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網絡亞文化「疏離傾向」的公眾調查

2020-12-20 人民論壇網

重要發現

【1】一些個體在使用網際網路的過程中,感覺自己的生活在很大程度上被網絡亞文化所支配,奉行其獨特的語言使用規範和價值觀念,反而對現實產生一種消極異化感和疏遠感。

【2】「網絡社交」「專業內容創作」和「二次元」成為網絡亞文化人群的聚集地。

【3】網絡疏離也是一種網絡身份認同與現實身份認同的疏離,網絡身份認同是現實身份認同的代償。受訪者普遍認為現實中的身份認同更為重要,但是多數的受訪者在網絡中獲得了自我身份認同。

【4】網絡疏離也會表現為主流價值觀念的偏離。大多數的受訪者保持理性的價值觀,尤其體現在國家觀和道德觀上,但是數據顯示有超過兩成的受訪者表現出了價值觀的非理性,特別是易陷入「網絡消費」中。

【5】從心理因素來講:網絡疏離源於個體期望「融入群體」、實現自我效能感以及人際交流的動機,也受到個體在現實世界經歷的影響;從社會因素來講:中青年群體以及收入和社會階層的中間層群體更易表現出網絡疏離。

【6】網絡亞文化疏離也產生了一些外部效應:如網絡疏離導致公眾網絡行為更加隱蔽和獨立,或者帶來具有越軌性和抵抗性的衝突行為,抑或使群體網絡行為更具娛樂性、消費性和狂歡性等。

以網際網路為媒介的資訊時代,突破了傳統信息的時空限制,創造信息、分享信息,對人類生活產生了重要影響,也極大改變了整個社會。網絡的本質在於互聯,信息的價值在於互通。網際網路雖然是無形的,但運用網際網路的人們是有形的。隨著網際網路的快速普及和網民數量的倍增,網絡由最初的普通民眾話語表達平臺逐漸成為了民眾的「利益求解渠道」,並在此基礎上形成了一種有別於網絡主流文化,體現著獨特的審美觀和價值觀的網絡流行文化,對公眾的思想意識和行為方式具有極強的滲透力和影響力。網際網路社會的崛起增強了公眾的參與意識、民主意識、平等意識、自我意識。然而,不良網絡環境也會導致個體走向頹廢、墮落。這種不良環境的影響不僅指現實生活中存在的一些「群體極化」的極端現象,也指個體在使用網際網路的過程中,感覺自己的生活在很大程度上被網絡亞文化所支配,奉行其獨特的語言使用規範和價值觀念,反而對現實產生一種消極異化感和疏遠感。這種消極異化和疏遠的現象表現在日常生活中,就是網絡亞文化的「疏離傾向」。這種傾向背後的實質是:個體如果不加以規範,那麼在隱蔽的網絡空間中良莠不齊的思想觀念將會侵蝕主流價值觀。

重視網絡亞文化的正面效應,清除網絡亞文化的負面信息及其影響,關注在網際網路上參與討論和發表意見的青年群體的思想意識,以及網絡亞文化與主流文化的相互影響機制。這不僅有助於青年思想的健康發展,也有助於了解網絡群體亞文化的形成機制,引導和防範消極網絡群體輿論的形成和擴展,為當前進一步創新網際網路時代群眾工作機制提供建議參考。對此,人民論壇問卷調查中心以公眾因適應「網絡亞文化」而引發的「疏離或異化」狀態為焦點展開研究,試圖描繪出:疏離狀態的表現、疏離產生的原因以及由此導致的網絡行為和影響。

網絡疏離的表現:背離主流文化,偏愛網絡裡的另類文化

在傳統社會下,公眾獲取知識的途徑包括書本中的信息、先輩的經驗,文化迭代較慢,更趨於保守。在網絡時代,文化產品不再由少數人壟斷,文化的傳播機制也不是傳統中由主流文化自上而下統領,而是多元主體共同參與,同時網絡中獨特的社會化傳播又促使在海量信息中篩選出契合用戶需求的文化產品,進行熱點式引爆,用「現象級」的爆款產品引起網絡狂歡。公眾從文化的被接受者,到重塑價值觀的參與者,從「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到「反叛式」的萬眾狂歡,出現了一個網絡文化現象:網絡文化疏離,公眾與主流文化出現背離,同時又表現出對網絡另類文化的喜愛與認同。

