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來到百家號《犯賤生活君》,今天為大家分享的是《你是我眉心一首未完成的詩》。
一條路,走了一半,落起了雨,又開始折返。一句話,說了一半,因為羞澀,卻無法說出。那個夏天就這樣過去了。那年的青春,最美好的年齡,總是伴隨著被辜負與傷害。那些美好的詩句,吟詠成美麗的憂傷,在那一年的青春裡,被孤獨地擱淺。
那一年的我們,還是中學校園裡的學生,很純真的孩子。小虎隊的那首歌曲《愛》還在校園的廣播站裡熱播:「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串一株幸運草、串一個同心圓,讓所有期待未來的呼喚,趁青春做個伴……」
那一天,你從窗前走過。步履闌珊,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你。你身穿白色的村衣,黑色的裙子。你的眼睛圓圓的,水靈靈的,看我一眼便要淪陷。有時候,我一抬頭,往窗外望去,恰好就會見到你。你帶著笑容,有可愛的小酒離。
於是,你就這樣,無數次出現在我的窗前,也在無意之間,你走進了我青春的世界。於是,你成了我夢裡的女孩。那一年,我們十七歲。我讀文科,喜歡讀書,喜歡寫詩。我也喜歡在校園的林蔭道上,擺著畫架,拿起畫筆,畫下那長長的光陰。畫下那校園的楓葉林,和那飄落的樹葉。
我甚至想畫出從林間呼嘯而過的風,和風的凜冽與吹拂。而你從林蔭道上走來,如同天使,再次闖進了我的世界。你走進了我的畫裡。走進了一個男孩的十七歲。後來,我知道,你叫楚喬。我便把你畫進我的畫裡,把楚喬寫進我的詩歌裡。
那時,我們還都是很羞澀的孩子,把那些愛意放在心裡。我和楚喬一樣,都喜歡文學,喜歡寫一些文字,寫下美麗的詩行。後來楚喬說,她有一本顧城的請集,寫得很美,據說是她爸爸的藏書。那一天,她把那本詩集借給了我。
裡面有一張紙條,紙條上寫道:「那時候,我為了看你,總是跑到你的教室外面,從外面緩慢地走過。有一次,我看見你望著窗外,我心裡怦怦直跳。因為我看見你時,你也看著我。」然後,紙條的背面,你寫道:「你可以為我畫一幅畫嗎?」最後的落款是「楚喬」。
那時候,紙條剛好插在顧城的那首《一個任性的孩子》的頁碼上。那時,我才知道,我日日期盼遇見的你,卻原來是你有意的安排。你安排了我們的相遇,你安排了從我的教室窗前走過。我沒有怨你,因為我知道,你和我一樣,也期待與我相見。
只是,高中畢業了。你去了很遠的地方上學,那幅畫始終沒有畫好。可那本顧城的詩集卻一直沒有機會還給你,我把它視為珍寶。顧城的詩裡說:
我還想畫下未來
我沒見過她,也不可能
但知道她很美
我畫下她秋天的風衣
畫下那些燃燒的燭火和楓葉
畫下許多因為愛她
而熄滅的心
是啊,我也想畫下風,畫下你的美,畫下屬於你的那個秋天。只是,春天適合相約,秋天卻是告別。給你的那幅面,只畫下了一個因為愛而熄滅的心。以至於,久久沒有畫好。答應給你的詩歌也沒有寫好,每次提筆都無從下筆。
我從哪裡寫好呢?我寫什麼好呢?我寫下的,怎麼又能代表我心裡對你的歡喜呢?只是,多少年過去了,我還欠你一幅畫,一幅你站在秋天的時間裡,穿著白衣長裙從我的窗前走過的畫。我想,沒有什麼比這個畫面更美了。
於是我舉手抬筆,畫下了那個秋天的消逝,畫下了那個愛卻沒有期限的約定。那首詩,卻遲遲沒有落筆。一如多年不見的你,你是我眉心一首未完成的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