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頭的苦楝樹,長在我的記憶深處

2020-12-10 作家薈原創文學

文/姜廣富

家鄉的村頭,長著一棵苦楝樹,鄉親們也叫它「藥狗豆子」樹,聽老人們說,這棵樹已有一百多年了,生長在村頭的空地上,也不知何人栽種。

苦楝樹長成高高的樹幹,樹身子有一摟粗,到了夏天,樹下濃蔭一片,甚是涼爽,社員們下地歸來,都喜歡在樹下乘涼,下雨天,還會跑到樹下避雨,苦楝樹像個慈祥的老爺爺,庇護著全村的父老鄉親。

生產隊時期,苦楝樹上掛著一口鏽跡斑斑的鐵鐘,到了社員們出工的時辰,老隊長就用鐵棒敲響那口鐵鐘,「鐺鐺鐺」的鐘聲響徹在村子上空,社員們聽到鐘聲,扛著農具,陸陸續續從農家院裡走出來,集合在苦楝樹下,聽從隊長的安排,到田間去幹活。

暮春時節,桃花、杏花早已開過,其他的樹也是披紅掛綠,苦楝樹卻像個貪睡的懶漢,沒有一點動靜。在陽光、春風的千呼萬喚中,苦楝樹的枝條上才開始吐綠冒芽,細細的嫩葉慢慢綻開,墨綠色的葉子遮蓋了樹冠,宛如撐開的一柄巨傘。

苦楝樹滿樹綠葉,雪青色的花也相繼綻放,那淡雅的碎花,一簇簇,一串串,開滿了枝頭,密密匝匝匝地擠在一起,開得熱烈,開得奔放,開得大氣磅礴,洶湧澎湃。

一進入盛花期,便有了暗香縈動,仔細觀察,每一朵小花都有五片花瓣,細碎細碎,猶如夜空裡的小星星。苦楝花沒有大紅大紫的色彩,沒有風情萬種的嬌美,沒有濃鬱的花香瀰漫,只有那種甜兮兮的淡香撲入鼻翼,給人一種「小家碧玉」的感受。南宋詩人陸放翁有詩讚美苦楝花:「及時小雨放桐葉,無賴餘寒開楝花。」

有花就有果,花期過後,苦楝樹上掛滿了青色的豆豆,結出了苦楝果,待到秋天,青青的苦楝果長得和樂陵小棗般大小,變成了黃白色,一嘟嚕一嘟嚕地掛在樹上。

有一年的秋天,兒子、女兒跟著我回老家看望母親,鄰居家的小狗狂吠嚇哭了女兒,九歲的兒子看嚇哭了妹妹,想著報復那隻小狗,他從苦楝樹下撿來了苦楝果,扔給狗吃,那小狗精靈的很,聞了聞就走開了。

兒子問我:「爸爸,小狗為啥不吃藥狗豆子,我想藥那條嚇哭妹妹的小狗。」我聽了哈哈大笑說:「這藥狗豆子是苦楝果的土名,這麼苦的果子,小狗不會吃,既是吃了也不會藥著小狗。」

後來,生產隊解散了,社員們單幹了,村頭的苦楝樹也不知被誰賣掉了。儘管過去這麼多年,可這棵苦楝樹卻長在我的記憶深處,有時在睡夢裡,仿佛耳邊還繚繞著老隊長用鐵棍敲出「鐺鐺鐺」的鐘聲。

