蝌蚪文與鳥跡書猜想
考古上中國最古的文字是商代的甲骨文,甲骨文的單字4500餘,六書俱備,是一種成熟的文字,它應該有一個漫長的發展過程,但是我們的考古卻不能證明這一點。我們文獻記載中的古文字不是甲骨文,是蝌蚪文和鳥跡書。
古人在詩文中不斷提到蝌蚪文和鳥跡書,卻說不清楚具體年代,多以上古概言之,比如:
李白《遊泰山》詩之二:「遺我鳥跡書,飄然落巖間。其字乃上古,讀之了不閒」
曹植《樂府》:墨出青松煙。筆出狡兔翰。古人感鳥跡。文字有改判。
王冕 《題陳象賢竹素圖》:『清風明月時往來,紅塵不墮香芸堆。蝌蚪鳥跡一玉開,懷幽抱密真奇哉。
新齊諧·卷一:問:「翁何神?」曰:「勿言。吾且與汝論詩。」陳見其鬚眉古樸,不異常人,意漸解。入室內,互相唱和。老翁所作字,皆蝌蚪形,不能盡識。問之,曰:「吾少年時,俗尚此種筆畫,今頗欲以楷法易之,緣手熟,一時未能驟改。」所云少年時,乃媧皇前也。
劉勰《文心雕龍·原道》:自鳥跡代繩,文字始炳,炎皞遺事,紀在《三墳》,而年世渺邈,聲採靡追。
酈道元《水經注》卷十六:倉頡本鳥跡為字,取其孳乳相生,故文字有六義焉。自秦用篆書,焚燒先典,古文絕矣。魯恭王得孔子宅書,不知有古文,謂之科斗書
《晉書·列傳》第五十章:贊曰:書契之興,肇乎中古,繩文鳥跡,不足可觀。
《易·繫辭下》:「上古結繩而治,後世聖人易之以書契。」
儘管古人沒有說明鳥跡書和蝌蚪文的年代,但均在非常遙遠的古代,鳥跡書被認為倉頡所造,為文字之初,蝌蚪文也被認為產生於媧皇之世,也就是說,按照古人的觀點,鳥跡書和蝌蚪文是中國最古老的文字,要遠比甲骨文古老的多。
然而,我們的甲骨文卻如同一個突兀的高峰,突然拔地而起,它之前的歷史渺茫不可考,不知從何而來,現在能找到的甲骨文之前的圖畫刻符卻又和甲骨文不是一個檔次,我們還找不到甲骨文的源頭,找不到卻不能說沒有源頭。
近來瀏覽文字史,忽發奇想,目前世界上最古的文字,莫過於古埃及的聖書體、僧侶體和蘇美爾的楔形文字,這兩種文字和我們的鳥跡書、蝌蚪文驚人地相似。
1、鳥跡書和僧侶體
現存唯一的鳥跡書的資料是《倉聖鳥跡書》,從《倉聖鳥跡書》的字體來看,他已經脫離了象形階段,文字已經線條化,但是尚未筆畫化,鳥跡書保留了漢字的基本的二維特點,這是漢字和字母文字的根本區別。
古埃及的文字有兩種,一種是聖書體,另一種是僧侶體。聖書體在古埃及的地位是高於僧侶體的,在神廟和金字塔上用這種文字,聖書體還沒有完全脫離象形,就文字發展水平來看,不如僧侶體,僧侶體已經線條化。
圖中,左邊是僧侶體,右邊是聖書體。
比較一下僧侶體和倉聖鳥跡書,會發現二者高度相似,首先,二者都是二維文字,字的構件是在平面內排列組合的,不像字母文字那樣呈線性排列;第二,二者都出於文字的線條化階段,是把圖畫簡化為線條,這是文字發展的一個重要階段。
如果倉聖鳥跡書是從古埃及的僧侶體發展而來,那麼鳥跡書的名字應該是從聖書體而來,在聖書體中,鳥的形象非常多,作用也很大,在古埃及,聖書體和僧侶體是同一種文字的兩種書體,並非兩種文字,就像漢字的隸書和楷書一樣,是並行的字體。
2、蝌蚪文和楔形文字
蝌蚪文作為上古的文字,沒有留下具象的資料,所以關於蝌蚪文的了解,僅限於文字描述,而且是後人想像的描述。僅就名字而言,可知蝌蚪文是一種筆畫頭大尾細的書體,這一點和楔形文字是吻合的。我們現在把古代蘇美爾的文字稱為楔形文字,因為性質像楔子,也叫釘頭文字,因為形狀像釘頭,在上古時代,人們對楔子和釘頭未必熟悉,日常生活中見到的更多的頭大尾細的東西大概就是蝌蚪了,這也許就是蝌蚪文名字的來歷。我們現在把蘇美爾的文字稱為蝌蚪文也毫無違和感。
當然這只是一種推測,卻並不是完全沒有道理,中國文字突兀地出現和中東古文字莫名地消失,這其中或許有某種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