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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上世紀末至今,戲曲創作人員都在探索戲曲傳統美學精神與時代審美的契合點,不少劇目的「契合點」找得比較成功;但有的找得不夠準確;還有的拋開戲曲的美學精神另闢「蹊徑」,要創造所謂「新戲曲」,陷人誤區,值得我們思考。劇本離開美學軌道新編古代戲中,歷史劇佔較大比例。早在上世紀50年代就有關於歷史真實與藝術真實的討論。有的歷史劇的創作對於歷史真實與虛構的尺度把握不夠科學。有的劇本缺少立意,有的則讓古人說今人的話,做今人的事。一位前輩講過,標本式的歷史劇,沒有作家態度,流露不出當代思想的歷史劇,觀眾是不歡迎的;但是用當代思想去解釋歷史,並不是用當代人的思想,強加到古人身上去而改變古人的歷史劇面貌,讓歷史人物說當代人物的話,這樣群眾也不相信。
我們要以新的觀點來闌釋歷史上的人和事,這些新的觀念,並不是當前流行的所謂新的思潮,而是用歷史唯物主義的觀點,分析、解釋和評判古人,讓古人用他們自己的思想方式和行動方式去生活。但歷史劇又需要進行必要的藝術虛構,這種虛構要符合歷史的本質和發展規律以及歷史人物的特點,這是歷史劇賦予我們的使命。因此,對於歷史劇的分析探索,有一個把握尺度的問題過了分,沒有生活依據,失去歷史感,觀眾就會遠離我們。
古代戲創作劇本的情節,有的作者為了「創新」而「淡化」故事情節;有的所謂給戲曲「滲透人文精神」而「從真實的生命狀態中尋找形體語言」,以此要重新「組合」戲曲藝術;有的戲,急功近利,用貼標籤的簡單方法闡述作者的主觀願望;有的為了闡述其「哲理」性,不顧觀眾的審美要求,故作深沉;有的戲的故事情節只憑作者的主觀臆想編造,不符合生活的基本情感邏輯,情節變化沒有適當的鋪墊,人物性格發展顯得混亂,使觀眾感到虛假,觀眾也就失去欣賞興趣。
戲曲的通俗性和生活氣息,是戲曲藝術的主要審美品格。李漁說:「戲文做與讀書人與不讀書人同看,又與不讀書之婦人小兒同看。」我國著名話劇導演焦菊隱十分欣賞戲曲的直截了當:「戲曲的表現手法,總是願意叫觀眾看就懂 ,使觀眾感覺興趣。」張庚先生把此叫做「還戲於民」。特別是表演形式給人以獨特的美感,這是與我國人民的文化心態、欣賞習慣相吻合,為廣大人民喜聞樂見。當然,淺顯不等於粗淺,通俗並非不要文採,也不是不要人生哲理,更不是不要人物性格的多義性和高尚的思想境界。觀眾還歡迎探究人物內心世界的奧秘,並且要求心理變化合理、真實的描繪。戲曲劇本應該從通俗的品格上創新,做到通俗與精緻的辯證統一。只要在劇目上拓寬題材,在表演上突破行當,拓寬戲路,反映生活的面將更加廣闊。
唱腔的劇種特色弱化戲曲唱腔是在傳統程式有板式、旋律。所以,聲腔藝術是劇種之間區別的最主要的標誌,各劇種的創新應該保持自己劇種的音樂特色。聲腔藝術的創新,包括板式、節奏旋律、韻味等。有的劇種的唱腔革新,拋棄本劇種的韻昧、旋律特徵而另起爐灶,把創編的戲稱之為「戲音樂劇」,群眾不熟悉,產生審美阻隔等。
