭望塔。
老街的民居,都有大青石鋪的鋪臺。
辛亥革命前,中夥鋪村民半農半商,因為驛站是過往官員吃飯住宿、來往公文互相傳遞、馬幫歇腳、商賈雲集之所,更是攻防兼備的兵家必爭之地。
辛亥革命後撤銷。《辰谿縣大事記》記載:鹹豐十一年(1861年9月11至14日),太平天國翼王石達開部取道辰溪中夥鋪,入瀘溪縣浦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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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平時中夥鋪驛卒常到百姓家中派捐派款,敲榨勒索,欺壓百姓,無惡不作,人皆畏之,積怨深重。
同年冬月,因驛卒到中和鋪收稅,調戲良家女子,當時在中和鋪石拱橋下打鐵的雷水牯激於義憤,抄了打鐵的傢伙,打死了姦淫的驛卒,隨後聯絡楊成家、覃元洪、賀連友、黃興鬍子、鄭世貴等揭竿而起。
這就是史稱中和鋪最大的農民起義——雷水牯起義。
他們發動農民、鐵匠、煤工兩千餘人,提出「打富濟貧」的口號,打開縣衙及豪富糧倉,救濟貧困。義軍控制下的中夥鋪、長田灣等地,清王朝及地方政令不行。
同治元年(1862)八月初九,清政府調動三省兵力圍剿,大炮炸毀了義軍的軍火,起義軍彈盡糧絕,雷水枯、賀連友英勇犧牲,起義失敗。
中夥鋪因雷水牯的農民起義而留下不朽傳奇。
更為傳奇的是,在當地百姓傳說中,雷水牯的妹妹也是一位俠骨柔情的女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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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她不僅長得貌美如花,還有一身飛簷走壁的輕功。在義軍被圍困譚龍坡時,她攜一把俠客傘,從千仞懸崖上飛躍而下,飄然降落,如輕煙一般逃出包圍圈,消失在龍門溪崇山峻岭之中。
後來清軍大肆搜捕這位僥倖逃生的奇女子,卻再也不見蹤影。
如今,在她當年跳崖的地方,公路從崖下轉彎而過,聽過這個故事的人,都會情不自禁地從車窗裡探頭觀望,既為山勢峻絕而驚嘆,也為女俠故事而感嘆。
現在的中夥鋪相比過去,已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自上世紀三十年代修建的湘黔公路、六十年代修建的S223省道湖南段、七十年代修建的湘黔鐵路、九十年代的株六複線和近年建成的婁懷高速公路,取代了「京昆古驛道」,古老的中夥鋪正在書寫著歷史的新篇章。
4、肖家溪。我們在中夥鋪逗留片刻之後,驅車沿溪而行,前往下一個目的地——長衝村。
長衝村是唐軍民老師的家鄉,一個美麗的村莊。
如今通往長衝的鄉村公路大致走向也是沿革了過去的古驛道。
我們現在不用騎馬和走路,而是坐車前行,所以一路風景,悉數略過。
我跟同伴說,古驛道倒是很適合我的口味,想像林則徐當年騎著馬,坐著轎子,一路山山水水慢悠悠地走到雲南,多悠閒。
還有西南聯大那些學生,從長沙走到這裡,一路唱的那些熱血歌曲,至今還迴蕩在龍門溪山水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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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怨唐老師讓我採取坐車這種快節奏方式遊歷龍門溪,這樣就喪失了很多趣味和情調。
我曾跟他討論,任何遊歷沒有了過程,只有起點和終點,就是一種缺失。
從人生意義上來說,缺失整個過程的人生,等同朝生暮死。
汽車行駛到肖家溪水壩處,我及時叫停,沒有錯過這個美麗的地方。
肖家溪也是一個的古村落,在龍門溪公路對岸。村人多姓陳。
我是被一道攔水壩吸引住眼球的。
龍門溪水質本就綠得清澈純粹,經過清淤疏浚的水壩將溪水蓄積成碧波萬頃之後,更加具有強烈的觀感。
據說龍門溪上下遊建有幾座小型水電站,我想水壩的功能不僅是蓄水發電,還像瓦爾登湖一樣給人以美感,讓人產生無限遐想的吧。
相信很多人都見過攔水壩的吧?壩上是平緩碧綠的水面,壩下是白花花的湍急瀑布。
一動一靜,有聲有色,這種對稱和對比的美學,是我目前為止最為欣賞的純粹美。
我很奇怪,為何有那麼多竹子長在水壩上,包圍著這片豐腴的水域,吸引著成群結隊的白鷺,在青山綠水間展翅飛翔,給田園風光增添無限詩情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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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攛掇下,一行人趟過水壩,去到對面的村子。
枯水季節,我們小心走在壩上,既驚嘆白鷺之鄉的美景,又怕驚擾了棲息在竹梢的白鷺。
上岸後,我們看見一戶人家在路邊,也不管人家是否歡迎就直奔家裡去了。
主人正好在家,穿一身迷彩服,戴著炫酷的面罩,我問他這是幹什麼,回答在給蜜蜂包箱過冬。
仔細一看,門前柚子樹下幾箱蜜蜂當真捂上了厚厚的軍用棉被,綑紮得嚴嚴實實。
養蜂的陳大哥是個樂觀的人,他輪流和我們合照,臨別還摘了七八個熟透的柚子送給我們。