個體不是網絡亞文化浪潮裡的一滴水,就是被洪流包裹的細沙

調查顯示公眾對網絡亞文化的了解度較高。從網絡亞文化所展現出的直觀內容為出發點,我們將網絡亞文化分為網絡藝術、網絡語言、網絡人物、網絡惡搞、網絡事件和網絡意見等六個二級維度。經過問卷調查和數據處理,結果如下:公眾深處網絡亞文化的浪潮之中,整體均分為79.47分(百分制),遠高於參照線——60分。其中網絡藝術和語言得分較高,分別為81.25分和80.68分。高達75.4%的受訪者了解網絡視頻(特指短視頻),72.3%和73.0%的受訪者了解網絡文學和音樂。74.0%、71.4%和69.9%的受訪者表示了解網絡表情包、新聞和特定的語言風格。其次,網絡人物和意見也是網絡亞文化發展的產物,更多的公眾熟悉網絡主播(65.6%)、網絡紅人(69.7%)和社會名人(70.5%),同時更傾向於從商界精英(67.2%%)、小眾草根(65.5%)和傳媒人士(70.6%)獲取信息。最後,大多數受訪群體表示曾經聽說過、經歷過甚至參與過網絡惡搞和網絡事件。約68%的受訪者看過鬼畜視頻或者戲謔經典等惡搞視頻,約66%的受訪者知道人肉搜索、網絡炒作,了解跟帖討論。

公眾尤其偏愛以網絡社交、專業內容創作等為代表的網絡亞文化

當被問及「你經常活躍於哪些文化領域?」70.9%的受訪者選擇了網絡社交,58.4%的受訪者選擇漫畫、遊戲、小說等專業內容,45.1%的受訪者選擇了「二次元」,約34%的受訪者選擇了「網絡流行詞彙」「網絡原創音樂」和「粉絲追星」等領域,還有22.4%的受訪者選擇「針對性別創作的文化產品(如男生或女生小說、《戀與製作人》等遊戲)」。「網絡社交」「專業內容創作」和「二次元」成為網絡亞文化人群的聚集地。

對網絡身份認可不斷提高的背後,可能是對現實認同的補償

自我身份認同是一種自我結構,是一種個人的驅力、信念、生活經歷等內在自我構建而成的動態組織,是對自我行為和價值的認可。從心理學角度來看,網絡疏離其實也是一種網絡身份認同與現實身份認同的疏離,網絡身份認同更多地扮演著一種簡單快捷的現實身份認同的代償。這種代償具體表現為,受訪者普遍認為現實中的身份認同更為重要,但是多數的受訪者在網絡中獲得了自我身份認同。

為了探究公眾對現實和網絡中身份認同的看法,本次問卷開展了重要性認知的五級量表調查。結果表明公眾對於現實和網絡中的身份建構都非常看重,得分均超過了80分。進一步對比發現,受訪者對於現實身份建構的重要性認知得分更高,均分為82.34分。而網絡身份建構的重要性認知得分為80.86分。這說明公眾更為關注現實中自我角色的樹立、自我形象的展示。七成的受訪者認為「我受人歡迎」比較或非常重要,約75%的受訪者認為「我個人的目標和對未來的希望」「與好友分享重要經驗」非常或比較重要。近八成的受訪者認為「我為自己的國家感到自豪」非常或比較重要。進一步分析得出在現實的身份認同中:公眾更關注自我認同、親人與朋友的認同、以及組織認同,相比之下,公眾對社會認可的重要性認知較低,即是否獲得良好名聲,是否更在意自己外顯出的身高、體重、體型等。

雖然公眾主觀認為現實身份更為重要,但是大多數受訪者則表示在網絡中獲得了認同。當被問及「你可以在網絡尋找到自我認同嗎?」74.1%的受訪者表示「充分的發揮了價值,獲得了他人和自我的認同」,23.1%的受訪者認為「偶爾獲得認同,覺得自我有價值」,只有2.7%的受訪者選擇「沒有認同」。在現實中,公眾的身份出身即確定。而在網絡中,公眾可以自己設定角色,甚至分裂成多種角色,以不同的身份參與不同的事情,或活躍或潛水。在網絡的匿名環境中找到自己的「同好」,獲得一種自己追求的身份認同。體現在關係身份和集體身份的認同上。約73.1%的受訪者認同自我「在網絡中有相互滿意的人際關係」。約72%的受訪者表示,「經常活躍在網絡空間」「為是網絡組織中的成員感到自豪」。同時,公眾也表現出較高的社會身份和個人身份認同度,約七成的受訪者更關注自己「在網絡中所展示的外貌、體型」,更看重「對自己在網絡中角色的看法」。

