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祐六年(1091),蘇軾任職歐公曾經居住過的地方—潁州,思念歐陽修,於是作《木蘭花令》(次歐公西湖韻),「霜餘已失長淮闊,空聽潺潺清穎咽。佳人猶唱醉翁詞,四十三年如電抹……」,借著佳人對醉翁詞的歌唱來抒發自己對恩師的無限懷念。可以說,蘇軾以其極高的文學造詣回饋了歐陽修的學術理想。
元祐六年(1091),在恩師歐陽修去世十九年後,蘇軾在寫與恩師文集的序言中認為歐陽修「論大道似韓愈,論事似陸贄,記事似司馬遷,詩賦似李白」,對歐公的傑出貢獻給予高度評價。「自歐陽子出,天下爭自濯磨,以通經學古為高,以救時行道為賢,以犯顏納諫為忠,長育成就,至嘉祐末,號稱多士。」肯定歐公對宋代士人的人格精神的巨大影響。他還當仁不讓的積極態度肩負歐公託付予他的歷史使命,告誡門人:「方今太平之盛,文士輩出,要使一時之文有所宗主。昔歐陽文忠常以是任付某,故不敢不勉。異時文章盟主,責在諸君,亦如文忠之付授也。」
歐陽修與蘇軾師生二人在詩文革新和為人處世的原則立場上的薪火相傳,不單單只是人格精神的傳遞,更是北宋文化史不斷向前發展的內在動力之一。二人也是宋代士大夫之佼佼者。他們是真正的中國知識分子的脊梁,誠如張載所言:「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歐陽修,從年齡上看,應屬蘇軾父輩般的摯交,引領蘇軾走進宦海,又多次援救蘇軾於危難之中,甚至不惜累及自身被貶官或是罰銅也毫無怨言,他是蘇軾政治上的領路人,也是文學上的導師,更是生活中的良師益友,他們的交誼也可稱之為契心忘年之交,對蘇軾一生影響重大。
正是得益於恩師的諄諄教誨,蘇軾對其弟子也關懷有嘉。論及蘇軾門人,不得不說「蘇門四君子」,即秦觀、黃庭堅、張耒、晁補之,四人是蘇門的顯著代表。他們的文學創作與仕旅宦途都與蘇軾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蘇軾在《答李昭玘書》中說:「如黃庭堅魯直、晁補之無咎、秦觀太虛、張耒文潛之流,皆世未之知,而軾獨先知。」由此可見蘇軾對這四位弟子的欣賞,在蘇軾的培養、舉薦下,四人名滿天下,同時也將師門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