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懷民談"觀眾看不懂現代舞":先學會感受和欣賞

2020-12-11 中國新聞網

羊城晚報記者 何晶

  雲門舞集的創始人林懷民,在兩岸華人心目中幾乎已成為「現代舞」的代名詞。他今年66歲,不服老,臉上總有各式表情,說到高興處,眉飛色舞,手舞足蹈,儼然一個孩子。他喜歡穿一身黑,身子板直直的,精幹、有力。他笑自己是五短身材,卻分明有一股向上伸展的精氣神。

  雲門舞集成立40年了,兩周後將在廣州大劇院上演的《九歌》,是它們曾經達到的一個極致。如今,林懷民仍在繼續創作,編新作《稻禾》,講陽光、泥土、稻子、人。他編了一個月,還只有8分鐘,而且有可能全被扔進垃圾桶,但沒辦法,「只有不斷寫、不斷編,出完垃圾,才有可能湧出泉水。我除了繼續工作,沒別的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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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見林懷民的短髮,

  母親非常開心,

  以為是兒子送的生日禮物

  林懷民和舞蹈的緣分,和電影《紅菱豔》有關。電影裡小女孩那雙停不下來的紅舞鞋,讓5歲的他魂牽夢縈。這部片子他看了大約11次,每次看完就在家裡跳。那時林懷民大概也沒有想到,會這樣與舞蹈相伴一生。

  14歲那年,林懷民在《聯合報》上發表了第一篇小說,拿到稿費後,他立刻報名參加了芭蕾舞班,開始學跳舞。在當時臺灣保守的世俗眼光中,這是不正經的營生,沒人鼓勵他。

  1969年,22歲的林懷民往行李中塞進一雙舞鞋,前往美國密蘇裡大學念新聞系,隨後進入愛荷華大學小說創作碩士班。當時他出版的小說集《蟬》被寄給聶華苓,聶則讓楊牧寫了推薦信,邀請林去參加一個國際寫作計劃。在小說創作班,學生必須選修一門藝術課,林懷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舞蹈。學跳一個多月後,他編了一個七八分鐘的獨舞《夢蝶》給老師看,老師直接說:「你編舞編得這麼好,為什麼還要去寫小說?」

  那個年代,也正好是激進的抗議浪潮席捲全球的年代,受壓迫的人們紛紛走上街頭:反越戰,反種族歧視,布拉格之春……不少同學只念到大三就出去闖蕩,看看這個世界再回來。林懷民和他們一樣,一腔熱血,認為年輕人應該有能力去改變這個世界,讓世界更美好。

  1972年,一頭披肩長發的林懷民回到臺北。沒想到第二天就在街頭被臺北警察逮住,不由分說地被強制剪掉長發。那天正好是母親生日,看見林懷民的短髮,母親非常開心,以為是兒子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

  林懷民開始在臺灣政治大學教新聞和文學創作。忽然一天,有人讓他去教跳舞,他越想越刺激,就答應了。他想起《呂氏春秋》中的一句話:「黃帝時,大容作雲門,大卷……」。巫師大容領導了兩個祭典,載歌載舞,一個叫雲門,一個叫大卷,而雲門這個名字更為美妙,「門,像人的身體,堅固、漂亮、大方;雲,是流動的表情。」新舞團的名字就這樣定下來。

  1973年,承載著一幫臺灣年輕人的理想,雲門舞集成立。他們期許從自身的文化出發做現代舞,而不是簡單地抄襲歐美。他們也希望從此可以深入民間,到學校和鄉鎮去,為學生和沒機會進劇場的鄉親們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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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熬,也沒有挺,

  沒想過是不是在堅持,

  只知道舞者的薪水一定要發,

  舞一定要繼續演

  雲門舞集成立初期,林懷民懷著一股衝勁,其後幾年,他還堅持在大學教書,後來舞團越做越大,才不得不停下教職。

  最早加入雲門舞集的舞者只有11人。其中有人跟不理解的家人鬧翻;有人沒錢吃飯,好一陣餓著肚子;有人沒地方住,直接住在排練場。這些舞蹈科系畢業的年輕人,家長只希望他們去當舞蹈老師,那才是長久的職業。但憑藉對舞蹈的熱愛,大家堅持凝聚在一起。他們提出口號:「中國人作曲,中國人編舞,中國人跳給中國人看」,儘管當時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基本上所有的現代舞蹈家甚至舞團,在起步初期都非常艱難,而雲門舞集是個例外。1973年,雲門舞集在臺北中山堂第一次演出,兩場大概三千個座位,不僅票全部賣完,門口還有黃牛。在雲門舞集還非常青澀的時候,臺灣民眾就用掌聲表示支持,至今仍讓林懷民感動。