網絡亞文化背後的價值觀表現:沉渣泛起與「粉絲經濟」

網際網路時代,人們釋放出的信息作為元素構成了網絡空間,網絡空間是有態度的,是各種意識形態、思想輿論和價值觀念傳播擴散的主戰場。因此,網絡疏離也會表現為主流價值觀念的偏離。價值觀是公眾對事物做出的關於好與壞、對與錯、善與惡的主觀心理判斷或者傾向。本次調查模擬了公眾可能在網絡上遇到的四種情景(倫理道德、社會觀點、政治態度和網絡消費),探究公眾網絡價值觀的越軌性和理性佔比,試圖描繪出公眾網絡價值觀的疏離程度。

有超過兩成的受訪者表現出了價值觀非理性。如圖4,調查數據顯示超過兩成的受訪者表現出倫理道德和社會觀點的價值觀越軌性,以及政治態度和網絡消費表現出非理性傾向。具體數據如下:首先,當被問及「對於某一個你關注的社會事件(尤其是社會衝突和矛盾事件),你的態度是?」23.1%的受訪者選擇「發表較為偏激的言論,甚至鼓勵或進行人肉搜索」。其次,對於「偏好哪類視頻?」,21.9%的受訪者選擇觀看「充斥暴力、色情、炫富的視頻」。再次,當被問及「對於那些含沙射影,諷刺或惡搞國家歷史和現狀的網絡內容,您的態度是?」23.5%的受訪者傾向選擇「無傷大雅,娛樂而已」。最後,調查「是否會在網絡小說、遊戲、直播、短視頻等平臺充錢嗎?」25.6%的受眾表示「經常消費,佔自己日常開支的一大部分」。

公眾的國家觀和道德觀明確,同時更易陷入「網絡消費」中。進一步調查顯示,公眾表現出對國家觀念的高度認同,對待「有損國家利益和形象」的網絡內容,近一半的受訪者認為這是「譁眾取寵,堅決抵制」,表現出了絕對的理性。在價值觀方面的四個維度中(倫理道德、社會觀點、政治態度和網絡消費),倫理道德的負面選項佔比最低,也就是說可能有一些受訪者會選擇有違倫理道德的失德語言和行為,但是大多數的網友會表現出合乎主流價值的行為準則。此外,調查發現公眾對「網絡消費」有較強的偏好,相對於其他領域約有49%的受訪者選擇理性觀念,只有45.9%的公眾在「是否會在網絡小說、遊戲、直播、短視頻等平臺充錢?」領域選擇了「很少消費」。隨著中國文娛產業的蓬勃發展以及社交媒體的普及,數量龐大的粉絲群體逐漸進入公眾視野。從網上「打榜」,到形成「粉絲經濟」,再到策劃自己的文化產品,以年輕人為主體的粉絲群體,不再是文娛產業的被動接受者,而成為主動的參與者乃至生產者。粉絲群體得以在文化市場一展其才,也使粉絲活動走向線下。而如何引導廣大粉絲群體建構積極、健康、向上的價值觀也值得關注和思考。

網絡疏離的心理社會因素

通過網絡文化、身份和價值觀的疏離探究,我們篩選出了有網絡疏離突出表現的受訪者群體,並進一步的開展對此類群體的網絡疏離動機研究。本次調查中的網絡疏離原因分析參考了Grouzet等人(2005)提出的動機結構模型,將動機分十個維度,分別是「自我接納」「安全」「情緒發洩」和「從屬依附」「受歡迎」「一致性」「享樂主義」「印象」「與人交往」和「精神」等。具體研究結果如下:

公眾雖然表現出網絡疏離,但卻始於「融入群體」的動機。如圖5,我們發現「與人交往」「從屬依附」和「一致性」的得分偏高,約74%的受訪者表示「我期待和他人建立和諧的關係」「我希望能加入一個被認可的集體」「我能夠和網絡世界裡的其他人相適應」。表現出與現實世界格格不入,被貼上「網絡疏離」標籤的群體,或許更渴望被社會接納。

網絡世界更容易實現自我效能感,達到精神世界的升華。我們發現「享樂主義」「自我接納」和「精神」得分次之。約72%的受訪者認為「在網絡上感覺自己有競爭力,有動力」「我更注重感覺上的快樂」以及「需要尋找精神上的信仰,來幫助我理解這個世界」。在本次關於上網行為的調查中發現,「遊戲」和「追劇」作為較為傳統的行為,依然廣受關注。比如女性更容易沉迷於影視劇中的虛構情節,在故事中釋放自我情緒。而男性則傾向於從遊戲段位升級或達成目標中獲得短暫的愉悅。

