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穆:做中國人意味著什麼?

2020-12-13 南風窗

30年前,1990年8月30日,錢穆在臺北安逝,彼時的世界,正悄然發生著一些他看不見的變化。

代表國際金融潮流的上海證交所成立;設立香港特別行政區的決定在人大會議上正式通過;中國第一家麥當勞西式連鎖餐廳在深圳開業。國際上,東西德合併,蘇聯進入解體前夜……

時間溯至1895年4月,甲午戰敗,國家主權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脅。同年夏天,錢穆出生於江蘇無錫小鎮,他後來回憶生命初期接觸到的世界:「尚為一小孩子,便常聽人說中國快要滅亡了,快要被瓜分了……當時聽到這種話,感覺到這是我們當前最大的問題,究竟我們國家還有沒有前途呢?我們的民族,究竟還有沒有將來呢?」

「國學宗師」錢穆

文化傾圮、國魂飄失的時代,加上自小浸染的文人士氣,在錢穆身上鑄融出一股為往聖繼絕學的氣魄。

後人將他尊稱為「中國最後一位士大夫」,但他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士」,他更像一個守望者而非開拓者,但又不是一個埋於故紙堆的粗糲守舊者。從始至終,他都滿懷溫情而敬意地堅守著整個中國文化的繼與承,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些已經消失或正在消失的東西。

小鎮自學青年

江蘇無錫,蕩口鎮,江南科舉之鄉,歷來士林風盛,所謂「吳地盛文史,群彥今汪洋」。

在這裡,赫族錢氏有言「東有七房橋,西有七尺場」。七房橋就是錢穆所屬的湖頭支,而同宗不同支的七尺場堠山,亦出累代文人,其中有個名叫錢基博的革命志士,與錢穆結成忘年交。

幾十年後,錢穆與錢基博的兒子同在西南聯大授課,後者成了當時最年輕的外文教師,名叫錢鍾書。

錢穆的父親曾在鄉試考場上病倒,於是絕意功名,將入仕做官、光宗耀祖的希望寄托在子女身上。

個頭不高、雙目炯炯有神的錢穆,從小就在讀書上展現出持恆的激情,屢屢在枕上竊聽兄長讀書,喜而不寐。他的整個少年青年時代求學路,可以說是被「百家飯」鋪就的。江南人文薈萃,私人興學遍布,諸多良師鼓勵和啟發滋養著錢穆,比如影響甚大的呂思勉先生。

青年時代的錢穆

12歲這年,錢父撒手塵世,家道中落。不多年後,時代的動蕩也接踵而至,1911年10月10日夜,錢穆在滬寧火車上讀到武昌首義爆發的消息,接著,全國相繼響應革命。

這一聲炮響令錢穆精神大振,他與常州府中學的老同學張壽昆約定一齊投軍,不料,張壽昆因家中突發急事一去不回,音訊斷絕,投軍計劃只好告吹。

革命中斷了學校教育,迫為生計,1912年,錢穆重返果育小學,正式開啟執教生涯。他教學生寫作文,把學生們帶到松林間的古墓群裡,要每人選一株樹,坐下來後開始孤獨地「靜」。片刻後,他告訴學生:「風過其間,其聲颯然,與他處不同,此謂松風。」

在年僅17歲的錢穆身上,一股對學問、知識的松風般韌勁,正在潛滋暗長。

此後八年間,錢穆先後任教中小學及師範。雖因家貧無依,無法進入大學學府深造,心中常有「未能進入大學讀書之憾」。不過,多年的自學不絕和異稟天賦,仍讓他的學術能力逐漸蕩出江南小鎮。

1922年,一位無錫老鄉介紹錢穆到廈門集美中學任教,這裡能提供80元月薪,比小學高出近4倍。

然而,錢穆只在廈門待了短短一年便匆匆離去。據其在《師友雜憶》裡的回憶:「始覺餘之與此團體,有主客之分。餘屬一客,顯與主體有別。」錢穆孑然求學,對人與人的感情和交際卻一直保持敏感,且期待不低。

但導致他離開的直接原因卻另有其他。1923年5月,集美中學爆發學生風潮,聲援全國各地掀起的收回旅順、大連日本租界的愛國運動。時任校長以「鼓動學潮,破壞學校」為名開除了兩名學生代表。

錢穆雖大體上同情學生,但仍婉言勸說「豈宜爭一時之義氣,出此下策」,如果放棄學業與學校反抗到底,「前途恐無光明可期」。不過,校方的處理終讓他感到失望,於是不顧校長兩次挽留,堅持辭教返蘇。

