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因為父親熱愛書畫,王曄很自然地走上練習書法的路。書畫名家王板哉、吳硯耕是王曄家在逸圃的鄰居,李聖和和吳樹就住在幾步之外的五福巷、問井巷。最初板哉先生看到王曄的字,十分欣喜,把她引進揚州書畫界。
王曄與馬悅然(右一)、謝爾(右二)合影。
漫步東關街,不知不覺就走到逸圃門前。進園,青磚步道撞進眼來,藤籮、香樟的枝葉沙沙作響,好似見到故人情不自禁地拍響巴掌:嗨,歡迎回家!這進院子走走,那進院子看看,王曄也說不清折折返返了多少回。從出生兩個月大到13歲,逸圃記錄下王曄無比歡樂的童年。
從考上復旦大學,到赴日本深造,再到定居瑞典,轉眼30年。雖說家鄉從沒在心裡有過半點生分,但這次回來,王曄心聲盡吐:揚州,扎著我的根。
生在揚州
是命中注定的契合
「生在揚州,對我來說,是命中注定的契合。」
因為父親熱愛書畫,王曄很自然地走上練習書法的路。書畫名家王板哉、吳硯耕是王曄家在逸圃的鄰居,李聖和和吳樹就住在幾步之外的五福巷、問井巷。最初板哉先生看到王曄的字,十分欣喜,把她引進揚州書畫界。
7歲左右,王曄常到聖和先生家裡,請她點評習作。「聖和先生恐怕是我心目中最有平等心的老師,她一直和我平等對談,她跟那時的我說之乎者也,我怎麼可能真懂,但這些話竟刻在了腦子裡,何嘗不是一種薰陶。」
幾乎所有的揚州書畫界名師都給王曄傳授過書畫,更給予她書畫之外的人生教誨。桑寶松說過《傷仲永》的故事,周慰祖教過宋代散文,李亞如總是說「有容則大」,魏之禎在書案邊教讀貼……
1978年以來,王曄作為唯一一名兒童,多次參加了揚州畫院和日本書法代表團的交流活動。
王曄說,她在梅嶺小學就讀,靠近梅花嶺和史公祠,寄嘯山莊一度是父母單位的所在地。「我從兩個月大到13歲,住在逸圃。可以說,深受揚州園林文化的滋養。」
至於如意園的餃面、菜根香的春卷、富春的包子、冶春的蒸餃,那是王曄難忘的揚州美食,而更難忘的是那些和年中節慶相關的飲食習俗、家族團圓。「身在揚州,對我而言,就是浸淫在濃厚的文化意蘊之中。」
文化建設無捷徑
需要一批痴人長期耕耘
作為一名中外文化交流使者,王曄對家鄉的文化建設格外留意。
「揚州對外文化交流和傳播歷史悠久,如送出過鑑真大和尚,也迎接過崔致遠、普哈丁和馬可·波羅。一衣帶水的日本、韓國和中國及揚州的交往為人熟知,遠在北歐的瑞典和中國的文化交流其實也很有淵源。」
「中國對瑞典文化的了解不算多。以純文學為例,1979年首版、1991年再版的高校文科教材《外國文學作品選》裡,沒有一篇對瑞典作家的介紹,對北歐文學的介紹僅限安徒生和易卜生。時至今日,國內對瑞典文學的介紹依然不夠。」王曄說。
這次回揚州,看到家鄉在城市的現代化方面已取得巨大成就,特別是瘦西湖隧道,比丹麥瑞典海底隧道還漂亮,王曄對家鄉的發展由衷感到驕傲。
但王曄更關注的還是文化。「文化建設及其成果歷來是潤物無聲,不如物質那麼顯而易見。沒有捷徑可走,需要一批痴人,也需要長期耕耘。」
王曄表示,揚州搭建的文化平臺不算少,只要肯下真功夫,發現和完成實實在在的文化項目,是可以創出揚州自己的品牌道路的。揚州有很多先賢可學,阮元就是現成的典範,只要文化工作者日積月累,不可能不出成果。
世事洞明皆學問
從求知中感悟生命和使命
在王曄的求知生涯中,父親王章濤是她的「私人教練」。「從早年幫我磨墨、裁紙,教我讀帖、背詩,到後來幫我改稿、審稿,父親給我很多教誨,特別是培養了我的閱讀習慣和坐冷板凳的功夫。」
王曄認為,求知是一輩子的事,生活本身是大學,世事洞明皆學問。當然,假如能培養出閱讀的習慣,並體會到閱讀的快樂,是一種幸運。
如今,王曄已是國際文學、出版界的知名華人女作家。種種榮譽前,王曄的淡泊令人欽佩。
「揚州這樣的城市,有過多少風流人物。我從這裡吸取了養分,我感念這奇異的哺育之恩。在我的內心,永遠有一個女孩,她在四美醬園高高的櫃檯下,看過包醬菜的幹黃荷葉,在荷蒲薰風看過滾動著露珠的翠綠荷葉,也曾模仿板哉先生筆意,在宣紙上渲染過墨色的荷葉。」
人物名片
王曄,1969年出生於揚州。1989年畢業於復旦大學新聞系。上世紀90年代末留學日本,在大阪大學人間科學研究院讀碩士和博士。2005年赴瑞典。瑞典作協會員,作家、翻譯家。著有散文和短篇小說集《看得見的湖聲》、散文集《歐洲人文地理》、散文和短篇小說集《十七歲的貓》、書評集《這不可能的藝術——瑞典現代經典文學品讀》。譯有小說《格拉斯醫生》、《貝拉·巴託克獨自對抗第三帝國》、《海姆素島居民》。
給家鄉捎句話
文化建設及其成果歷來是潤物無聲,不如物質那麼顯而易見。沒有捷徑可走,需要一批痴人,也需要長期耕耘。——王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