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在梁惠王艱難的時刻前去遊說,卻遭到梁惠王、襄王父子的慢待,正面說明了梁惠王父子二人在求賢方面有著自己的傲慢,側面則表明了孟子選擇的時機不對。
梁惠王原稱魏惠王,只因商鞅年輕之時在魏國尋求發展受到了魏惠王輕視,等到商鞅在秦國取得成績之後,說服秦王前來攻打魏國。最終設計贏得了勝利,迫使魏惠王割讓河西之地求和並遷都,這才有了梁惠王之稱。
孟子在遊說梁惠王的時候,魏惠王在於齊國的交戰過程中損失了龐涓,同時太子申也被俘虜。多面受挫的魏惠王,正準備奮發圖強,尋求各國人才前來大力發展國力,從而報仇雪恨。
孟子前去遊說梁惠王的時機,可以說是正確的,但是他的理論學說並不適合那個時候魏國的情況。孟子的仁政主張,相信梁惠王早有耳聞。因此,在他們見面的時候,梁惠王沒有表現出應有的尊重與客氣。
孟子沒有遮遮掩掩把這種輕蔑進行修飾,而是直接在他的文章之中如實體現記錄出來。梁惠王見面直接就說:「叟,不遠千裡而來,亦將有以利吾國乎?」直接稱呼孟子為「叟」。
這是孟子或者孟子弟子在《孟子》裡的記述,而司馬遷在寫到梁惠王的時候,也記錄了他們見面時的情況。
司馬遷是這樣寫的:「寡人不佞(我真是沒有才能)打了三次敗仗,兒子被齊國俘虜了,得力戰將被殺了,國家現在非常空虛,實在愧對祖宗與國人,我自己感覺 很愧疚。」
先做了一些自我介紹與放低姿態,然後開始詢問孟子:「老先生,你千裡迢迢辛苦來到我國,實在是我的榮幸,不知你有什麼辦法讓我國更加有利啊?」
從《孟子》與《史記》這兩部作品的記載,可以發現司馬遷的記敘,更符合人之常情。如果僅看《孟子》裡的介紹,可以發覺梁惠王是一個一點禮貌都不懂的人。而根據當時的實際情況分析,梁惠王在那個時候是極力希望得到人才的助力。
在孟子的記敘裡,我們可以看出梁惠王思想的變化,從對孟子仁政的難以接受到慢慢地可以接受,這正是遊說的結果。
很不幸的事,在這個時候發生了。梁惠王即將按照孟子的思想進行變革時,他卻去世了。
梁惠王的兒子繼位,也召見了孟子。孟子的感受,同樣很差,這在他的文章裡也體現了出來。孟子的原話是這樣說的:
望之不似人君,就之而不見所畏焉。
望之不似人君這一句比喻,自古以來被很多人引用。這句話如果從普通老百姓嘴裡說出來,可能會說「看他不是個好東西」、「看他不是個好人」,可以感受孟子當時的氣憤有多強烈。
作為儒家學說的代表人物,在學識與威望方面有著獨特的國際地位。而儒家一直主張「君君臣臣」的思想,孟子卻說「就之而不見所畏焉」。一位新國君,終於有了機會成為了一個王,那個時候必定是最為得意之時,怎麼會有「畏」呢!難道見一位國際知名遊說人員,就得表現出有所「畏」?
孟子記載說:「卒然問曰:『天下惡乎定?』」因為有了見梁惠王的先例,孟子在形容這父子二人的文字,是否可信,真的要打個問號?
孟子在記載梁惠王時,還有個「叟」的稱呼,雖然不知道這個「叟」在當時的確切意思,但無異乎「老頭」、「老先生」這些意思。而到了兒子這裡,直接沒「叟」,上來就問「怎麼定天下?」
作為一位德高望重的儒學泰鬥,在遇到初出茅廬的小王時,受到一些不尊重,發發牢騷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如此形容這父子二人,確實有些不著邊際,不合情理。
既然小國王問了,孟泰鬥就得回答,還不能不禮貌回答。一是因為自己前去求職,必須客氣;二是因為自己在國際上是有威望的權威人士。因而孟子客氣地告訴梁襄王,只有一個不喜歡殺人的人才能定天下。
作為戰國時代,之所以稱為戰國,就是因為戰爭,不殺人就不會戰爭,也就不叫戰國。自孟子說過這句話到不知道什麼時候,歷史證明這句話不僅是錯的,而且沒有實現過。也許自人類學會殺人之後,就不能再用這種方式去定天下了。
孟子所提倡的仁政確實很完美,能夠得到很多人的認同,但不實用。特別在那個成名的時代,更何況當時梁惠王接連打了三次敗仗、太子也曾被俘虜、戰將被殺。那個時候,全國上下都處在一種消極的狀態之中,需要一位鼓舞人心的實戰派,來帶領大家一起向前繼續奮鬥。
孟子的理論學說沒有錯,孟子前去求職的時機也沒有錯,但他提出自己理論的時機不對。如果能夠先富國強兵,待到報仇雪恨後,再提出仁政,梁惠王、襄王父子定當有不同的態度,孟子也不會如此氣憤,用「叟」與「不似人君」來形容這父子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