再踏上攔水壩的時候,像是有種神秘的光亮,忽然從天邊劃開一道口子,直接朝我心裡奔來。
我心裡一亮,回頭給陳大哥家拍了一張照片,記住了他家的大紅燈籠和對聯。
這樣,似乎讓我對肖家溪有了更為真切的記憶。
5、長衝村。長衝村村長姓楊,叫長生。他跟唐老師是髮小,兩人關係很鐵。
他走到村口大樹下迎接我們,大家見面有種自來熟的親切感。
他告訴我,村口那棵樹是棵古樹,叫木秀花,春天開大朵雪白的花。
我腦子裡沒有他說的木秀花概念,一時也想不起常綠喬木裡面除了廣玉蘭,還有什麼是如他所說開大朵雪白的花。
這一天,真是遇到不少異樹,近泉鋪那帶迷彩的,還有這株開白花的,都讓我怔忡到石化。
他說春天你再來吧,不騙你,真很好看的。
我也順水推舟,說,春天我會再來的,一定來看看這棵開花的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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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門溪由東向西蜿蜒,流淌至長衝,溪面變得平坦寬闊,水清石淺,別有一番景象。
上頭水壩相當一把鎖鑰,而此地則形似一個布袋,長衝村就坐落在布袋底部,依山傍水,寧靜古樸,就像一幅山水寫意畫。
聽村長介紹,長衝過去是一個大村子,隨著打工潮的波及,村裡人氣也在逐年下降,剩下的大部分是老人和孩子,靜寂中過著清冷的日子。
長生家離公路不遠,走幾十步就到了。
一進門,就看見擺了滿桌子菜餚,有雞有鴨,有肉有魚,大碗裝著,熱氣騰騰,香氣瀰漫。
我們一行人正餓得慌,這頓飯就跟饕餮一樣狼吞虎咽。
吃過午飯,在唐老師的率領下,我們一行人又走過龍門溪,順著溪澗小路,踏上長衝至肖家溪的石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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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這條石板路是國民黨時期中和鋪鄉長陳慶度、陳改度兄弟出資修的,當時是肖家溪出長衝至中夥鋪的必經之路,路口連接長衝跳巖。
跳巖是一種簡單又古老的渡水工具,人們用大小相等的巖石,在溪澗壘起一個個石磴,之間相隔約一步之遙。
跳巖在多河岔、多溪澗的湘西很普遍,因跳巖遠遠望去猶如一隻只露出水面的烏龜背,故稱其為「黿罨」。
我家鄉就有這種叫法,只是兒時不懂是哪兩個字,以為是「圓坨」。
跳巖到了現代,因其符合園林美學「雖由人作,宛自天開」的要求,故在一些著名園林、景區也設有跳巖。
歷史悠久的跳巖還被列入國家或省級重點保護名單,也叫「踏步橋」「汀步橋」等。
龍門溪流域長達數十公裡,途經村寨數不勝數,溪水或深或淺,偏鄉僻壤的人出門辦事趕集,無法行船,都靠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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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對涉水很有經驗,對哪有跳巖也是一清二楚,那些民間口口相傳、關於跳巖的順口溜也是爛熟於心。
比方說:梅州跳巖七十三,長衝跳巖稀巴爛,中和拱橋拱三眼,兩眼流水一眼乾,上去就是早禾灘。
跳巖,給這些美麗山村增添了一道靚麗風景。
長衝對岸有座古老的土地廟,一看就有些年頭。
中國鄉村幾乎各處都有土地廟。
這些年,我在各地鄉村見過不少土地廟,大多不過佔地一米,小的更小,一尺見方,三塊石頭壘起,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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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這些土地神備受冷落,也就是誰家孩子鬧小病,家裡有點不太平,給他燒燒紙。
真正有頭有臉的土地廟,像這座做得很講究、上下兩層石龕、裡面供奉土地神像的不多見。
長衝村這座土地廟神龕和底座都是麻巖鏨就的,底座足足有方桌大,頂上蓋著厚厚的石寶蓋,神龕上開著一個拱形門,門上刻著對聯和橫批:工居五行末,位列三才中。
「五行末」為土,「三才中」為地。橫批是:一方清泰。
這是土地神的職責所在,保一方平安的意思。
土地公和土地婆的神像估計毀於文革了,於是就擱了兩塊石頭在裡面,也不知石頭管用不管用,靈不靈驗?或是孩子的惡作劇,也未可知。
從土地廟下來,我們去了梅州茶馬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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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梅州茶馬古道。說起茶馬古道,就不能不說梅洲。
它是橋頭溪鄉的一個行政村,村民以王、邱兩姓為主,共280餘戶,土地面積約一千畝,自古以走水經商而成就遠近聞名的富裕村。
為何取名梅洲,唐老師沒有特別說明。
