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將小說視為對生活的回憶,他筆下幾位人物的原型是怎樣的故事?

2020-12-19 北晚新視覺網

我和汪曾祺先生是同鄉。

作者:陳永平

1995年本文作者(左)、攝像記者劉軍(右)與汪曾祺先生的合影

1995年,我在高郵電視臺當記者,一天,臺長命我到北京給汪先生做個電視專訪,留些視頻資料。那時,汪先生的身體已大不如前,當我提出採訪請求時,他有點遲疑,不過最終還是答應了。我知道,是自己沾了高郵的光。

汪先生將小說視為對生活的回憶,題材大都取自故人往事,真實性強。這促使我在完成汪先生的專訪後,又對幾位人物原型本人或是他們的子女進行更深入的採訪,從而以文學的角度來探尋,究竟是什麼樣的故事使汪先生「不用記也記得」?他對這些故事是怎樣醞釀、咀嚼和取捨的?

1995年初秋,我和攝像記者劉軍提著兩隻野鴨,到北京拜訪汪先生。兩隻野鴨勾起汪先生的回憶:「《大淖記事》裡不是有個沙洲嗎?沙洲上面可以拾到野鴨蛋。」我順勢開始了採訪:「您執筆改編京劇《沙家浜》,那是『三突出』的作品,很難想像《沙家浜》的作者會寫出《受戒》。」汪先生解釋,中國作家協會第四次全國代表大會有個祝詞,鼓勵作家解放思想,他正是在這樣的大背景下創作的《受戒》。汪先生說:「我為什麼要塑造小英子(原型名大英子)這個形象?我感覺農村的小姑娘比城裡富庶人家的女兒少一點束縛,比較爽朗。她另有一種健康的美。我的表姐、表妹、女同學都忸怩作態,農村的女孩子沒這一套。有人問,你這篇小說寫的是什麼?我說就是寫人的美,人的健康的美。」抗戰初期,汪先生與家人為了躲避戰亂,暫住高郵縣城東北的庵趙莊慧園庵。汪曾祺的弟弟汪曾慶尚幼,大英子到汪家幫忙帶孩子。汪先生回憶說:「我住在那兒的時候,也就是《受戒》裡明子那個歲數,跟她一起去打場,一起插秧,『崴』荸薺。」

後來,大英子嫁給了界首鎮王家河村的一個農民,兩人婚後子孫滿堂。小說裡小英子的美,深入人心、清新雋永;可在現實生活中,大英子的美卻是十分短暫的——被血吸蟲病困擾幾十年,脾臟摘除,肝臟受到嚴重損傷。也許是緣分吧,汪曾慶恰巧在血防站工作,大英子到城裡看病時,汪曾慶還幫助過她。

採訪《受戒》的人物原型是在汪先生妹婿金家渝、妹妹汪麗紋、弟弟汪曾慶的幫助下進行的。北京專訪結束後,我立刻開始了尋訪工作。深秋的一天晚上,金家渝急匆匆找到我,告知大英子病重,我急忙叫上攝像記者,和金家渝、汪曾慶連夜趕往王家河村。車到王家河村時已是深夜,雖然大英子的大兒子張俊生跟汪家人很熟,但對深夜造訪還是頗感詫異。聽明來意後,他嘆氣搖頭:「母親已經『擱床』,就在早晚。」看來採訪是無法進行了……

兩天後,大英子去世,這成為我巨大的遺憾。在此之後,我曾數次聯絡大英子的兒孫,想通過他們了解老人更多的經歷,無奈他們大都訥於言。一次,老人的一個孫子拿來一份有關祖母的材料,很像是人物鑑定,有「正名」之意,我讀後不知如何是好,轉而希望看看大英子的照片,仍求之不得。最近我看到一張大英子老年時與兒媳們的合影,老人端坐在椅子上,面目清癯,神態安詳;三個兒媳站在身後,面色紅潤、體格健碩,散發著高郵女子健康的美。

上世紀80年代以後,汪先生三回故鄉,高郵電視臺得以留下少量的視頻資料,其中一段記錄的是汪先生參觀極樂庵的場景。在與僧人交談時汪先生告知,他寫了釋迦牟尼故事,僧人卻主動聊起《受戒》:「你寫的《受戒》,我們小時候也有這個過程,想跟明海一樣戀愛。但有人這麼想,沒人敢這麼說。」汪先生拊掌仰頭,朗聲大笑……

汪曾祺家的正門開在科甲巷,門朝東,有六七十個房間帶一個花園。後來的汪曾祺故居是汪家的偏房,堆柴草用的,門朝西,開在竺家巷。竺家巷短且窄,卻有兩座酒樓——如意樓和得意樓,生意紅火。汪先生寫過一篇小說《歲寒三友》,說的是一年的年三十晚上,靳彝甫、王瘦吾、陶虎臣三個人打算在如意樓「醉一次」。靳彝甫外出「行萬裡路」三年,回家後見二位友人瀕臨絕境,便賣了自己珍藏的三塊田黃石,得兩百洋錢,分成兩份給他們救急。在北京專訪時汪先生告訴我:「這三個人跟我父親是朋友,我父親跟王瘦吾、陶虎臣特別好。陶虎臣的原名叫陶汝,在草巷口拐彎兒的地方開店賣鞭炮;陶汝的女兒賣給別人,他自己上吊,這個故事有。本來這三個人的故事並不在一起,我通過他們的遭遇,特別是陶汝女兒的遭遇,把故事捏合在一起……自從《雞鴨名家》之後,我有意識地從這些人身上發現美,不把市民寫成市儈。這些人有他們非常可貴的地方。」