作者簡介:原創作者姜廣富,喜愛文學寫作,習慣用文字記錄生活中的人和事,是活躍在文學創作圈內的老兵。

相關焦點

  • 村頭的那棵苦楝樹
    這株苦楝樹到底有多大年紀呢?我曾經很多次這樣問母親。母親說,不就是一株苦楝樹麼,誰記得那麼多!母親記性這麼好,為什麼會記不住苦楝樹的年紀呢?這個疑問一直在我童年的腦海裡轉悠好幾年。從我記事起,那株苦楝樹就長得很高大,濃濃的樹蔭下,是我們小把戲的舞臺。大家最愛的是苦楝樹的果實——苦楝子。未成熟的苦楝子一串串掛在樹上,青碧、圓溜、光滑,是彈弓少年的鍾愛之物。那時的彈弓是苦楝樹的枝椏做的,方法極其簡單,只需折一段枝椏,在枝椏的兩端纏上橡皮筋,便大功告成。
  • 鄉村記憶:你是一棵寂寞的苦楝樹
    記憶之中,我常常在春天裡,踏進了熟悉的鄉間, 在房前屋後,田頭阡陌,或者溝壑的某個角落裡,總是可以見到三三兩兩生長著、穿著紫色外衣的苦楝樹,細嫩的葉子安靜地享受著陽光的溫暖,乾淨的枝椏茫然地對著湛藍的天空,自有一種隱士的風範。
  • 苦楝樹有「懷孕」說,含苞待放淡雅芳香的苦楝樹花喚醒童年的記憶
    苦楝非「苦戀」,傳說中的苦楝樹有「懷孕」也非真的有身孕,而是人們把它們大樹長出小樹,出現「一棵樹兩種葉子」的現象,這種樹中之樹形容為「子母樹」或「公母樹」,化身為一種亙古不變的浪漫愛情故事!苦楝樹花樹高10-20米,樹幹粗壯。樹皮暗褐色,縱裂,老枝紫色,有多數細小皮孔。有村民用苦楝樹木材做成小木屐,故鄉的苦楝樹喚醒苦澀童年的記憶,幾代人穿著它踏過多少歲月。
  • 苦楝樹,苦楝樹!
    我一眼認出那是一棵苦楝樹。           潿洲鎮政府大院內開花的苦楝樹我認識的樹不多,苦楝樹是其中一種。它的花開得晚,別的花開過才姍姍來遲。苦楝樹雖然南北方都有,但似乎廣西最為常見。潿洲島的苦楝樹算是早開了,可能跟氣候暖和有關。農曆從小寒到穀雨,二十四番花信風,梅花最先報到,苦楝花煞尾。
  • 門前的苦楝樹在訴說
    鹽村環繞著運鹽河而居,幾株苦楝樹就散落在鹽圩人家的門前。記得小時候,家門口前不知何時長著一棵苦楝樹,這為缺綠少樹的海邊增添了無限生機,也成了我童年玩耍的場所。每年暑假期間,滿灘瘋癲的我們有時也能給家裡做點有益的事,或捉或釣點魚回來。
  • [逝去的舊時光] 苦楝樹
    苦楝樹是陸河地區比較常見的一種樹,許多村落都有。它們就長在房前屋後,村前村後,非常尋常,所以平時人們也鮮會去特別留意它們。
  • 武斌 | 苦楝樹
    但我記憶最深是村東池塘邊的那株苦楝樹,孤零零守望在池塘的西邊。      苦楝樹又名楝樹,紫花樹,楝棗子、翠樹、森樹、楝棗樹、火棯樹、花心樹、苦辣樹、洋花森。因為它從葉到果實都有一種苦味,所以苦楝樹名符其實。      當春意濃烈的時候,就連楊柳的枝條也掛上了串串綠色,而苦楝樹還在春意中沉睡。
  • 童年裡的那棵苦楝樹
    回村莊小住,有一天我在窗前駐足遠眺,一棵開滿了粉紫色小花的苦楝樹突然就闖入了眼帘。高大的樹幹挺撥向上,樹椏不斷地開枝散葉,積極向外拓展。恰逢春天,它長出了嫩綠的新芽。綠葉叢中又綻開了簇簇淡紫色的小花。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新綠和粉紫可以搭配的這樣好看,既清新又別致,很有春天的味道。它既像一首清麗的唐詩,又像一闋婉約的宋詞。我讀著品著,不知不覺便想起了有關苦楝樹的許多往事。記憶中,老家的屋後就長著一顆苦楝樹。那可是一棵老樹啊,自打我出生,它便在那裡了,亭亭如蓋,枝繁葉茂。記得小時候,爺爺常坐在這樹下幹活。
  • 屋門前的苦楝樹,召喚我回家:父母在,家在!
    母親在老家有兄姐照顧,我不用操心。母親在電話裡還告訴我,屋後的花園現在開滿了花。父親聽了很高興。他坐在陽臺上曬太陽,眯著眼睛大聲問我:那棵苦楝樹應該開花了吧!還有茶花、月季、梔子花應該都要開了!小時候我們住在工廠的職工家屬平房,坪裡父親種了一棵高高的苦楝樹。每到四月份,樹冠上開滿了淡紫色的小花,遠遠望去像一片神秘的紫色雲霧,秋天無數顆成熟的苦楝子掉落在地上,成了我和哥哥打仗時隨手可得的好武器。樹下的一片空地,父母又開了一畦小菜地。
  • 夢中的苦楝樹
    故鄉青翠的山巒、碧綠的河水、淳樸的鄉音都讓我魂牽夢縈,最讓我難忘的是村口的那兩株苦楝樹,就像兩枚神奇的封印,深深地刻在我的心裡、夢裡。這兩株苦楝樹直徑大約超過2米,要兩個成年人伸出雙手合抱才抱的過來。一左一右分據村口的兩側,像兩個守護神日日夜夜守護著古老的村莊。
  • 《情感文學》24期初選|翁衡臨:苦楝樹下憶童年