網絡疏離也受到人們物質和外向動機的影響。前面敘述到網絡疏離始於人們對於融入集體的需求,並在其中獲得自我滿足,那在網絡中與他人的交流動機同樣會加快與現實的疏離程度。調查數據顯示「印象」「受歡迎」得分超過了80分。約七成的受訪者認為「我的形象在別人看來挺吸引人的」「在網絡裡有更多的人欣賞我」。在網絡世界裡,較多的公眾都在努力的營造一種不同於自己在現實社會中的「人設」,尤其在「曬」文化流行的當下,「自拍」「美圖」「分享美食和旅行」幾乎是網絡朋友圈裡的必修課。

此外,現實世界的經歷對於網絡疏離有一定的影響,得分相對較低。如圖5,可以看出「安全」和「情緒發洩」得分偏低,分別為78.8分和78分。表現出網絡疏離的受訪者中有67%認為「我在現實社會中感到安全受到威脅」「我上網大部分時間是為了發洩負面情緒」。現實中不乏有一些群體將網絡視為「避風港」,在網絡中尋求安全感,或者把網絡當做「樹洞」,發洩在現實生活中形成的不良情緒。

絕大多數中青年熟練使用網絡語言,並在網絡中尋找到自我認同。研究表明在網絡疏離人群中,中青年佔比最大。數據結果表明,中青年(18—39歲)受訪群體中有58.8%的表示「知道並使用網絡特定語言」,有75.4%的中青年受訪者認為「在網絡中充分的發揮了價值,獲得了他人和自我的認同」。進一步分析發現:中青年群體更關注網絡個人身份認同,即自我通過網絡構建起的角色。而青少年則偏向於網絡集體身份認同,即重視在網絡組織中所獲得的歸屬感。而更多的中老年群體選擇網絡關係身份認同,即看重在網絡中與他人發展的人際關係。

網絡疏離群體更多的存在於收入和社會階層的中間層。網絡疏離成為了一種普遍的現象,它的受眾處於廣大的中間層,如何定義中間層?本次調查通過收入和自評社會階層兩個角度入手,具體數據如下:就收入來說:中等收入(月收入為5001-8000元)的群體佔比最高,為31.4%,在月收入8000元以內,表現出網絡疏離的受訪群體數量隨著收入的增長而穩步增長;在月收入8000元以上,群體數量隨著收入的增長而高速遞減。最後,在社會階層上:認為自己處於中層或中高層的受訪者,表現出網絡疏離的受訪群體的佔比較高,分別為40.0%和29.4%。

網絡亞文化疏離的外部效應

本次調查顯示網絡疏離表現度較高的群體,其具有特徵較為鮮明的行為屬性。在特定的社會網絡中,人與人之間的交互作用形成習俗。習俗如果能夠經受住不斷發生的突變地衝擊,就可以成為傳統。只有在隨機地不斷出現的衝擊下保持穩定的習俗,才能成為傳統。網絡亞文化的發展,就是如此。本調查發現的一些其他結果,可以結合經濟學理論和社會理論來關注對網絡亞文化疏離的外部效應,具體調查結果如下(見圖6):

首先,網絡疏離導致公眾網絡行為更加隱蔽和獨立。在網絡疏離度較高的受訪者群體中,隱蔽性和獨立性得分較高,分別為77.4分和76.2分,其中約有65%的表示「我在網絡中的活動是比較隱蔽的」「我在網絡中的活動與現實生活不相關」。上述研究發現,越是疏離的群體,更會關注現實中自我身份的認同,因此其網絡行為更具有隱蔽性,而隱蔽性則對導致外界無法實施幹擾,因此加強了公眾網絡行為的獨立性,疏離感也在這種隱蔽性和獨立性下愈發增強。

其次,網絡疏離也會帶來衝突和矛盾,即網絡行為的越軌性和抵抗性。其二者的得分分別為76.4分和76.0分。疏離本身就是一種公眾的自我選擇,摒棄現實社會中層層難以打破的關係,在網絡中以自我意願為主找到「同好」,並樹立起新的價值觀念和行為準則,勢必會衝擊原有的社會規則和關係。調查顯示有約63%的受訪者表示「理解支持網絡中存在的一些反規範行為(如Cosplay)」「我對精英和權威表示反感」。