由此也可看出,他對教育始終揣著一股淨潔的崇仰,一份尊卑禮士的恪守之心,且將學校教育視為國家穩定的希望。

上了就下不來的講臺

錢穆的教學生涯比求學生涯要長出數倍,從小鎮小學教師到最終站上北大校園講臺,主要得益於兩個人。

1928年對錢穆而言是坎坷多舛的一年,僅百日內就連遭妻歿、兒殤、兄亡的「三世不壽」劫數,骨肉之痛,「椎心碎骨」。

此時錢穆37歲,對於痛喪三親而言,是過分年輕了,但對於一個有志之士而言,已至中年卻還只是一所普通中學的國文教師,倒有些落寞了。

轉機出現在這年秋天。中國公學校長胡適應邀到蘇州中學演講,並在校長安排下與錢穆同座,當時錢穆正在寫《先秦諸子系年》,困囿於史料的他直截了當地問胡適:「適之先生,《史記·六國年表》我遍尋遍詢不得,您知道它嗎?」

如此偏僻的史料讓胡適猝不及防,於是認定錢穆是有意讓自己難堪,不禁大為光火。當晚,主人挽留他在蘇州過宿,胡卻以「沒有帶剃鬚刀」為由謝絕了。

後來,錢與胡的主要爭端也大多圍繞東西之辯、新舊之辯,某種程度上,兩人從矛盾初始,到最終以矛盾結束,從一開始就寫定了。

錢穆(左)與胡適

而錢穆真正的第一位伯樂,在胡適離開後數月才到來。

1929年4月,歷史學家顧頡剛到蘇州講學,在宴席中認識了錢穆,後者將已寫好的《先秦諸子系年》手稿送予顧頡剛。顧翻閱幾頁後,對其中展露的精湛學識大為震撼,旋即認為錢穆「不宜長在中學中教國文,宜去大學中教歷史」。

同年冬天,錢穆又收到顧頡剛邀稿,為《燕京學報》寫了一篇《劉向歆父子年譜》,梳理各家各派師承家法及經師論學的焦點,直擊今古文經長期以來的諸多紛爭。

這篇短文成了錢穆的成名作,甚至撬動了教育界思潮傳授的整個體系。彼時,北平高校大都遵從康有為的學說,此文刊出後,各高校的經學課為之停開。

半年前與錢穆有過一面之緣的胡適也拿這篇來研讀,這回,他也被其中細密的求證與考據方法深深折服,於是與錢穆再度交識,暫時冰釋前嫌。

顧頡剛兌現承諾,推薦錢穆正式進入北大歷史系任副教授。教齡18年,錢穆終於站到大學校園的講臺上,得三尺之地,將自己半生所學傳遞出去。

錢穆在北大課堂上

剛入北大時,代理校長傅斯年主張由15名教授分別講授「中國通史課」,但錢穆固執堅持:應由他一人從頭講到尾。

燕京大學校長司徒雷登設宴招待新同事,錢穆以初來者身份進言:「我一向聽說燕京大學是教會大學裡中國化程度最高的,現在看來是徒有其名,因為我一進校門就看到M樓、S樓,所謂的中國化在哪裡呢?建議改用中國名字。」

此話一落,滿座默然。後來,燕京大學專門召開會議討論,最終採納了錢穆的建議,把M樓改為穆樓,S樓改為適樓,校園北角那塊景色秀麗的湖,則由錢穆親自定為「未名湖」,作為北大象徵保留至今。

錢穆雖性情溫篤平和,但在治學修學的路上,一向秉持著強烈的自主性和探索性,甚至呈現某種一意孤行的專斷。

這份「一意孤行」,也體現在他與胡適至終不絕的矛盾上。

比如,錢穆堅持孔子比老子成熟時間早,胡則堅持學院派老子更早的說法,北大校園學生的意識,也被兩位老師分為「挺孔」與「挺老」兩派。

二者矛盾雖然看似是學術之爭,但實際卻是整個中國文化何去何從之爭。

1938年,北大歷史系畢業生合影,前排左起鄭天挺、姚從吾、錢穆

生長於傳統江南文林的錢穆,認為胡適堅持的西化理念不過是「借屍還魂」,而胡適是典型的「學而優則仕」者,從小接受西方學校教育,不滿而立之年便站上北大講堂,留美回國後決心用西方文明和法治來治理中國數百年的積弱積弊,甚至直接易名為「適者生存」的「適」。再然後,借著時代變革之端,高舉起了「文學革命」的大旗。

整個20世紀的前20年,中國的時代主題都離不開變革與救亡圖存,也是在這一時期,傳統的「士」開始向「知識分子」過渡。激流演變中,錢穆卻愈加堅守以中國民族文化為本位。在後來的《國史大綱》引論中,他開門見山地痛切指出:「凡此皆晚近中國之病,而尤莫病於士大夫之無識,乃不見其為病。」

