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修斯之船這個悖論,它所講的是一艘可以在海上航行幾百年的船,只要一塊木板腐爛了,那麼這塊木板就會被替換掉,那麼問題來了,如果這艘船的所有零件都被替換掉了,最終產生的這艘船是否還是原來的那艘特修斯之船,還是一艘完全不同的船?
我們認定一個事物是它本身的依據往往不是組成這一事物的元素,而是這一事物的內部結構,即元素之間的關係,以及這一事物的時空連續性。如果我們把一輛汽車砸碎了煉成鐵塊,用這鐵塊製成一座金屬雕像,雖然兩者的組成成分沒有變,且具有時空連續性,但是它的結構徹底改變了,因此,我們不能說雕像就是原來的汽車。兩座大樓具有一模一樣的結構,但他們仍然是兩個事物,因為它們同時處於空間的不同位置,不具有時空連續性。
有一個哲學系的大學生放假回到農村老家,有鄉親們好奇問了一下他:「你都學什麼了?」大學生說:「哲學講的是抽象的東西。打個比方,桌上這隻雞,你們看來是一隻雞,但我看到的是兩隻雞,一隻具體的雞和一隻抽象的雞。」鄉親們一陣鬨笑,大學生的哥哥覺得很丟面子,生氣地說:「那好,我們吃這隻具體的雞,你去吃那隻抽象的雞。」
雖然這個大學生受到鄉親們的嘲笑,但它能很好地反映出特修斯之船問題的答案。在具體的船之外還有一隻抽象的船,更換零件之後的特修斯之船從客觀上說已經與原來的船不同了,但我們仍然把它當成原來的船,即這兩隻具體的船對應於同一隻抽象的船。
客觀事物每時每刻都在變化,如果不對這些事物做一些抽象的處理,那麼我們就必須面對無數具體對象。人的認識能力和思維能力是有限的,抽象的思維方法可以讓認識對象簡單化。因此,把不同時間、不同地點、不同組成成分的船當成同一隻船是人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