  1983年,林懷民創辦「國立藝術學院」(今臺北藝術大學)舞蹈系,希望臺灣能有專業訓練的舞蹈系。接下來的5年時間,他既要編舞,又要做行政,既要辦學,又要經營舞團。這5年,他看不到舞團的財務前景,也感受不到自身創作的能力,更重要的是,他開始明白,光靠年輕熱血是不夠的,社會不會因個人的夢想而改變。他決定把雲門舞集停下來。

  林懷民安頓好資深舞者的新工作,協助有意出去的同仁留學,把檔案、服裝、道具分別裝箱儲存,1988年,雲門舞集宣布暫停,到1991年的這3年裡,林懷民去長安、洛陽、敦煌、烏魯木齊、北京、蘇州遊了一圈,又去了峇里島、印度、尼泊爾、菲律賓等東南亞國家,最後去了紐約。

  旅行完回到臺北,第二天搭計程車,司機問他為什麼停掉了雲門舞集?「真的很難,很辛苦……」結果司機一路在安慰他。到了目的地,司機忽然說,「每個行業都很辛苦啊,就像我們每天開車討生活一樣,也很累啊。」最後他還搖下車窗,伸出頭來大聲說:「林先生,加油啊!」林懷民當場愣住,在豔陽下慚愧得說不出話來。「這麼多年,我沒有熬,也沒有挺,沒想過是不是在堅持,只知道舞者的薪水一定要發,舞一定要繼續演,就這樣一天天做了下來。」當然也有喪志之時,可愛的臺灣民眾總會跳出來,拍拍他的肩膀,推著他繼續向前。

  3

  被張叔平「放鴿子」,

  《九歌》男舞者只穿丁字褲,

  最漂亮的身體就在舞臺上

  雲門舞集希望做有中國傳統文化氣息的舞蹈,一路摸著石頭過河。1975年的《白蛇傳》、1978年的《薪傳》、1983年的《紅樓夢》、1993年的《九歌》……早期的作品都是從舊有的文學作品中延伸而出,其中也有敘事。但林懷民明白,舞蹈的強項是動作和力量。他有意識地弱化故事,隨後才有了《水月》、《行草三部曲》、《屋漏痕》這類純動作舞蹈。

  1987年臺灣解嚴,突如其來的改變讓林懷民不適應。戒嚴時,工作做不好可以賴在那堵牆上,有拘禁所以沒做好。解嚴後,青天白雲,想像力和舞蹈到底可以走到哪?自己又能做出多好的東西?他發現,無論是現代舞還是芭蕾舞,其實都是技術性行為,而舞蹈最基本的原料,是身體。他重新思考身體究竟是怎麼回事?雲門舞集開始回到身體,學打坐、練氣功、扎馬步……

  有觀眾疑惑,為什麼《九歌》中的男舞者只穿丁字褲,不穿衣服。直接的原因是林懷民被張叔平「放了鴿子」——當時他邀請張叔平給《九歌》服裝設計,排練到一半卻忽然找不著對方。看報紙才知道,原來他跟王家衛去了新疆拍《東邪西毒》。林懷民知道這下肯定完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最後只能用最簡單的辦法,男演員以裸體丁字褲出場。沒想到「回到身體」的效果好極了,「最漂亮的身體就在舞臺上立著啊」。

  中國傳統文化中,對身體有一種忌諱。「我們的身體被社會馴化了,真的到最後,很多東西,甚至是擁抱你都不好意思做。」林懷民認為,身體是我們一輩子的朋友,你要和它打交道,也要尊重別人的身體,這樣才能達成交流。他還說,現在的孩子在電腦和電視前坐得太久,把自己關了起來,身體被穿上緊身衣。而他希望能透過跳舞讓人們感覺到生命,感覺到空間,感覺到自在。

  訪談

  「看不懂現代舞——

  難道你是來劇院考試的嗎?」

  羊城晚報:你自己上過的舞蹈技術課還不到200節,現在卻獲得了這麼高的成就,你覺得是自己有舞蹈天分麼?

