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昕餘專訪:建設共產主義?新加坡在富人區建造「平民屋」

達士嶺摩天組屋總傳出轉售價過百萬元

早就有人說，新加坡不是資本主義國家，尤其是文化理念，更加傾向貧民階層，在多個方面向中下層平民傾斜，極力避免貧富分化。最為人津津樂道的當然是居者有其屋政策下的政府租屋。在這裡，我們不講社會主義還是資本主義，為人民服務，就是最好的政府與社會。

五年前，我曾訪問時任國家發展部長馬寶山先生，他說：新加坡的黃金地段不是富人的專屬，要讓貧民和有錢人「雜居」一處，互相了解，加強團結和理解，貧民也有權利享受新加坡的發展紅利，於是在他的力推下，有了丹戎巴葛區的達士嶺政府組屋，先後獲得幾十個國際獎項，有了新加坡最大的濱海灣花園，讓窮孩子也可以隨時逛公園，享受世界級的花園城市巔峰之作。

最近，新任國家發展部長的李智陞先生，再一次提出了：不能只有富人才負擔得起，黃金地段將建租賃組屋並管控轉售價，真的是貧民階層的福音，更顯示了新屆政府為民服務的決心和願景。第四代領導人一定會把建國總理李光耀的「居者有其屋」政策落實到極致，為新加坡凝聚力再做貢獻。

今年7月全國大選後接任國家發展部長的李智陞

昕餘傳媒來自聯合早報消息，為確保南部瀕水區等黃金地段不成為富人的專利，政府有意在這些地點興建低收入家庭也可負擔的租賃組屋和較小型組屋，並對優質組屋加設轉售限制，為這些搶手單位的房價降溫。新的房價平抑措施，也可能應用於其他地點優越的新組屋項目。

國家發展部計劃在幾個月後擬出措施，並徵詢公眾意見。

今年7月全國大選後接任國家發展部長的李智陞，日前接受《聯合早報》專訪時強調，政府會繼續興建公共住屋，包括在市中心等黃金地段，為各區注入活力，但須遵循公平原則，並確保這類住宅區能長久地保持包容且多元。

他說，預購組屋屋主在轉售優質組屋時已獲得一筆「橫財」，這其中牽涉公平問題。相較於其他新組屋，黃金地段的組屋在預購階段已獲得較多津貼，以確保人們負擔得起，日後脫售時，屋價也有很大的升值空間，讓這類屋主享有雙重的甜頭。

「如果優質單位以高價出售和交易，那就存在只有較富裕的國人才買得起這類住宅的風險。如此一來，住宅區的性質將改變，價格可能超出普通國人的負擔能力。」

要保持所有組屋市鎮的包容與多元，就須確保一般國人有能力住在新加坡任何地區，包括黃金地段。但這類地段近年頻頻產生百萬組屋，引發關注，突出例子如丹戎巴葛達士嶺摩天組屋，不斷刷新最高的組屋轉售價。

綜合建屋發展局今年首九個月的數據，以及新加坡房地產聯合交易網SRX的10月組屋轉售預估數據，今年首10個月預計已有59宗百萬元組屋交易。

這意味著，即使政府在黃金地段興建負擔得起的組屋，幾代下來那裡也可能成為富人區。

為了避免這樣的情況，李智陞透露，當局計劃雙管齊下，一方面確保黃金地段的組屋項目涵蓋各類房型，包括適合低收入家庭和年長人士的租賃組屋和較小型組屋，另一方面制定一套定價措施，不僅在預購階段確保價格可負擔得起，也能在轉售時「看緊」房價。

李智陞沒有進一步闡述如何調控轉售價，但他說：「情況不該是建屋局出售組屋單位時，屋價是可負擔得起的，但隨著單位轉手，屋價被推得非常高，而我們無法限制或讓價格維持在常人可承擔範圍內，任市場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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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來黃金地段組屋屋價問題備受國人關注，在南部瀕水區興建多種房型、縮短屋契以控制房價、延長最低居住年限、提高轉售抽潤或徵收稅務、制定新定價模式等提議不時浮上檯面。

