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公元4世紀至公元5世紀是拜佔庭帝國文化的重要過渡階段,在這個將近百年的歷史發展過程中,東羅馬帝國在羅馬古典文化、帝國時期的基督教文化以及東方文化的激烈交融中最終形成了拜佔庭帝國文化。這種東西方相結合的文化不僅在歐洲世界歷史的發展中有著重要的作用,更是整個世界古代史文化中的一朵奇葩。自從拜佔庭文化走向獨立發展的道路之後,便開始憑藉其燦爛而又豐富的內涵輻射周邊國家。
查士丁尼統治時期的拜佔庭,不僅是其帝國發展史上的第一個黃金時代,而是是其文化史發展道路上的第一個高峰。查士丁尼時代的拜佔庭文化在各方面都發散出耀眼的光芒,垂訓史觀的繼承和總結、藝術建築以震古爍今的聖索菲亞大教堂為標杆等等諸多文化藝術成就成為了查士丁尼時代拜佔庭文化的重要代表。歷史學在此時得到空前關注,並且充分展現了其警示、借鑑的學科原則。
但是查士丁尼時期雖然拜佔庭帝國展現了強大且豐富的帝國文化,但是由於查士丁尼死後帝國局勢大變,這種文化發展的黃金時期也隨即結束。帝國在公元7世紀所遭遇的外族入侵危機以及西方紛紛脫離帝國控制的情況令拜佔庭帝國一時難以應對,由此進入了帝國發展道路上的黑暗時期。與此同時,隨著國家軍事統治體制的建立,帝國也開始向封建化道路的發展。
拜佔庭帝國於公元7世紀遭遇的黑暗時代,為之後文化的發展起到了重大影響。黑暗時代導致帝國軍事體制建立後,立奧三世作為新興軍事貴族登上皇位,由此開始了大規模的聖像破壞運動。與此同時,與其相適應的教會文化也在當中不斷取得發展。有的為了支持聖像破壞,有的為了支持聖像崇拜,兩者相互交鋒,成為了帝國聖像破壞運動時期典型的文化特徵。
聖像破壞運動時期教士對於歷史的書寫
公元726年,立奧三世發布詔令,為了打壓教會佔有過多的土地資源、財產資源以及人力資源,開始在全國範圍內開展聖像破壞運動。既然立奧三世是針對基督教進行的鎮壓措施,那麼必然會引發當時勢力極大的教士的反對。他們作為教會利益的直接擁有者或者是受益者,當然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利益隨意被帝國皇帝所侵犯和踐踏,這不僅是對自己權利的不尊重,更是對教會的褻瀆。
我們知道基督教教士一般都是接受過比價良好的教育的額,但是這種教育風格是頗具教會色彩的,因為他們基本上都是在教會設立的學校進行學習,並且運用頗具神學色彩的宗教思想來表達自己對於社會、對於歷史的看法。由此可見,此時著名教士對於歷史的書寫當然也肯定是具有極高的宗教色彩的,這種不能說其書寫的歷史不具備可信度,但是起碼有些神化的部分基本是不可靠的。
伊蘇裡亞王朝統治時期的拜佔庭帝國正處於聖像破壞運動最為激烈的時期,因此伊蘇利亞王朝時期大部分教士關於歷史的書寫風格都是具有典型的主觀主義和神學色彩的。該時期的主要歷史著作由辛克魯斯的《編年史》、迪奧方內斯繼續辛克魯斯《編年史》書寫的《編年通史》以及時任君士坦丁堡大教長尼基弗魯斯編寫的《簡史》一書,三位歷史學家都是基督教士。
從他們的神學身份就可以看出其編寫的歷史必然會對於客觀的歷史造成一定的主觀影響和宗教影響。比如迪奧方內斯,他作為基督教的忠實信徒,正生活在聖像破壞運動最為激烈的階段,他堅決反對聖像破壞,因此遭到當時統治者以及其他反對聖像崇拜者的排擠。由此他編寫的《編年通史》雖然大量記述了聖像破壞運動的資料,但是部分內容也是誇大其詞,不能夠盡然信之。
聖像破壞運動第二階段時期狄奧多爾以及約翰的文化件建樹
基督教在被確立為羅馬帝國國教之後,不斷發展逐漸成為了整個帝國範圍內的第一大教派。但是由於當時帝國東部距離基督教影響核心地區西部較遠,因此基督教對於東部地區的影響遠沒有西部強烈。拜佔庭帝國時期為了加強基督教的統治地位,不斷打壓其他教派,同時多次下令將反對基督教信仰的著作和法令統統銷毀,確保基督教的的絕對思想統治地位。
在公元787年舉行第7次尼西亞基督教大會中,通過了銷毀全部反對聖像崇拜著作、法令的決議,此後在拜佔庭帝國的歷史中基本上很難發現曾經限制基督教傳播的痕跡,由此使後人們認為基督教一直都是帝國的絕對思想支撐。但是聖像破壞運動的爆發完全摧毀了之前帝國皇帝的努力,由於基督教已經深入人心,並且正處於思想統治地位,因此聖像破壞運動引起了大量教士的反對。