  林懷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分。我上的課不多,技術也不偉大,但我是認真學習的人,對舞蹈基礎、人體的動力非常清楚。編舞需要我做的只是,怎樣讓舞者更清楚,因為舞者常常是不動腦筋的。我的東西和別人的不太一樣,最主要的原因可能是我不是科班出身,沒有可以倚靠的背板,所以必須摸著石頭過河往前走。於是我的大腦裡也沒有條條框框,每個作品都可能寫出另外的樣子。沒有老師告訴我古典舞是什麼樣子,民間舞是什麼樣子,我在編《九歌》的時候也完全沒想到屈原。

  羊城晚報:你現在還會有創作上的壓力嗎?

  林懷民:說沒有肯定是騙人的。面對每個新的作品,你都不知道最後會出現什麼。創作本身就是未知,我沒有劇本,不知道自己要幹嘛,但又好像知道自己要幹嘛,就這樣糊裡糊塗地開始。就像進入叢林冒險,自己找路,這很有趣。你以為要往東邊,往太陽升起的方向去,結果左拐右拐,出來看到的卻是夕陽無限好,那也很棒啊。但不管怎麼做,作品仍然呈現的是你的生活,尤其是最近的精神狀態,所以熱烈生活很重要。

  羊城晚報:你目前的生活節奏是怎樣的?

  林懷民:每天早上八九點起床,摸一摸iPad,中午12點到排練場給舞者排練、開會,一直忙到六點半。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忙就回家,繼續摸iPad,處理公文、郵件等等,晚上九點半左右,煮一打冷凍水餃。總是計劃說要11點睡覺,早睡早起,結果看看書、聽聽音樂,看看電視就到凌晨一點了。

  我這個人很容易對付,一個月去一次誠品書店,就覺得可以活下去了。如果還可以看個電影,就覺得滿天在放煙火,大概又可以繼續活兩個月。我是仙人掌形的人,一點點水就可以,但一定要有水。書籍、音樂、電影都是我的水,沒有它們我活不下去。很多人覺得雲門舞集全世界環球演出,周遊列國,但我去到所有地方,只看到旅店房間、後臺化妝間、機場以及媒體朋友,我甚至沒時間和自己的朋友聊天。

  羊城晚報:很多觀眾說看不懂現代舞,你怎麼面對這個問題?

  林懷民:舞蹈和音樂不是讓人看懂聽懂的。我們是「文字掛帥」的民族,事事都要從文字上來思考,一定要講出道理,講不出就不行,這是考試考多了。我們少了欣賞的層次。你如何透過自己的感官來接受這個東西?外面樹木長出新綠,木棉花開了,你看到覺得開心,知道春天來了。但你懂木棉花嗎?你根本不會去想這個問題吧?舞評家必須要懂舞蹈,但一般人不需要,先要學會如何去感受和欣賞,懂不懂是下個階段的事。

  藝術的薰陶和品位的培養需要時間,我們現在總會問看不看得懂,難道你是來劇院考試的嗎?進劇場是稍息,不是立正,千萬別繃著。進來看《九歌》,一定要把《楚辭》放在門口,把什麼叫做現代舞的書扔掉。進來劇院,歪躺著看最好,就憑審美的直觀去體驗。沒有懂不懂的問題,只有好不好玩的問題、好不好吃的問題。

  我給自己的考試是,觀眾看完舞蹈會不會起雞皮疙瘩。舞蹈是舞者在臺上動用全部器官,渾身解數直接和觀眾的感官對話,如果觀眾起雞皮疙瘩,那我就覺得很棒。

  其實我最怕的就是,看完演出立刻衝出去找地鐵、公車,或是跟朋友一起議論,還沒走到公車站時就下結論:比如說《九歌》是根據中國古典文化創作出來的現代的中國的舞蹈,並且很滿意這個結論。這樣就完了,你所有的感覺全都蒸發!當你靜下來,會發現有想不通的地方讓你去琢磨,但千萬別用幾句話下結論,也不要看後和朋友聚會,幾杯啤酒後來個結論——那是在談股票啊。

  劇照攝影/馬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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