由於這三個人都已作古多年,金家渝幫我找來了他們的子女——靳彝甫的兒子靳林,王瘦吾的女兒王乃英,陶汝的兒子陶鈞。1995年,他們都已七十多歲。陶鈞一隻眼有傷,因子承父業,做鞭炮不慎所致。他們三個人雖然沒有讀過汪先生的作品,但與我聊天時講的故事,與《歲寒三友》多有重合。王乃英說到陶鈞的父親陶汝放焰火時,眉飛色舞:「他放焰火逼真。放『蘆蜂追癩子』,像個漂亮法子呢!」陶鈞解釋:「扎個人像個癩子,焰火哧啦哧啦地轉。還有個變化——大老爺變烏龜啦,和尚變驢子。這搭的是兩層架子,上層是軟架子,大老爺放完往下一掉,火就上去了。」王乃英補充說:「放到最後『請駕回宮』四個字出來,大家就紛紛走了。」《歲寒三友》中,陶虎臣在陰城放了兩臺焰火,一臺是「炮打泗州城」,另一臺就是「蘆蜂追癩子」。汪先生用文學的語言,將其描寫得豐富細膩、生動傳神,放完焰火的「閒筆」更如神來:「『二丫頭,回家咧!』『奶奶,等等我,我鞋掉了!』人們摸摸板凳,才知道,呀,露水下來了。」每每讀到此處,強烈的畫面感立刻把我帶入童年的情境,讓我感動,又有些惆悵。

《歲寒三友》中三位友人的子女大都住在人民路,即汪先生所稱的「東頭街上」,父輩的友誼一直延續到他們這裡。

《徙》中的主要人物也是真名實姓,高北溟、汪厚基、高冰、高雪……故事大都真實發生過。高北溟是汪曾祺和汪厚基的國文老師,他的二女兒高雪有一飛沖天的志向,但因生活所困蟄居小城,嫁給了汪厚基。小說裡說她患憂鬱症而死,是為了烘託悲傷的氣氛,其實她得的是肺病。高雪嫁過去時,汪厚基已有一兒一女,可以想見他追求小師妹的難度;而汪厚基對高雪的呵護,如汪先生所說,「含在嘴裡怕她化了」,小說裡有真切而細緻的描述。

汪厚基先開米店,後學中醫,小說和現實的情況高度契合。在專訪時汪先生回憶:「高雪小時候長得也不怎麼好看,女大十八變,她上師範以後就很好看了。金實秋聽說汪厚基隨身帶了高雪的照片,很好奇,還要過來看。」

《徙》中人物原型當年仍健在的有兩人:高雪的姐姐高冰和汪厚基。

高郵城有一條巷子叫焦家巷,巷子兩側各有數條向裡延伸的小巷,中段一條小巷曲徑通幽,盡頭有一小院,高冰就住在那裡。高冰對汪先生的作品尤其是《徙》非常熟悉,採訪時,她也提到了照片的事情:「1980年,我遇到了我家妹婿汪厚基。他說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張高雪的照片,我就給他一張,是她病得很厲害的時候拍的,面容已經十分憔悴。他拿到之後很高興,過幾個月又跑來,說高雪的照片已經弄好了,你看看。我看那是個皮夾子式的,用緞子糊起來,周邊繡了花兒,裡面還題了兩句話。他說我以後將永遠擺到身上,隨時隨地可以拿出來看。」

汪厚基在高雪去世十年後再娶戚寶英女士,老兩口退休後與女兒一起生活。我見到汪厚基時,他已經八十歲了,步履遲緩卻溫文有禮,一看就是有學養之人。戚寶英非常豁達,對丈夫懷念前妻很理解,親自裝裱高雪的照片。照片裝裱後可以開合,打開,左邊是高雪的遺照,右邊是兩排八個字:形雖超脫,影則長隨。汪厚基說:「高雪死了,超脫了,有一種佛意;影子就是她的照片,長時和我在一起。弄好照片以後,我是天天擺到身上。」汪厚基八十三歲時仙逝,想來高雪的照片也隨他駕鶴西去了。

我對汪曾祺先生的專訪,對汪先生筆下人物原型的尋訪,多是1995年秋冬進行的。後來,我將專訪整理成文字,是為《汪曾祺訪談錄》,編入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的《汪曾祺全集》。

人走了,作品在——這是作家所追求的終極目標。

謹以此文紀念汪曾祺先生百年誕辰。

來源:北京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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