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老話,叫「故土難離」。可當「一方水土養不活一方人」,是走,還是留?柴金娥選擇「走」。嵩縣黃莊鄉養育村,並不像它的名字一樣,能讓生活在這裡的鄉親們衣食無憂。「四十五裡養育溝」裡滿眼是山,柴金娥在這山旮旯裡掙扎了大半輩子,依然一貧如洗。
嵩縣黃莊鄉汝南社區 (資料圖片)
有句老話,叫「故土難離」。可當「一方水土養不活一方人」,是走,還是留?柴金娥選擇「走」。
嵩縣黃莊鄉養育村,並不像它的名字一樣,能讓生活在這裡的鄉親們衣食無憂。「四十五裡養育溝」裡滿眼是山,柴金娥在這山旮旯裡掙扎了大半輩子,依然一貧如洗。
擺脫貧窮!這是所有和柴金娥一樣的山裡人的夙願,也是脫貧攻堅戰中最難啃的硬骨頭。
搬!搬出大山!
「十三五」之初,易地扶貧搬遷工程啟動,在河洛山鄉拉開了一場聲勢浩大的「人口遷徙」。5年間,全市6萬多人搬進了大山之外的新房子,挪了窮窩,換了窮業,徹底拔掉了窮根。柴金娥就是其中之一。
坐在汝南社區新房子的沙發上,一抬眼,牆上掛著搬遷前土坯房的照片。想想過去,柴金娥說著說著就哭了;看看現在,她說著說著又笑了……
困守·出山
「條件和過去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往事不堪回首,每一次提起,柴金娥都禁不住掉眼淚。
走羊腸道,吃溝裡水,住土坯房,種的莊稼也常被野豬糟蹋……山裡的苦,對於柴金娥來說,都不算什麼。真正苦的是,早年丈夫突然離世,撂下4個年幼的孩子和年邁的老人。
沒有怨天尤人,也沒有屈服於命運的不公,柴金娥堅韌地扛起了這個再也經不起任何風吹草動的家。她一年到頭扎在山裡,刨血參、捋連翹、撿橡子,只為湊夠孩子們的生活費。土房子搖搖欲墜,害怕牆體坍塌,家裡的床就擺在屋子的正中間……
脫貧攻堅戰打響,柴金娥成了貧困戶。2016年易地扶貧搬遷全面推開,面對「不要一分錢就能分房子」的許諾,柴金娥半信半疑報了名。
一年多後,柴金娥真的如做夢一般住上了新房。與此同時,低保政策、教育扶貧等一攬子政策實施,讓她終於不必再為溫飽發愁。
新家位於黃莊街上、汝河岸邊,按照人均25平方米的標準,房子夠大,離衛生院、鄉政府都是「一步路」,一切都稱心如意。去年,柴金娥的一雙兒女同時考上了大學。不期而至的幸福,讓柴金娥恍如隔世……
5年過去,全市193個集中安置點在大山裡拔地而起,建設安置房1.7萬餘套,6萬餘人「下山」「上樓」。
奮鬥·立業
搬下山,柴金娥的節奏更快了。老家的地,種了苗木和藥材,十分省心。騰出手來的柴金娥一門心思幹活、掙錢。
搬下來的時候,與社區只有一牆之隔的扶貧產業園也同步竣工。標準化車間分了三個區,有製鞋的,有做噸包的,還有搞艾草加工的,能容納上百人務工。
柴金娥是縫紉機上的一把好手,自然選擇了做噸包。大晌午,別人歇晌,她不歇。到夜裡,別人下工了,她還接著幹。柴金娥眼疾手快,成了車間裡的師傅,除了自己拼命幹,還教大家怎樣幹得快、掙得多。她說:「搬出來,靠政策;生活下去,還要靠本事。」
柴金娥說得在理。搬遷不僅僅是分一套新房這麼簡單,更重要的是做好「後半篇文章」,讓「土裡刨食」的鄉親們更好地生活下去。如果房子蓋得光鮮亮麗,但後續產業謀劃不夠,就本末倒置了。
在許多搬遷社區,產業都是為搬遷群眾「量身定製」的。有的社區臨近景區,就搞鄉村旅遊,開農家、賣特產。有的臨近城鎮,就重點搞培訓,讓大家有一技之長、就近就業。每個社區都配套一個產業扶貧基地,讓群眾都有活幹、有錢賺。
除了這些,柴金娥和所有搬遷戶還有一筆特殊的收益——宅基地復墾券理財收益。按照城鄉建設用地增減掛鈎政策,搬遷戶宅基地拆舊復墾後,對節餘指標進行拍賣交易,產生的部分收益由縣級成立專業理財機構投資管理,定期向搬遷群眾返還投資收益。「沒想到,拆除的老宅,還能帶來一筆妥妥的收益。」柴金娥感慨道。
守護·幸福
農村是一個熟人社會。對於柴金娥來說,在搬遷之初,除了收入和生計,她還面臨一個挑戰,就是新的生活方式、新的社區關係。
拿生活方式來說,柴金娥原來在山裡燒柴火,甚至連液化氣、電磁爐都不會用。還有,新房是抓鬮挑選的,樓上樓下也不是一個村的,誰也不認識誰,很容易不適應。
柴金娥的疑慮,黨委政府都想到了。在社區,每一批群眾喬遷新居,基層幹部都會入戶進行一次新生活「入門教育」,教會群眾如何使用液化氣、電磁爐,怎樣防火、用電等,讓大家快速適應新生活。
人搬出了村,事還要有人管。按照黨建引領、「四治」並進、服務進村(社區)的要求,社區成立了黨組織,樓棟選出了「樓棟長」,還同步建設了社區黨群服務中心,讓群眾有了「主心骨」。
前年,能吃苦又熱心腸的柴金娥在社區入了黨。鄉黨委和鄉親們看她行,還把她選為社區黨支部委員。「為鄉親們服務,渾身是勁。」柴金娥發自肺腑感激黨的好政策。
陽光和煦,在社區門口告別柴金娥,她感慨地說:「雖然我有時也會想起老家,但是已經完全融入了社區。心安處,是故鄉。」(記者 白雲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