這是一種對中國文化內部機制的強調和信心,錢穆認為,中國近代文化的種種病痛應用傳統文化內生之力來醫治,堅守一個文明承襲的內在理路,「士」在這裡代表的知識分子,更應對自己的民族文化抱有堅定的信心,而不是「盡廢故常」。

硝煙裡的《國史大綱》

《國史大綱》寫成於抗日戰爭時期,炮火隨時都可能掀翻錢穆的課堂和書桌。

1937年「七七事變」後,日軍全面侵華,日軍進佔北大校舍,清華、北大、南開等大學率先南遷。11月,近百所學校相繼內遷,北大、清華、南開三校合併,在長沙組成臨時大學,即西南聯大。

1938年3月,西南聯大文學院由長沙南嶽遷至距雲南蒙自,秋後又遷返昆明本部。錢穆也跟隨眾人南下,開始了流轉西南八年的學術生涯。臨行前,他將歷年在北大講授中國通史積成的五六厚冊筆記,塞入了衣箱底層夾縫。

然而,日軍吞華野心愈劇,大批文人教者都感受到強烈的亡國之虞,聯大不得不為躲避禍難艱難忙碌,數年百事待舉。

錢穆也憂於頻繁動蕩的遷徙,主要因為不能得暇落筆正在進行中的《國史大綱》。於是,經友人推薦,他決定獨自到70公裡外東南山中的宜良縣巖泉寺居住。

山中這段日子幾乎與外界隔絕,4天蟄伏閉門寫書,「四天半不出一語」往往是常態。陳寅恪曾來此一遊,見了錢穆笑道:「在此寫作真大佳事,然使我一人住此,非得神經病不可。」

每周五、六兩天,錢穆在聯大講授中國通史,他的課感情充沛,時常如與人高聲辯論,面紅耳赤,甚至在講臺上龍行虎步。學生姚渠芳後來在《懷念在臺灣的錢穆老師》裡憶述:「錢師當年正在四十多歲壯年時期,講課聲音洪亮,結構性、邏輯性嚴謹,節節有獨到之處。」

《國史大綱》正是在北大與這段時期的課堂講稿統合整理,並終於1939年6月完成,但書成後輾轉多次,直到戰爭結束後才終得出版。

這部影響甚大的史學著作,對近代中國遭遇西力東侵、西學東漸的猛烈衝擊提出了實質性質疑,錢穆的史學理論體系,也隨著長達2萬字的《引論》標誌形成。通過整理歷史敲開中國文化的「內在動力」,他的治史觀清晰浮出水面:對待歷史與文化,始終要懷有「溫情與敬意」。

奮進與多情

時間來到20世紀中程,十四年抗戰終以日軍投降告捷。然而,緊接著內戰爆發。1949年,錢穆與當時許多知識分子一起赴香港避難。

在水深火熱的香港,錢穆親眼見到無數流亡青年無家可歸,未曾接受過正式大學教育,甚至連中學都沒有畢業的他,反而在亂世中愈加堅定「在中國文化體系裡,教育背負起了其他民族所有宗教的責任」。

「手空空,無一物」的錢穆與唐君毅、張丕介等諸學者聯手,成立了新亞書院。

新亞的前身是亞洲文商學院,起步時百經艱難。年近六旬的錢穆身任校長,不僅要殫精竭慮管理校務,還要親自任課,曾為籌集資金多次奔走港臺兩岸,好幾次身陷險境,差些喪命。

在1963年併入香港中文大學前,新亞先後輾轉4個校區,最窘困時是在深水埗桂林街,租下一棟舊樓的三四層做校舍,樓下是紡織工廠,對面是潮州飯店和小舞廳,機器聲、叫賣聲終日不絕於耳。頭一年,堅持到畢業的學生不過3人。

1955年,時任新亞學院院長的錢穆

1950年,燕京大學的學生餘英時南下到新亞書院,在「奇熱難耐」的暑假,他在一間空教室裡見到正被胃潰瘍折磨的錢穆,正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地上養病。錢穆還拜託餘替他從商務印書館買來一本王陽明文集。「我(餘英時)回來的時候,他仍然是一個人躺在教室的地上,似乎新亞書院全是空的。」

錢穆後來在新亞校歌詞裡寫:「艱難我奮進,睏乏我多情。」

新亞書院成立後,全港終於有了一個學校專門來傳授中國文化、中國歷史,接下來的5年內,錢穆先後開設了中國通史、文化思想史、經濟史等課程,新亞也很快成為當之無愧的文化重鎮,講授以宋明精神為主的傳統文化,輔以西洋大學的導師制度,致力於貫通東西,可謂中國教育史上的一大頗具膽識的創舉。