不過這還是政府首次明確表態有意在轉售時出手穩住價格，並且將新的定價模式應用於南部瀕水區以外的其他組屋項目。

李智陞表示，政府還在深入研究國人的種種建議，並計劃在幾個月後分享擬議採取的措施，再通過不同的對話會收集反饋。

傍海的南部瀕水區（Greater Southern Waterfront）屬黃金地段組屋的其中一例，但根據政府去年發布的發展總藍圖，該區要於下來五年至10年才會分階段開發。

李智陞指出，其他優質組屋項目可能在未來幾年，甚至幾個月後推出，因此須儘快展開討論，徵求國人意見，以推出一個可在短期內試行的屋價模式。

「公共住屋不僅關乎住宅和房地產，也與社會政策息息相關，宗旨是為全國人民提供住房，確保各行各業、不同背景、不同種族的國人能充分融合。我們不希望出現只有富人才買得起的高檔組屋區。」

探討在鄰裡設共享辦公空間與學習角落

政府正積極探討在鄰裡設立更多共享辦公空間和學習角落，為因疫情而被迫在家辦公和學習者提供所需設施。但當局希望再觀望一段時間，確認這類需求不是曇花一現，再做決定。

冠病疫情暴發後，世界各地的城市規劃員都在研究如何讓各類設施更靠近鄰裡，從而分散城市人口。李智陞受訪時指出，國家發展部也在研究是否需要在鄰裡，而不只是市中心，開設更多共享辦公空間。

他說，疫情使人們意識到，在家辦公讓他們有更多時間陪伴家人，但又能藉助科技維持生產力。這可能在社會和商業層面上，持久地改變觀念，我國各政府部門因此都在關注辦公空間、零售領域，和企業人力政策等方面會出現哪些變化。

「我們現階段還不願在板上釘釘，因為不清楚這是曇花一現，或是持久的需求與趨勢。但我們確實在積極探討共享辦公空間、社區辦公空間，甚至是學習角落。這類空間近年已逐步減少。」

如今，政府將更努力地從結構程序上，推動廣泛的公眾參與。

當務之急是協助陷入經濟困境屋主

國家發展部的當務之急是協助因疫情衝擊、陷入經濟困境的屋主，確保他們在這艱難時期依然有瓦遮頭。與此同時，李智陞希望能進一步探討，如何為低收入和單親人士提供更多援助。

李智陞接受《聯合早報》專訪時指出，有些國人可能在經濟條件不錯時申請組屋，但正要領取鑰匙時卻已失業或遭減薪；現有屋主的收入來源也可能因疫情衝擊而大受影響。「這群人其實不少……我們非常關心他們。我們希望能幫助許多群體，但這一大群新加坡人，是我們要密切關注的。」　　

政府近期已與金融管理局、銀行等合作推出一系列措施，積極為屋主提供援助、通融他們延後償還房貸等，以幫助屋主在這艱難環境裡保住房子。

國家發展部提供的數據顯示，今年4月至9月間，已有約2900戶家庭接受建屋發展局提供的財務紓困援助。其中包括減少或推遲房貸分期付款六個月、在財務情況好轉前以分期付款方式繳付房貸欠款、在有條件的情況下延長建屋局房貸償還期等。　

李智陞說：「目前，因為有僱傭補貼計劃、自僱人士收入補貼計劃、建屋局的各項援助計劃等……我們得以避開最糟的局面，但危機尚未解除。我們預計國人下來還會需要更多援助。」

除了受疫情影響的屋主，李智陞關注的另外兩個群體是單親家庭和低收入家庭，尤其是租賃組屋住戶。

政府近年已做出好些政策調整，幫助這兩個群體擁屋。以離婚者為例，政府從前年3月開始允許符合條件的男女在辦理離婚後無須等上三年就能各自擁有或購買獲津貼的組屋。

李智陞表示，他會先評估這些措施的成效，然後再探討如何進一步幫助這兩個群體。

供稿：昕餘傳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