於消滅了劇種本身。戲曲唱腔應從本地域的民歌、民謠、小調、山歌等擷取素材,也可以借鑑其他劇種或其他藝術的唱腔,融化到自己的劇種中去。所以,唱腔的創新要使觀眾感到既熟悉,又新鮮,才能得到觀眾承認。在配器方面,上世紀60年代的「樣板戲」,戲曲音樂較多地滲人了西洋樂和配器藝術。現在新編的戲,格外重視配器。但是,現在有些戲的配器,有越多越好的傾向。喟輕舞現在有些「文戲」演員的表演有重唱輕舞的傾向,有的專長唱功的演員,不講究身段美和萎縮了舞蹈化,削弱情感傳達的感染力。其中原因有演員基本功的問題,也有導演指導的問題,因為有的導演不熟悉戲曲身段程式語彙和創造程式的規律。
我們的前輩藝術家,如京劇四大名旦、四大鬚生等,無不重視基本武功甚至毯子功的訓練,並在身段美和舞蹈化上下功夫塑造人物,使人物形象格外鮮明生動,而觀眾從視覺、聽覺中受到深刻的感染。群舞過濫戲曲傳統表演中有群舞,是演員手持水旗、風旗、火旗、雲片、花束等圖案標記,代表水神、花神、風神、火神、雲神等。還以帶、裝等,紮成各種「形兒」、「殼子」,裝扮蝦螺、蟹、鱉等群體角色。這種「標形性"舞蹈屬於虛擬舞蹈。傳統群舞的特點是:烘託主角表演的氣氛,亮相時,扮演者常常用標形的道具擋住面部,不喧賓奪主,群舞裝扮與舞臺服飾相協調。20世紀80年代以來,有些戲不在「主角」的舞蹈化上下功夫,而是過量加插群舞,有的群舞還游離規定情境,淹沒、削弱、衝淡、幹擾了主演的表演,並影響戲劇衝突的進展,拖延舞臺節奏,被觀眾貶為「戲不夠,舞來湊」。
戲曲與非戲曲舞蹈在舞蹈語彙、舞蹈節奏、舞蹈形態等美學追求上是有區別的。有些群舞的舞蹈語彙是不加消化地搬用非戲曲舞蹈,顯得不倫不類。借鑑其他藝術時,要融人戲曲的節奏、韻律等形式美的規律之中,舞蹈語彙還要與劇情的時代背景協調,要把握「度」,要為推動戲劇衝突服務。
布景過是我國古典美學原則是貴「虛無」,重「意象」,「詞以淡為真,境以幻為實」、「境生於象外」、「取之象外」等等,都要求不要孤立地「拘以體物」,而要突破這有限的「象」,傳統的戲曲舞臺講究「虛實相生」。但是,現在的戲曲舞臺的布景,傾向寫實。從形式上片面追求大場面一高臺階等「大製作」,這樣的景物造型往往縮小了演員的表演區,妨礙表演技藝的發揮,而且演員穿厚底靴、長裙上下臺階,步履困難,有的大斜坡之陡,站穩不易,要舞蹈更困難;有的布景過分奢華,與演員「搶」戲,分散觀眾的欣賞注意力,並且浪費人力、物力和財力,有專家這樣評價:「舞臺上只見鋼材木材,就是不見人才。」這樣的「大製作」只能在極少數大劇場演出。還有些布景裝置,追求離奇變幻的場面、布景、燈光等,即便使觀眾席造成現場的興奮,但充其量不過是給觀眾一時視覺上的生理刺激,起不到感動心靈的作用,反而淡化了舞臺人物形象。
凡此種種,大多為片面強調現代物質形態的「氣勢」,忽略或拋棄了戲曲本體的美學特徵,與戲曲觀眾的審美產生距離。實踐告訴我們,戲曲要立足虛實相生,用景簡約,要最大限度地給演員留出表演空間和自由,也給觀眾神思聯想的藝術享受。
服飾過真戲曲服飾氣魄瑰麗莊重,色彩鮮明,樣式誇張、延伸、寬大,講究寓露於藏,藏中透露。歷代藝人還創造了結合水袖、髯口帽翅、辮子、羅帽、翎子、靴子、袍帶、鸞帶、長裙、絲套等服飾的技巧基本功,舞蹈時服飾與形體身段構成流動線條美,強化人物的心緒。現在有些戲的服飾設計,一種是盲目搬用西方「露」式的服飾,另一種過分強調「考證」歷史真實,還古代生活服飾樣式,取消了水袖、髯口、翎子等,剝奪了戲曲服飾的一大功能一「 可舞性」,影響了表演技藝性的發揮,無「技」可施,也削弱了人物性格的鮮明性,同時,也削弱了觀賞性。
參考資料《中國戲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