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節的規範標題應是:《宋詞的那些風流雅事(三十三)志士家國情懷之三蘇軾五談》。此節的規範標題應是:《宋詞的那些風流雅事(三十四)志士家國情懷之四辛棄疾三談》。
解釋一下:
一、上節被拒絕收錄再修改再拒絕共計3次,改了標題再修改,依然被拒,而且不明原因。只得找客服詢問,要求覆核。總算經過人工審核,同意收錄。文字也就成了現在這副樣子。細想也是。你在他們的平臺,怎麼可以這樣寫呢?你為什麼不那樣寫呢?全國人都在抗疫情,你談什麼家國情懷,是不是閒得蛋疼?我於是釋懷了!太空閒,這不好。
二、上節內容很正面。文中說了:「比如:我們總是憤懣於我們的約3.91平方公裡的釣魚島被日本政府實際控制著。這是我們的固有領土。我們的領土被外國人霸佔著,是我們心中永遠的痛。這正是國家意識在個人心理中的投射。這就是我的家國情懷!「我接著說了祖國某白山和白某山血肉關係。最後說:」請告訴我,我的家國情懷該怎麼調節怎麼平復怎麼舒展?「舉的史例刪了,話自然有些突兀,有些激動,有些憤懣。不夠穩重,這不好。
繼續說宋詞吧!請鑑賞辛棄疾滿滿家國情懷的詞《永遇樂 京口北固亭懷古》,也為自己鼓鼓勁:
千古江山,
英雄無覓,
孫仲謀處。
舞榭歌臺,
風流總被,
雨打風吹去。
斜陽草樹,
尋常巷陌,
人道寄奴曾住。
想當年,
金戈鐵馬,
氣吞萬裡如虎。
元嘉草草,
封狼居胥,
贏得倉皇北顧。
四十三年,
望中猶記,
烽火揚州路。
可堪回首,
佛狸祠下,
一片神鴉社鼓。
憑誰問,
廉頗老矣,
尚能飯否?
千古江山,再也無處尋找像孫權孫仲謀那樣的英雄。當年的舞榭歌臺依然在,而風流人物卻早已被歷史的風雨吹打而消失。斜陽照著草和樹,照著尋常普通的街巷,人們傳說,那就是當年南朝宋文帝劉裕劉寄奴曾經住過的地方。想當年,他騎戰馬披鐵甲,刀槍空中舞,氣吞萬裡如猛虎。元嘉年間宋文帝劉裕草率興兵,想像漢朝霍去病一樣遠徵匈奴,封狼居胥而還,建立不朽功勳。不料卻大敗倉皇逃命,不時向北張望追兵。
四十三年過去了,如今我登上鎮江(京口)北固亭,眺望長江北岸,還清楚記得揚州當年戰火連天的情景。往事不堪回首,北魏太武帝拓跋燾(小名佛狸)的祠堂香火很盛,祠堂的烏鴉啄著祭品,祭祀擂著大鼓。還有誰會問,廉頗老了,還能吃飯嗎?
此詞寫於宋寧宗開禧元年(公元1205年)。當時,辛棄疾當時已66歲。被閒置已久的他終於被起用為浙東安撫使。一天,他來到京口北固亭,觸景生情,感慨萬千,寫下了這首詞。全詞依舊是壯志未酬的悲涼,日漸老去的無奈,心有不甘的慨嘆,洋溢著矢志不改的家國情懷。
詞中用典很多,孫權、劉裕、拓跋燾、廉頗,還有典中之典的霍去病,等等。典故用得密集,可見心情之急切。於是典故和英雄棄疾之間有了張力,有了餘味,有了份量。
我一直不太喜歡英雄棄疾喜用典故,此詞屬於例外。明代詞評家楊慎在《詞品》中說:「辛詞當以京口北固亭懷古《永遇樂》為第一。」我同意。
前次,讀到辛棄疾的《破陣子》云:「可憐白髮生!」此時讀到《永遇樂》云:「廉頗老矣,/尚能飯否?/」天淵君總是無法言說自己的心緒。可能是慨嘆人生苦短,一轉眼已是花甲之年!同時又忍不住將棄疾和蘇軾相比較,感言如下:
一、英雄棄疾和東坡蘇軾有得一拼。二人同為大宋天朝的傑出詞人,同為豪放派詞人,同為慷慨硬朗的真君子真漢子。特別是,二人同為深具家國情懷的愛國志士,對這塊生養他們的土地,懷有最為深摯的情愫,對中原華夏民族和人民,懷有最為深厚的情感。此為相同之處!不同之處在於:蘇軾在報國志向遭遇曲折時,會有更多道家和佛學的排遣和放達;而棄疾則更為剛直,更有武生那種耿直一竿子到底。所以,同樣的家國情懷,蘇軾最後落筆是:「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而棄疾則是:「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此其一。
其二、細數英雄棄疾的生平往事,他似乎沒有溫婉的女性相伴相隨,聊以慰藉他的,只有他詞中眾多的田園和山水,英雄與戰績。他的一生永遠在請求出戰或者在書寫請求出戰戰書的案幾前,他的詞是戰士的詞,英雄的詞。相比較,蘇軾的詞,視野更開闊,底蘊更厚實,內容更多元。有忠君報國的,有治國理政的,有佛家玄學的,有家眷私情的。他的詞,時而是戰士的詞,時而是鴻儒的詞,時而是直臣的詞。他們二人的詞作,真心值得我們細細品味,慢慢咀嚼。
其三、因此,蘇軾和棄疾的詞作風格,也是有同有異,相互映襯。棄疾更直接更激越(其田園山水另有一番景致,有空再聊)更喜用典;蘇軾則慷慨激昂的同時,更多些含蓄委婉,更擅長活用史實。
值此新冠肺炎肆虐之際,蝸居家中,品讀蘇軾和棄疾的英雄詞作,感受他們的家國情懷,也是為自己鼓勁,為戰「疫」鼓勁!
天佑中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