    在鄉村各種樹木中,最常見的莫過於苦楝樹。當你信步在房前屋後、路邊池岸、菜園坡地時,總能見到拔地而起的苦楝樹。苦楝樹生命力旺盛,只要有一片土壤、幾滴水分,它便能生根發芽,漸漸長成參天大樹。有的枝繁葉茂、楝果纍纍,有的幾乎一枝聳天,只在高處長出細小分枝。苦楝樹各有特徵,但又有一個共同點:結滿了供我們玩耍的苦楝果。  在兒時眾多的遊戲中,玩苦楝果佔有重要的位置。
  • 莫景春原創《春天的苦楝樹》
    一個偏僻的角落,一棵孤零零的苦楝樹頑強地挺出來,亭亭的,有些醒目,像是在招人注意。這牆角是沙礫之地,破碎的瓦片、堅硬的碎石撒了一地,連野草都難以生根發芽。偶爾長出的幾棵小樹,也是枝葉疏黃、枝幹扭曲,掛滿飛的、爬的蟲子,沒人在意。這些可憐的小樹都沒長到人的膝蓋那麼高,便不幸夭折了。
  • 想起苦楝樹,夢回童年的故鄉
    出於好奇,我特意下樓去看個究竟。剛近樹叢,一陣濃烈的芳香撲面襲來,走近靜觀,其花呈淡粉紫色,花瓣細碎。然而花朵密密匝匝,一叢緊挨一叢,把樹葉緊緊環抱,只露出少許葉尖,貌似一個個繡球上長出幾隻雞毛毽子。微風吹來,落下一片淅淅瀝瀝的花瓣雨。正如北宋王安石有詩所描繪:「小雨輕風落楝花,細紅如雪點平沙。」我喜歡苦楝樹,它們曾經給我留下了孩提時代的許多記憶。我的老家在杭嘉湖平原的水鄉,苦楝是一種普通和常見的樹,房前屋後栽有不少。
  • 關於苦楝樹的回憶
    粗略估算了一下,我在這條路上一年要走300多個小時,五年來花了1600多個小時在這條路上。細想讓人咂舌。    昨天回來的路上看到了一棵苦楝樹,儘管在這條路上已經走過了1600多個小時了,可之前還是沒有注意到這裡有一棵苦楝樹。可能是它現在正處於燦爛的盛花期,微粉紅色的小花細碎而茂盛,遠遠看去像粉色雲霧一樣。想起童年記憶裡的苦楝樹。
  • 一棵苦楝樹,原來,樹也是有著濃濃的思鄉情結的
    家鄉的苦楝樹都是純天然的,生生代代的自生自滅著,對人無所求,不需要人們去呵護它,只要有泥土,人世間的雨水和陽光,它就能長得高大茂盛,欣欣向榮。站在小河邊上對著這棵苦楝樹駐足而望,各種有關苦楝樹的情節記憶開來,猶如潮水般勢不可擋。
  • 門前有棵苦楝樹
    □時雙慶在我的記憶裡,爺爺不愛說話,總是一個人坐在小叔門前,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我一年年地長大,爺爺一天天地衰老。小叔門前有棵苦楝樹,每年清明之時就會開出許多淡紫色的小花,入夏時結滿了青綠色的小豆子,光溜溜的,苦澀難聞,我們都叫它楝豆子。出於好玩,我總是拼了命地往樹上爬。爺爺就把眉頭一皺,嚴肅地說:「下來!」如果我還要攀爬,不聽從他的命令,他就會撿根樹枝,做出要打人的樣子,然後,威風凜凜地說:「再不下來我可要打你了!」他總是這樣說,卻從未動過我一根汗毛。
  • 運河邊的苦楝樹
    運河邊的苦楝樹白世國深冬的一場雪,讓運河變得更加蒼茫遼闊。沿岸邊小路,踏著積雪信步走走,心情格外舒暢。運河裡結了厚厚的一層冰。冷風嗖嗖,吹皺了冰上的積雪,裸露出片片光潔的冰面。它不是北方常見的楊柳榆槐,也不是松柏棗椿,而是南方的苦楝樹。黃褐色的枝幹,枝丫或曲或直,或短或長,向四周撐起,各成姿態。鵝黃色的苦楝果,一簇簇垂下枝條。映著雪後的藍天,別有一番景致。早在初夏,我行走運河的時候就注意它了。當時尚不知它的名字與習性特點,問鄰近的幾戶村民,竟然也說不清楚。甚至有人想砍掉它,誰願意與一棵不知名的怪樹為鄰呢。
  • 全身都是寶的苦楝樹,為什麼被村裡人看不起?
    2017-05-02 14:40:10 閱讀(374895) 農村老家的公路兩旁,長滿了純天然的苦楝樹
  • 詩歌|胡中華:我的苦楝樹(組詩)
    我站在這些起伏不定的應答中哈哈大笑天空下不要忘了你在太陽下,可以用自我照亮他人嗯,我說的不是荒謬之論虛妄之言試想想,即便天空原以為我是巨象但蹄印,卻小似螞蟻之形我在樹根裡挪動雙腳拖不動松濤之聲於是,我走出內心,向那些大山小河致敬同時,自言自語——嘿嘿!
  • 難忘鄉村的苦楝樹
    我問朋友:這是什麼香氣?朋友說:不知道。借著路燈發出的淡淡柔柔的光線,我看到大路兩旁從東到西挺立著同一樹種。那黑褐色頎長的樹幹上部花繁葉茂,在初夏的微風中輕輕搖曳。我看不清花瓣的具體顏色,路燈下,只是模模糊糊白乎乎的;我也看不清花瓣的具體形狀,只能看到在綠色細碎的樹葉間模模糊糊一片又一片片白色的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