有關龍門溪當地風土人情的口頭禪,唐老師隨口就來:「潭灣上來十八灘,梅洲跳巖七十三,中夥拱橋拱三眼,風水出在唐家灣」 「下有鐵門相栓,上有白虎把灘,兩邊巖鷹展翅,中間香爐一庵」。
這些順口溜,口頭禪,讓我對龍門溪流域懷有一種莫名嚮往與期待。
梅州是一個充滿詩情畫意的名字,讓人心儀。
我們朔溪而行,沿途植被豐富。路上長滿了紫蘇、蒼耳、蘆葦、紫荊。
溪邊成片的水楊柳、羅漢松、重陽木。兩岸青松翠竹,滿目蒼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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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面寬闊,天藍水綠,白鷺成群結隊。
唐老師對梅州讚不絕口:「梅洲過去很熱鬧,有『龍門古埠』之稱。沿溪有四五座水碼頭,別看水面不寬,枯水季節似一條玉帶飄在山間,但汛期一到,從上遊來的貨船可順溪開到辰河口。你可以想像當年這裡的水運和梅洲的繁華。」
「當年太平天國翼王石達開率部10萬西徵,途經梅洲白鷺山谷,見溪谷兩岸古木參天,懸崖聳立,青山綠水之間白鷺翩飛,成百上千棲息於樹梢,曾發出由衷的讚嘆,並仿王勃詩『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而作『落霞與白鷺齊飛,溪水共青山一色』」。
此事《辰谿縣文史》有記載:1861年9月,太平天國翼王石達開率部自桂南北入湘西,在懷化榆樹灣與清軍交戰,兵敗撤退至中方縣聶家村,再進入辰谿縣境內,沿龍門溪而下,西去湖北入四川。
石達開部途經龍門溪,在此安營紮寨,懲惡揚善,留下不少佳話。
時才在飯桌上,聽說長生修新磚房,打算賣掉老木房子,唐老師立刻說,老房子就賣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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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以為只是一句戲言,沒想到,隨後在梅州和長衝交接地界,他請我幫他看了一處屋場,打算將木房子搬移到這裡來。
兩月後,他發來信息:「長衝村我同學長生的木房,我買下了!一個月後,可收拾出一個陋室小院落。今年我就在那過年。今後,你來龍門溪,就可以落腳了!」
這條信息對我來說真是驚喜不已。我很想回信息問他:可是我幫你看的那一處屋場?
記得他當時很喜歡那裡的一棵古老桂花樹,樹下有一處廢棄的水碾房遺址,他說如果以後搬過來住,要把水碾房恢復起來,並且真正投入使用。
從前,在科學技術還不發達的時候,生活在龍門溪沿岸的人們沒有抽水機和打米機,就在溪邊裝上筒車灌溉農田,用水碾替代人力舂碓、推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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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抽水機和打米機代替了古老的筒車和水碾,科學種田技術取代了古老的農耕生產方式,人們的生活日益得到改善。
自龍門溪修建了數座水電站之後,水電給人們帶來了光明和便捷,但也破壞了龍門溪流域許多原生態風景。
譬如這水碾房就是最為原始、生態和環保的生活資源和自然美景,所以他要想辦法將它保留下來。
他的話打開我豐富的視野和想像。
我想如果他的願望實現,我下次來這裡,就可以漫步其境,欣賞他給龍門溪十裡畫廊增添的一幅「桂花水碾圖」。
我還可以在夏季傍晚的時候租條船,去水中遊蕩,看那一彎秀竹依偎著多姿的峰巒,成為白鷺子子孫孫眷戀的美麗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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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節,龍門溪一定是水草豐腴,魚蝦肥美,鳥兒在山谷婉轉鳴唱,水牛在溪畔悠閒邁步。
他家門前田疇與山水渾然一體,將是一幅怎樣閒適、怎樣寧靜的畫卷。
那是已故作家王小波念念不忘的田園詩畫啊,而且,本人就在詩裡和畫中。
我仿佛沉醉到那個夢境裡了。在那個夢境裡,我願意變成一條魚,跳入那一塵不染的溪水中,感受仿佛在天堂沐浴和暢遊的快感。
我甚至願意被一隻白鷺叼了去,在還沒入喉的那一瞬,讓我隨著風,隨著雲,在高高的空中看一眼山水相映的龍門溪,用最後七秒鐘記憶,記住眼前的峰巒疊嶂、碧水如鏡。
記住龍門溪的芬芳與寂靜。
【作者簡介】:
姚筱瓊,女,苗族,湖南沅陵人,中國少數民族學會會員。曾任《懷化日報》《邊城晚報》編輯記者,作品散見《北京文學》《民族文學》《人民日報》《湖南文學》《山花》《飛天》《世界警察》等報刊,著有長篇小說《罪名成立》《失手》《危情布局》、短篇小說集《芭蕉雨》、散文集《遠山陽光》。
長篇系列散文《即將消逝的古村落》為2015年中國作家協會全國少數民族作家重點扶持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