「香港中文大學」的「中文」二字,也並非指代語文,而更傾向於文化之意。建校時曾計劃過多個名字,比如中國大學、中華大學,最終,還是錢穆堅持「就叫中文大學」。

錢穆還堅持必須由中國人擔任校長,為此曾與港英政府斡旋良久,寧離開也不願動搖「原則之爭」。港英政府派來商議的英國人富爾敦嘆聲連連,說錢穆「君心如石,不可轉也」。

新亞書院社員大會合照(1957),前排右三為錢穆

而錢穆內心最深處的期待,是自此往後,中文在香港可以不再受輕視。

某種程度上,香港容留了錢穆,錢穆潤澤了香港。沒有錢穆,就沒有中文大學,這是其表,其裡,沒有中文大學後續孕育出來的無數科學人文志士,那個動蕩年代傳續的人文精神,至今恐怕也孤影寥寥。

「天人合一」

在今天的香港新界馬料水,中文大學山頂的新亞書院,坐落著「一池清水,二樹半抱」的「合一亭」,面朝吐露港山海,垂葉繚繞,清光瀲灩,靜流無邊,仿佛水天相接,引無數遊人慕名前來。

水池旁邊緊挨著的一塊大理石牌上,正是錢穆先生親筆題下的四個大字:天人合一。

究天取意的文化意識自古有之,主要溯自道家對「天即是人,人即是天」的自然信仰。而錢穆則深信一切中國文化思想都可歸宿到「天人合一」的觀念上,意指整個世界人類未來生存之貢獻。

這方面似有接近太史公所言「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但錢穆的「一家之言」的「家」,更多還是指那個被稱作「士」的精神氣度。

作為世界文化史上獨一無二的現象,中國的「士」傳統源自春秋「四民社會」,戰國後逐漸取代沒落貴族,成為一種特殊的知識分子階層。

到了錢穆時代,身份意義上的「士」已經消失了,錢穆則將民族和文化概念融為一體:「民族、文化、歷史,這三個名詞,卻是同一個實質。」

錢穆生前講學照片

站在21世紀回頭觀望,錢穆代表的「士」,在整個中國文化的脈絡裡,更像是扮演著一個調和的角色。

他既不是拼命想要推翻或重建的底層革命者,也不是身居頂層、執拗堅守著某種禮教學說的復古派,而是脫離傳統的「儒士」及狹隘的民族主義概念,從一種平衡中堅的精神狀態出發,內化成中國文化的守望者。

這種溫和圓融的精神卻絲毫不缺力度,就像「天人合一」之念,他的出發點和落腳點,始終是「人」——是一種維持自己家族國度存續及穩定的、不可撼動的人本精神。

自1960年代辭別中大後,錢穆再也沒有踏上大陸,回到那塊生養他的神州故土。心中鬱郁煩悶積壓到晚年,雙目視衰,在夫人查閱和引述幫助下,終於完成了生前最後一部著作《晚學盲言》。

在這篇文章裡,錢穆忽然「徹悟」了「天人合一」這一最高命題,在中國傳統文化中,「天人合一是中國文化的最高信仰,文化與自然合一則是中國文化的終極理想」。

站在世紀末巔,他抖著蒼老而依然堅毅的筆預言:「此下世界文化之歸去,必將以中國傳統文化為宗主。」

錢穆臺北故居的書房一角

1990年8月30日,錢穆在臺北家中溘然長逝。這天,一場颱風從正面洶湧侵襲臺灣。

「中國最後一位士大夫」,帶著他固守一生的「士」氣,在世紀末倒數第十個年頭止步了。他說,「大部分的人不能認識時代,只能追隨時代,跟著這個時代跑。」如果錢穆活到今天,活在這個既便利又危險的網際網路世界,或許只會愈加印證李敖曾對其的評價:這種老輩風範的人物,對「現代史」來說,真是「上古史」了。

他也許想回江南水鄉看看,回到那個既有「風骨」又有幾分「隱逸」的小鎮,擷一灣瘦水靜坐,思古望今。

作者 | 南風窗記者 肖瑤

編輯 | 李少威

排版 | 何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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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上篇原為《錢穆賓四先生行誼述略》,初稿於1990年9月6日,刊《新亞生活月刊》1990年10月、11月兩期。1991年3月30日,嚴耕望先生校補再稿,呈錢穆夫人審閱後,於6月8日再次增訂。《錢穆傳》為嚴耕望先生基於《行誼述略》改寫而成(請見文末寫作說明);因其內容更為豐富,世紀文景特購此文版權,並以其替代《行誼述略》一文,作為《錢穆賓四先生與我》的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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