最後,網絡疏離群體的行為具有娛樂性、消費性和狂歡性等特徵。約六成的受訪者表示「我追求娛樂至上,不管是否低俗媚俗」「我經常在網絡中充錢消費」以及「我非常享受網絡狂歡和戲謔」。聯繫實際,我們會發現:閱讀一本書雖然耗時,卻促使讀者浮想聯翩,深入思考,而看一部影視劇,看客接受到更直接和唯一的信息,一幀幀畫面裡絲毫不留思慮推敲的空間。而當前公眾傾向於快餐文化,快節奏的、碎片化的信息充斥於網絡,流行於當下的短視頻正好印證了這一點。在調查中,也有很多受訪者都表示在網絡裡「我的思維變得簡單,無法深入的思考」。

有效應對網絡亞文化疏離外部效應的措施

嚴厲打擊網絡中存在的消極亞文化。在當前「全民織網」的時代下,人人皆有麥克風,網絡空間不可避免魚龍混雜。網民自我展示的動機、需求、水平相差甚遠,而網站運營商在商業動機驅使下,往往有意縱容低俗內容賺取流量和眼球。網絡亞文化在帶給公眾樂趣的同時,也有一些不良的內容。比如「喪」文化、消解歷史的網絡文學等。調查顯示約兩成的受訪者在網絡中表現出負面的價值觀念。傳播必然有其合理性,但在「把關」不夠嚴格的網絡環境中難免會出現違反社會規範和帶有負面影響的內容。對此,要建立相應的規章制度,對各種網站平臺給予明確的標準和規範,並定期的追蹤和檢查,對一些傳播負能量的網站平臺責成註銷或解散。雖然經過約談,一些平臺刪除了相關不雅低俗視頻和音頻,但仍應注意監管,變事後補救為事前預防,防止產生惡劣影響。

主流文化應在適應時代的基礎上加以引導公眾價值觀。公眾在網絡空間所體現出的疏離感,與網絡亞文化密不可分。對此,主流文化不應缺位,應該摒棄偏見,順勢而為,在充分理解網絡亞文化的基礎上,吸納優質內容為我所用。比如2018年,國資委新聞中心攜中央企業媒體聯盟籤署戰略合作,25家央企集體入駐新媒體平臺,在認知的基礎上,用公眾感興趣的亞文化形式,比如短視頻、網絡語言與音樂等,來傳達主流文化理念並實施價值觀引導,促進了網絡亞文化的健康發展。值得探討的是,在日新月異的網絡信息中,在國內外多元思潮的交互影響下,主流文化不僅要緊跟時代步伐,還要引領時代,在核心價值觀的基礎上創新宣傳的形式,考慮公眾的可接受性,研究傳播的內容如何做到口口相傳。

積極推進公眾對於自我的認同認知。調查發現網絡疏離與個人在現實社會中的自我認同度有較強的關係。有研究指出,在人一生的發展中,自我認同危機出現於青春期。正如本次調查顯示中青年群體的疏離感顯著高於其他群體。青年不僅經歷著生理結構上性別分化的發展過程,而且伴隨著個體進入到社會生活中,在心理層面遭遇社會文化的急劇變遷帶來的價值觀念衝突。因此,青年人要正確客觀地對待外界對自身的評價。更重要的是理性認識自我,明確自己的能力和不足,作出有針對性的改變,積極提高自我效能。

(執筆:人民智庫研究員 陳琳)

責編/趙博藝 美編/宋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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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網際網路的傳播和迅速發展,網絡亞文化已經成為當今社會重要的群眾文化現象之一。網絡亞文化作為一種新型文化形態,對未成年人的學習方法、人際交往手段、各種價值觀及思想行為方式產生了重大影響。網上衝浪的時代,網絡邊緣文化的崛起後來人們將這種嘴臭形成一種邊緣性的網絡文化,以嘴臭網友、口嗨網友來刺激大腦的喜怒哀樂,他們大肆的發洩著自己的情緒,將這種悲歡喜樂盡情的衝激著網絡
  • 徐戈:玩網際網路懂了亞文化圈的,都在悶聲發財
    從行業角度,隨著網際網路的深度滲透(基礎設施完善程度已經普及程度),各行各業,各個圈層的成員們被前所未有地緊密連接起來,通過網絡工具成員之間可以便捷地進行深入互動,伴隨著內(文)容(化)的沉澱與在線呈現,各行各業甚至社會隨便切個維度都逐漸形成一個一個亞文化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