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級一百篇作文;二年級八篇萬言書評,一百篇古文誦讀,三十篇指定篇目背誦;三年級15000字的學年論文……這些在別人眼裡像大躍進一樣的數字,是每一屆中山大學中文系學生的「規定動作」。
大二學生張萌是在一片「譁」聲中開始大學生活的。這個來自邊陲的姑娘,在2010年進入中山大學中文系前,從沒想到這裡會規定「這麼多破玩意兒」:大一100篇作文,每篇800字以上;大二8篇書評,每篇參考資料不少於10種,還要朗誦100篇古文,背誦其中的30篇;大三再交一篇15000字的學年論文……
每年9月,中山大學中文系系主任都要向新生們宣布這些「規定動作」,不出所料地,他總能收穫「譁」聲一片。在外面開會,現任系主任李煒也和人提「百篇」,起初沒人相信。有一年在中央黨校,李煒剛說「我們的大一學生每年要寫100篇作文」,一個高校領導就笑起來:「大躍進的時候就是這樣吹牛的。」李煒接著說,我們二年級還有8篇書評。這位領導就大笑:「『文革』的時候更是這樣吹牛的。」
事實上這些「規定動作」,從1986年開始,已經在中大進行了整整25年。
中大中文系的檔案室裡存放著1998 級以後所有學生的「百篇作文」。作文裡討論什麼的都有:「餘秋雨和任賢齊」、「柯林頓和萊溫斯基有真愛嗎?」、「寫百篇有必要嗎?」 (麥啟烜/圖)
你就放了我吧
中文系是張萌(化名)填報的第一個專業志願,那時候她一點兒也不反感寫作文。但當「百篇」要掰成四份兒分批上交的時候,她就立馬「囧」了。
和其他同學一樣,張萌從軍訓寫起,然後寫家人,寫室友,寫高中、初中,一路寫回幼兒園。發現沒有什麼好追憶的了,就到了「創作瓶頸」。
按照「百篇作文」的發起者、戲劇專家黃天驥的說法,這個時候恰恰就是學生要進步的時候:「練筆就是練腦袋。一百篇就是要逼著你去觀察,讓你在沒事中發現有事,有事了發現這個事的背後還有事。」
張萌只好隨身帶個小本,有點兒什麼能成文的想法就趕緊記下來,臨交作文前,再把這些想法「糊弄」成文。
交作文是個大陣仗,每到那時候,中文系宿舍樓就會有一道壯觀的風景:幾層樓徹夜燭火通明,上百人集體埋頭開夜車。一般的學生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