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修斯之船是一艘木船,從駛出船廠的那一天起,每隔一段時間它就要更換一些舊的木板木料,當有一天,船的每一塊木料都被更換過之後,這艘船還是不是特修斯之船?或者,把那些被換木料再組成一艘船,儘管它可能不再適合航行,但是是否這艘船才是真正的特修斯之船呢?——這就是有趣的特修斯之船悖論。
與之類似的情形還有可能發生在體育界,比如你是西甲球隊皇家馬德裡隊的球迷,但是出於某種原因,皇家馬德裡的所有教練、球員都轉會去了同城死敵馬德裡競技隊,馬德裡競技隊的所有人員都來到了皇家馬德裡隊,甚至兩支球隊的主場都發生了變更,那麼你到底是應該支持名稱叫皇家馬德裡但教練、球員都是你曾經抵制的馬德裡競技人的這支球隊;還是應該支持雖然名稱是你厭惡的馬德裡競技,但球員、教練都是你曾經喜愛的人的這支球隊呢?
雖然很拗口,但是確實是一個有趣的邏輯。
在現實中,我也曾與朋友討論過等同於「特修斯之船」的話題,就是「古蹟到底要不要修復?」如果用現代人、現代工藝、現代耗材修復、重建的古蹟,即使外觀相同、地點相同,到底還應不應該算作古蹟呢?
我之前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最後總是限於兩難選擇之中而放棄,總覺得怎麼選擇都有漏洞,都無法說服自己,直到我想到了另一個有趣的可能性:
我們假定有一個絕對理性的男人丹諾,他深愛著他的妻子瑞秋,並且他承諾自己會永遠愛他的妻子,但是有一天,瑞秋和丹諾離婚了,後來丹諾娶了另一位女士安珀為妻,這個時候,丹諾應該愛的是前期瑞秋還是妻子安珀呢?
我想誰都可以清楚地知道答案,丹諾應該愛的是他的現任妻子安珀。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我們不會陷入兩難選擇的境地呢?我認為是因為聯繫,夫妻是一種聯繫,當這種聯繫不存在的時候,丹諾對於「妻子」的定義也就發生了變化——丹諾依舊愛他的妻子,但他的妻子並不恆等於瑞秋。
當木板被替換下特修斯之船的時候,它和船的聯繫已經被切斷了,這個時候,它已經不再是特修斯之船的一部分了,所以也就不存在之後所謂的「用特修斯之船的木板重新組裝」的概念了;而球隊的概念也在證明著這一觀點——雖然整支球隊轉會去同城死敵的現象不肯能真的出現,但是每支球隊的球員都是在不停的更替的——離開的球員已經失去了和這支球隊的聯繫,也許球迷們會懷念他曾經為球隊的貢獻,但每個離開球員的表現、作為實際上已經和球隊完全沒有絲毫關係了。
在西方學者的傳統思維邏輯當中,很多時候會忽略「聯繫」的價值,在西方的文化體系當中,更強調個體、個性化的概念,比如中國的老師會說「同學們,大家好!」而西方的老師則會說:「Hello everyone!」即便我們會把這裡的everyone翻譯成「大家」,但是實際上西方人的思維邏輯當中,「大家好」是不存在的,存在的是「每一個人好」!
無所謂對錯與高低,文化視角的不同可以讓我們看到事物的更多方面,而實際上,在當今全球化概念已經成為一切主流的時候,當需要考慮全球化背景下的市場的時候,我們更應該站在更多角度去分析、論斷,就像我常說的,對錯也許我們無法給出絕對肯定的答案,但是,從不同的角度去觀察會讓我們看到更多的可能性,從而做出對我們更有利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