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這短短的兩行詩句,給過多少人力量我無從知曉,但它確實給我以鼓舞,這是我不能去否認的。簡簡單單的十幾個字,生活中隨處可見的意象,在他的筆下卻與眾不同的生了花。
「你,一會看我,一會看雲。我覺得,你看我時很遠,你看雲時很近。」細膩的感情使我連目光都不敢與你相交。「蟈蟈、雲彩、風箏、蟈蟈、幽藍的花」這些原本就美好的字眼在他的筆下更是被賦予了生命。他便是有著一副人畜無害純真面孔,自稱「長不大的孩子」的童話詩人——顧城。
看了以上這些描述後,很難將「拋妻棄子、家暴出軌殺妻、公然養包養情婦小妾」這些殘暴邪惡加之於身。
與所有美好的愛情一樣,顧城和妻子謝燁在火車上邂逅,23歲的青年詩人當時已與舒婷、北島、海子並稱「四大詩人,」在文藝女青年的心目中是偶像的存在。而21歲的才女謝燁剛巧也是個文學愛好者,同樣也喜歡寫詩和散文。有了這浪漫而又美好的相遇,一路上兩人一起談天說地、聊人生、聊理想和詩歌,臨別之際顧城給謝燁留了自己的住址。
正值情竇初開的年紀,又得到了偶像的青睞,幾番通信之後,謝姐向家人編了個藉口便義無反顧的奔向了顧城。她怎麼也不會想到日後自己會遭受顧城的百般羞辱,以至於最後會丟棄尊嚴和生命。
對於這份戀情,謝家人一無所知,直到有一天顧城突然上謝家求婚,這時謝燁的母親謝小娥才知道這段戀情。不過,顧城的求婚並不順利,因為謝燁的父母認為顧城並非良人。雖然他才華橫溢,但那微薄的收入是不足以讓女兒過上安穩的生活的。謝燁父母的反對沒讓顧城退縮,倒是激起了顧城的擰勁兒,他搬來一口棺材放到謝家門口,自己躺了進去,要是謝家不同意他便一直躺下去。
惡狗怕蠻棍,好女怕纏郎。雖然顧城此舉打動了謝燁,謝燁的母親卻開始懷疑顧城是不是有精神病,他的行為是個正常人都做不出來。古城進行了檢查,精神科醫生也出了報告,證明顧城很正常,沒有謝小娥懷疑的精神疾病。二老終究拗不過女兒,謝燁的父母只能同意了二人的婚事。
經過四年的戀愛後,二人正式結為了夫妻,開始了幸福的婚姻生活。幸福總是短暫的,只有短短的三年,三年後一個女子打破了二人幸福生活,讓他們一步步走向了萬劫不復。
這個女子便是英兒,與顧城謝燁結識於一次詩會。那時的英兒還是一個北大中文系的學生,一篇北島詩歌的論文被導師賞識後,才帶她參加了詩會。勇於挺身而出說「不」的女性總是可以讓人另眼相看,英兒在朦朧詩被惡意抨擊後的挺身而出,吸引了顧城的目光,同時也引起了日後與其長相廝守的劉湛秋的注意。
兩個有了家室的男人,都被英兒所吸引,英兒也「義無反顧」的同時「愛上了」兩人,享受著兩個男人同時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的驕傲。明面上,做著劉湛秋的情人,私底下卻又勾搭上了顧城。然而被蒙在鼓裡的謝燁,卻還傻傻的將當做自己的好閨蜜,講著私房話及丈夫的喜好。英兒從謝燁那裡對顧城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也便塑造了自己完美女性的女神形象。與古城相比劉湛秋則更為理性一些,他告訴英兒自己不會離婚更不會娶她給她名分。
1988年,顧城被紐西蘭奧克蘭大學亞語系聘請為研究員,隨後他發現了「激流島」,於是加入了紐西蘭國籍、辭職、買地、過起了陶淵明般守拙歸田園的生活;自己動手搭木屋(之前顧城曾做過木匠)、種菜、養雞兔、採野菜、打野物等,自給自足。如賈寶玉般多情的顧城,想要「紅玫瑰與白玫瑰」二者兼得,在他不斷的洗腦下,謝燁竟然同意了三人共同生活。
在這段畸形的關係中,謝燁屈辱到為英兒洗內衣內褲,準備保險套。悲劇的釀成與謝燁的委曲求全、無限縱容有著很大關係。
一時的新鮮稱之為浪漫,可整日吃著大鍋白菜粉絲豆腐,如野人一般的病態生活很快便讓英兒厭倦了。趁著謝顧二人外出,英兒帶上屋裡所有值錢的財物,與大自己30多歲的外語老師私奔,離開了激流島。不久後,英兒與劉湛秋結婚,並且不顧「靠賣隱私出名」的譏諷,前後出了兩本回憶激流島時光的書,大火了一把賺了不少錢,名利雙收的同時也為自身做了辯解。14年因為癌症,英兒「一個人,靜靜地,輕輕地」,病死在雪梨一間醫院,年僅50。劉湛秋說,李英臨死前那個晚上,曾他發過簡訊,最後遺言是:「我感覺還好,什麼痛苦都沒有」至死,對顧謝夫婦也未曾有過一句懺悔。
因為英兒的不辭而別,顧城開始癲狂、對妻子謝燁開始了家暴,他將怨氣全部發洩到了謝燁身上。顧城曾在與好友的書信中寫道:自己難過和心碎的,是自己心愛的女孩要被別人染指。
此前曾被顧城強迫流產兩次的謝燁,怕自己過了30歲會喪失生育的能力,千方百計說服顧城後生下了兒子「小木耳」。謝燁天真的以為有個孩子會讓丈夫這個「長不大孩子」長大,誰料想孩子的到來讓顧城更為暴躁,他整日抱怨「這個孩子會把他逼瘋」,最後強迫謝燁將孩子送給了當地土著人家。
終於,在兒子被被奪走後,多年逆來順受的謝燁開始了他的反抗,提出了離婚,並宣告要離開激流島。1993年10月8日,謝燁收拾行李之際,顧城上前與其爭執,並發生了扭打。中間,顧城返身,折回時手中拎著亮光光的斧頭,對著謝燁就是一番猛砍,謝燁倒地掙扎不久後血盡不治身亡;而顧城,則留下四封詭異的遺書,來到門口一棵大樹,吊在了上面。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這句詩不再讓我感受到所謂的希望。有大量「詩人們」用各種妙文解釋這起事件:「顧城之死源自詩人們對塵世的絕望、對愛的絕望、對詩的絕望、對神的絕望」;「詩,殘忍地讓他們付出了代價,生命,也淪落為詩的祭品」等等。
我沒看到詩人,只看到了殘忍和兇狠,惡魔、殺人犯和嗜血者,一場喪盡天良且毫無人性的人間慘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