狄奧多爾作為著名修士便是在聖像破壞運動第二階段中明言反對的第一人。他非常厭惡帝國統治者為了一己之私來侵犯教會的神聖財產和權力,並且絲毫沒有將教會的神學思想和信仰放在眼裡。因此狄奧多爾認為要想確定教會在帝國的統治地位,就要將教會脫離中央政府的控制,也就是說他致力於將教會與帝國相分離,甚至想要將教會的地位提高到帝國皇帝之上,如此才能保證教會的神聖地位不可侵犯。
狄奧多爾在擔任斯圖狄烏斯修院院長時,將修院的法則及規定進行全方面改革,並且提高修士的文化知識和個人神學修養,他還書寫了眾多諷刺帝國褻瀆教會的詩歌等等。當時在東方還有一位著名的教會支持者,他就是約翰,雖然他處在阿拉伯人勢力之下,但是卻是忠實的教會信徒。約翰在長期的教會知識學習以及自己創新中編寫了《知識的起源》一書,成為但是基督教的重要思想武器,這本書對於後世影響深遠,甚至成為中世紀神學家託馬斯阿奎那《神學大全》的重要底本。
阿摩裡亞王朝時期突破宗教限制的文化發展
阿摩裡亞王朝統治時期的拜佔庭正處於聖像破壞運動時期的第二階段,同時也是該運動接近尾聲時期,因此此時拜佔庭文化的發展已經在黑暗之中透漏出了些許光明。主要表現就是阿摩裡亞王朝時期的文化已經逐漸突破支持或者反對聖像崇拜的局限,開始向多學科、多領域發展。
最先突破教會思想限制的就是當時拜佔庭帝國最著名的數學大家立奧,他的身份雖然是教堂的教師,但是他的思維非常活躍,並且十分寬闊,並沒有完全限制在教會的神學思想之內。立奧在數學上的建樹引發了拜佔庭皇帝與阿拉伯哈裡發的爭奪,最終皇帝拒絕了哈裡發多大2000磅黃金的交換條件。
由此可以看出立奧在當時的受歡迎程度是多麼高。立奧在聖像破壞運動中,由於是教會學校的教師,因此難免會在此時遭受到反聖像崇拜勢力的侵犯。立奧由於之前被拜佔庭皇帝授予的教職也在此時被剝奪,只得專心從事教育行業。阿摩裡亞王朝統治時期,拜佔庭帝國的整體教育出現了長足的發展和進步,除了傳統的數學、宗教思想的教育之外,其他領域的文化也在不斷發展。
當時拜佔庭皇帝米凱爾三世的舅舅巴爾達斯在宮廷內創建了帝國在創立以來第一所高等教育學校,該學校已經建立便成為了當時君士坦丁堡的著名文化和教育中心。該學校主要進行算數、美術、幾何、天文、音樂等等多領域學科的教育,但是由於學校建在宮廷內部,因此在生源的選擇上主要以宮廷貴族和大臣子女為主。
評價
拜佔庭文化在經歷了查士丁尼時期的黃金髮展階段之後,突然從帝國危機頻發的黑暗時期以及聖像破壞運動時期轉向了低迷和單一化。這也充分顯示出了,文化與國家局勢和綜合國力的緊密關係,當帝國處於強盛時期,其文化自然也能夠得到快速發展,並且這種發展是具有廣泛性特點的。比如查士丁尼時期的文化就不僅限於宗教方面,歷史、建築等方面的文化也展現出了非凡的表現力。
但是當帝國遭遇外族入侵危機、國內矛盾尖銳、社會動亂不斷發生之時,文化的發展自然也就要受到很大程度的限制,文化內容方面也就以表現當時社會時代背景為主。因此我們說當拜佔庭帝國進入其發展的黑暗時期的同時,拜佔庭文化的發展也缺乏查士丁尼時期那種光輝燦爛、多點開花的特點。基督教在之後遭遇到了嚴重破壞,引發了大量的教士和信徒的反抗,他們紛紛著書立說批判帝國政策。
聖像破壞運動時期的拜佔庭文化表現出了濃厚的神學特色,這是因為作為國教的基督教遭遇到嚴重危機所導致的。基督教信徒在那個時期所受到的教育程度要比一般民眾高,同時其受到的教育內容主要以宗教文化為主,因此難免會在教會危及時期湧現出大量的教會學者。他們除了表達對於帝國統治者褻瀆教會和神學的憎恨心情之外,還大肆書寫當時教會雖面對的悲慘待遇。
雖然有言過其實之嫌,但畢竟也是研究那一時期的重要史學參考資料。到了阿摩裡亞王朝時期,聖像破壞運動也接近尾聲,那種宗教色彩極為濃厚的文化特徵也逐漸脫離了神學的限制,開始走向新的廣闊發展道路。但是聖像破壞運動時期所奠定的基督教文化對於拜佔庭中世紀文化的影響是持久性的。並且這種宗教氣息濃厚的文化逐漸擴散到整個歐洲,成為中世紀歐洲神學文化的重要起源地。
參考文獻:《編年通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