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慧峰 編輯|燕子 圖片|均來自網絡
阿Q近來很不爽,自己獨創的「精神勝利法」,被那個叫魯迅的人給寫進了《阿Q正傳》,這倒沒什麼,自己不也是出名了嗎?關鍵是王胡、小D輩們也學會了「精神勝利法」,而且據王胡、小D們說,《阿Q正傳》中自己被殺頭了,難怪自己和王胡一見面,王胡扭頭就跑,大喊什麼「鬼來了」之類的話,而且,那個魯迅太有名氣了,這篇《阿Q正傳》竟成了世界名著,這事情傳得沸沸揚揚,大概「地球人都知道」了。
阿Q確乎沒死,這一點阿Q自己是知道的,而且,最近阿Q去了一趟魯鎮。
到了魯鎮,阿Q在魯鎮走來走去,最後感到餓了,就在一家酒店門前停了下來,定睛一看,是「鹹亨酒店」。細看酒店,格局和往年略有變化,當街曲尺形的大櫃檯已被搬進酒店裡去了,店裡增添了許多的葷菜,特色菜倒還是茴香豆和鹽煮筍,酒麼?仍然是用櫃裡的熱水溫的,價錢也作了調整。兜裡倒還有兩塊銀洋的,阿Q一邊想著,一邊摸了一下口袋,硬硬的還在,他想進鹹亨酒店打打牙祭。
正在阿Q準備進鹹亨酒店的時候,忽然間,一女子行色匆匆,也進了酒店。美女窈窕身材,年方二八,櫻桃小口,柳葉眉,丹鳳眼,氣質不凡,靜時落落大方,行時娉娉嫋嫋。伊比小尼姑、吳媽、鄒七嫂的女兒、趙司晨的妹子等女人漂亮多了,阿Q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酥了半邊。伊走的匆匆忙忙,不小心把一個荷包掉在地上,伊竟然沒有發覺,自顧自地走進了酒店。
阿Q緊走了幾步,拾起了荷包,看了看,上面繡著一雙並蒂蓮,聞了聞,香氣撲鼻,掂了掂,沉甸甸地。阿Q追上美女,把荷包還給了伊。伊並沒說「謝謝」之類的客氣話,看了阿Q一眼:「土包子!」一副看不上的樣子,鼻子裡哼了一下,進了鹹亨酒店。阿Q臉熱辣辣的,被伊的氣勢震懾住了,想要罵,卻不敢。
只見伊長裙曳地,款款落座。店小二屁顛顛地跑了過來,拿起菜譜:「魯小姐,請您點菜!」阿Q這時蹩了進來。魯小姐盯了阿Q一眼,看了一眼他破破爛爛的短衫,心裡不悅,便丟了菜譜,扭扭屁股出了鹹亨酒店,經過阿Q的身邊時,還沒忘罵了句:「窮鬼!」阿Q剛才聽人議論了,這是魯鎮最有勢力的魯四老爺家的千金小姐,阿Q心想,倘若伊和小尼姑一般孤苦零丁,伊敢罵我,我非捏伊的屁股或擰伊的臉蛋兒不可,可伊家裡有錢有勢,阿Q不敢。阿Q站在店裡,臉紅紅地,口裡訕訕地說不出話來,心裡蠻不是滋味兒,繼而他想到:「媽媽的,權當兒子罵老子。」這樣一想心裡又高興起來了,心情便輕鬆愉快起來,他要了一碟茴香豆,一碟鹽煮筍,兩碗酒,在那裡喝了起來,用完飯,也學著孔乙己的模樣,排出一塊銀洋,付了帳,離開了鹹亨酒店,在大街上晃來晃去,最後進了一家當鋪。
當鋪的老闆姓王,阿Q一看,樂了,認識,這人是王胡的本家兄弟——王眉。細看王眉這人,白白胖胖的,髭鬚不多,戴著一副黑邊近視鏡,很文靜的樣子,頭戴一頂瓜皮帽,身著黑色長袍,腳蹬一雙粗布鞋,不像是個老闆,倒像當鋪裡的帳房先生。
王眉看了一眼阿Q,不以為然地打了個哈哈,不理阿Q。阿Q的臉紅紅地,站在一旁,聽王眉和兩個顧客談論生意上的事情。
「鹹亨酒店的錢老闆,是本村人,與我家是世交,我同他兒子是八拜之交的兄弟,錢老闆和我很合得來,那年我生了一場熱病,身邊沒人,幾乎害了我的性命,多虧了錢老闆他忙前忙後,我才保住了性命,從此以後,我倆就成了莫逆之交,這人夠朋友,仗義,魯鎮上的生意人有什麼事情,都要和他商量的。」
「說起鹹豐酒店嘛,和我家『王胡酒店』比起來。」王眉停頓了一下,原來他也有一家酒店,阿Q想著。
