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築像長鏡頭,冷眼人類的悲歡離合

2021-01-12 第一財經

姚仁喜

臺灣高速鐵路新竹站

烏鎮劇院

蘭陽博物館

臺北故宮南院

(作品圖片由姚仁喜|大元建築工場授權使用)

建築師姚仁喜深知,建築需要講故事。他在參加威尼斯建築雙年展時,把當時興建中的臺灣新竹高鐵站項目帶去作為展示內容。在主要展廳裡,他設計了一個平行線模擬月臺空間,人們站在有玻璃地板的現代地面,可以看到對面牆上古舊的月臺剪影。

他對月臺這個場景非常著迷。「我主要談的是車站的情感,車站都不是目的地,而月臺是最簡單的建築,兩條平行線和一個屋頂。反而正是在這麼簡單的地方上演情緒最濃烈的場景,悲歡離合。」姚仁喜在接受《第一財經日報》專訪時說,

今年,姚仁喜創辦的大元建築工場剛好滿三十周年,最近剛剛結束了一場在北京中華聖公會教堂裡的回顧展。展覽閉幕日,姚仁喜面對擠滿展覽空間的觀眾們演講,當中也特別提到站臺,還播放了一段蔡明亮導演的《你那邊幾點》電影片段,像在電影學院講課般跟大家解釋鏡頭運動和畫面邏輯。「你和對面的人在等車的幾分鐘,距離非常近,可是一旦踏上各自的列車就會去往完全不同的方向。」他說,「那出於同一月臺的時刻,有一種共同的疏離感,那是很強烈的人類情感。人與人不認識,但又很親切溫暖。」

同樣的,他還展示了另一段陳英雄《青木瓜之味》裡的長鏡頭,越南院宅裡小小空間卻層次豐富。平行運動的鏡頭,在表現出不同空間裡人物關係和狀態之餘,也同時包含了非常詳細的建築場景信息。

「空間就是人類的舞臺,它不是抽象的東西。可是建築教育好像一直欠缺對人的理解。也許這與我對電影的喜好有關係。」他對記者說,「建築師、設計院必須要呈現成千上萬的故事。所以我覺得建築就好像是用長鏡頭在看人們,而電影導演則是用近鏡頭、特寫來拍。一個是冷眼旁觀,一個是融入戲裡面。」

臺北故宮南院的書法三筆

姚仁喜出生於中國臺灣,1975年畢業於臺灣東海大學建築系,之後去美國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讀碩士學位。回臺之後長達六年的時間,他在哥哥的工作室裡做室內設計方面的工作。然後1985年在臺北成立了自己的建築事務所「大元建築工場」。

在此後的三十年間,他們累積了許多成功案例,作品如位於臺灣宜蘭的蘭陽博物館、高雄的中鋼集團總部、烏鎮劇院以及今年剛剛完工的新北市法鼓文理學院,都獲得了各種專業大獎。早期他以純粹的西方現代主義而著稱,堅持與國際團隊合作、極其重視建築細節;到了2000年前後,姚仁喜開始在設計中加入當地風貌、民俗文化以及歷史元素,反而技驚四座。

蘭陽博物館的幾何形狀源自海邊常見的「單面山」巖石構造,即三角形斜向插入土中。極簡的建築造型外牆卻極盡複雜之能事,他們採用經過不同表面處理的花崗巖和鑄鋁板,寬窄不一、色彩不一、質地不一,以維瓦爾第《四季》協奏曲為參考,以不同材質板面代表音符、大小代表節奏,整齊鋪嵌在牆面。遠看,斑駁花紋與大自然侵蝕的礁巖又有相像之處。該建築設計獲得了國際建築獎等重要榮譽。

德國建築學者麥耶(Ulf Meyer)在2012 年發表的《Architectural Guide Taiwan》(中文版書名為《臺灣最有意思的建築》)中,將王大閎、李祖原、姚仁喜同列為臺灣現代建築的代表人物。前兩位分別是臺北中山紀念館和臺北101大廈的設計者——作為晚輩的姚仁喜則從探索西方現代主義著手,一步步地走到中西結合的今日。

最近一個姚仁喜的重要作品是臺北故宮南院。這座位於嘉義縣太保市的建築源自十幾年前的臺北故宮擴建計劃,當中經歷了更換建築師等波折後最終完工,並將在今年12月28日開館試運營——作為故宮90周年院慶(1925年北京故宮建立)的獻禮之作。

整個建築體由三個部分組成,姚仁喜將其表述為中國書法裡的三種筆法「濃墨」、「飛白」和「渲染」。而實際上這並不是設計的終點,而是為各自功能服務:第一筆濃墨是實量體建築,提供封閉遮光的展廳;第二筆飛白為由玻璃與鋼柱所形塑的虛量體,光線通透、視野開闊,為大廳、餐飲、圖書館、辦公室等空間;而第三筆渲染則成為動線橋梁,穿過前兩個交織的造型,將所有的空間連接起來。

在講座上,有建築專業的觀眾提問這一設計靈感從何而來,姚仁喜作出了誠實的回答。他說創作過程通常都很難解釋,所以這時候就需要藉助有形的故事和概念來闡述,並且自己的主觀構想與具體概念之間在整個創作過程中都不斷交織、互相作用。因此,並不是突發奇想,而是藉助書法筆法故事來更好地描述自己的想法。

根本就沒有「新中式」建築

姚仁喜在成為職業建築師之前,就對建築風格和樣式毫無興趣。「因為說來說去最後都差不多,但它們背後為什麼會做成這樣一定都有些原因。我對背景更感興趣,那些就是文化、藝術、因緣。」他說,「因緣比結果還重要。如果光去追逐結果那就永遠都在跟著尾巴。如果你不會做菜,就只能說很好吃,相反如果了解材料從哪裡來,就會更豐富、更懂得欣賞。」

於是在這樣的理念支撐之下,他更關注每一個建築項目背後的具體背景、自然環境、人文歷史。並且沒有因為自己的與眾不同而感受到很大的阻力,按照他的解釋,由於父母的開放教育導致他從小就非常自信、不太被別人所影響。「當你很有自信的時候,別人就變得沒自信了。自信不是狂妄,而是對自己所下功夫的事情不覺得卑微。這很重要。」

他尤其不認可建築的理工技術性。「建築是個迷人的事情。第一個人把石頭堆疊起來形成空間,那種本能的欲望是每個人心中都有的。」

比如,他舉例,如果一個教堂只考慮功能的話其實只要簡單蓋一層平房就行了,之所以要把它做得那麼高、充滿光線、細部如此複雜,正是為了讓它變得迷人,讓不是教徒的人走進來也會感受到精神上的震動。

也正是出於這樣的原動力,姚仁喜在成為職業建築師之後,還跑去紐約學習過一陣子拍電影和寫劇本,並支持夫人任祥做關於民間手工藝的傳播事業。「在功利社會,大家都想有用,但事實上越是沒用的東西往往才是最有用的,」他如此說道。

這一切都將姚仁喜帶向了幾十年來兩岸建築界都在不斷探索的問題,是不是有一種結合了中西建築精粹的「新中式建築」。

「新中式建築是個陷阱,千萬不要相信會有一種這樣的建築。」他的回答異常堅定,並展現出早已深思熟慮過的痕跡。「如果建築流於某種形式,那創意就死了,這是非常不安定的。戰後日本人也嘗試找新式日本風格,後來很快就放棄,但看看現在他們做得多麼精彩。」

形式是不安定的,那麼安定的東西是什麼?「建築師的修為。正如藝術家要有某種程度的個人修為,自然流露的結果就是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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