「鹹豐酒店的衛生條件麼,鄙人卻是實在不敢恭維,老實說,和我們王胡酒店差得遠嘞,王胡酒店注重信譽,經營有方,價錢也公道,二位要住店,還是王胡酒店好一些。」
錢老闆是未莊錢太爺的本家,阿Q是知道的,卻不知道他是鹹亨酒店的老闆。繼而,阿Q一琢磨:不對啊,鹹亨酒店是持有管理部門的酒店經營許可證的,也有衛生部門頒發的衛生許可證,在魯鎮是一流的;另外,錢老闆可是救過王眉性命的,王眉自己也說,和他是過命的交情,怎麼挖起錢老闆的牆角了?足見王眉這人見利忘義,關鍵時刻出賣朋友,忘恩負義,不是個好東西。
阿Q越想越氣,一頭癩瘡疤塊塊通紅,對王眉怒目而視了,恨恨地罵道:「媽媽的......"沒等阿Q罵完,王眉把眼一瞪:「阿Q,你罵誰?」一邊擼起袖子,拽住阿Q的辮子,阿Q一看形勢不對,急忙哀求道:「我是蟲蟄,好麼——還不放麼?"王眉不依不饒的拽著阿Q,要在牆上碰。「君子動口不動手》」阿Q依舊歪著頭說。王眉毫不理會,一連碰了五下,這才心滿意足地把阿Q推出了當鋪。
看熱鬧的人都散了去。阿Q摸了摸頭上的幾個包,心裡著實不快活,可過了一會兒,心裡想道:不及「假洋鬼子」和趙秀才們揍得疼,也權當是兒子打老子吧,這樣一想,心裡又高興起來,老子是天下第一個能自輕自賤的人,他王眉龜兒子算甚麼東西?
心裡罵著王眉,阿Q心滿意足地得勝地離開「王眉典當行」,來到街上,天黑了下來,他便東一腳,西一腳,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魯鎮遊蕩,天確乎完全黑了下來。
胡同口的對面走過來三個黑衣人,一高二矮,高的瘦,矮的胖,只聽高的黑衣人說道:「此處便是魯鎮有名的魯有才魯秀才家,他爹就是魯四老爺,家資巨富。魯秀才富得流油,但極不孝順,今早上又和他母親罵了一架,老太太罵道:有才,你就知道聽你媳婦兒和丈母娘的話,成天價不管不顧我的事,還氣我,我沒你這樣的兒子,你以後就管你丈母娘和媳婦叫娘就行了。伊就是我娘,比你強多了,愛咋咋地,他和老太太對罵起來。老太太氣得可是夠嗆,80多歲的人了,直打哆嗦,渾身如篩糠一般,人們看不下去了,就都指責他,他卻不依不饒地對著眾人罵開了,人們都笑話他,說,還是個私塾先生呢。這東西不是人,為富不仁,今兒就偷他家的。」高賊看見了阿Q,猛然打住了話頭:「喂,道上的朋友,幫個忙,四六分成。」阿Q便懵懵懂懂的跟著三個人進了胡同
三個賊讓阿Q在外望風,拿出繩索,攀上牆頭,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阿Q以前在縣城裡曾做過這種小角色,但是,雖然天氣並不冷,阿Q卻仍然渾身直打哆嗦,不一會兒,一件長袍從牆內拋了出來,然後是一條棉被,接著是一包銀元,女人穿的裙子,床單……
阿Q在外面包好衣物,焦急地等待著三個人出來,好四六分成,這時,院內忽然有人喊起來:「捉賊,捉賊!」是護院的家丁,阿Q顧不得許多了,扛起包,撒腿就跑……
阿Q跑了一夜,鞋子跑丟了一隻,腳也崴了,衣服扯的稀爛。天總算亮了,阿Q站在魯鎮外面的護城河邊,看著一包衣物發呆:「唉,城裡套路深,還是回農村吧!」背著東西,阿Q一瘸一拐地回到了未莊的土谷祠。
作者簡介:山東省成武文亭一中教師,早年畢業於山東師範大學。曾用筆名:福獻、平安人生。酷好閱讀、寫作和硬筆書法,雖中年不惑,尤筆耕不輟,喜歡詩詞、散文、小說、劇本等的創作。理想是能寫出讓讀者喜歡的作品,並立志「妙筆生花,繪出人間真情;筆下生輝,蕩盡世間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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