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作為教師,自古都是以嚴著稱的,所謂「嚴師出高徒」說的就是這個道理。然而現在,嚴師不再,戒尺高懸,老師們大多把懲戒權束之高閣,成為一名「佛系」教師。
那麼,是什麼讓老師們放下戒尺、立地成「佛」了呢?
「現在的學生越來越難教了」,這幾乎是老師們共同的感受。隨著時代的發展,學生眼界越來越開闊,個性越來越解放,甚至連脾氣也越來越大,而老師則越來越不敢管。九十年代以前的學生,被老師懲罰一般都不敢讓家長知道,生怕回去被家長再揍一頓。現在的學生,老師批評或者懲罰了,一個電話就能把你告了,或告訴家長,或告訴校長,有的甚至直接告到教育局。更有甚者,他們頂撞教師,欺凌同學,破壞公物,挑戰校規,一副橫行霸道的樣子。他們法律意識還很強,知道有《義務教育法》、《未成年人保護法》「罩」著他們,反正學校也奈何不了他,因為再怎麼搞也不能開除他。正是在這種思想指導下,有的同學為所欲為:你敢繳他的手機,他就敢直接輟學,你還得再次請他回來;你敢批評他違紀,他就敢挑戰你權威,你還真得要大度;萬一哪一次你沒控制住情緒出手了,他絕對敢跟你還手,最後被處罰的肯定是老師。這樣的學生,你願管嗎,你敢管嗎?
以前,對於違紀的學生,老師們大多會進行常規的教育或懲戒,或罰勞動,或罰跑步,或罰抄寫,或者順手拿著書本拍打幾下再進行說理教育,這看似習以為常的事情,現在一切都變得「玄妙」起來,老師都覺得自己不會管學生了,因為一不小心就成了「體罰」,連師德都會扯上關係,嚴重者甚至危及飯碗。這方面的典型例子,就是山東日照五蓮二中老師楊守梅事件。2019年4月底,五蓮二中2016級3班學生李某某、王某某逃課,私自到操場玩耍,被班主任楊守梅用課本抽打,造成了不良影響。五蓮二中對楊守梅做出了停職一個月、賠禮道歉、書面檢查、承擔診療費、取消評優、師德考核不及格、黨內警告、行政記過等處分。後來五蓮縣教體局迫於壓力又追加處理:扣發一年獎勵性績效工資;不再續籤單位聘用合同;納入信用信息評價系統「黑名單」。此事經過網絡發酵,大家紛紛對楊老師鳴不平,於是五蓮縣政府又撤銷了教體局對她的處罰。楊守梅是「幸運」的,但是不是每個人都會這麼幸運!
如果說,老師對「硬」學生不敢管的話,那麼對一些「軟」學生則是不能管了。有的學生心理十分脆弱,說不得,罵不得,一言不合他可能就會跟你玩失蹤,讓老師擔驚受怕,有的甚至以死相逼。今年6月,江蘇常州一小學生因為老師在作文本寫了「傳播正能量」的評語,上完作文課後,該生跳樓自殺。一句作文評語,既不辱人格,又不傷品格,她就以這樣「非常」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這讓老師情何以堪?老師,也成了一種危險的職業。
馬雲曾說:「老師沒有懲戒的權力,就如同讓老師去開一輛沒有剎車的汽車。」是的,沒有懲戒的教育,是不完美的教育。面對放下懲戒權的老師,我們該如何讓他們重拾「戒尺」呢?
按照我國教育法、教師法的有關規定,教師有責任、有義務對學生進行管理教育。我們要營造一種管理光榮、放縱可恥的教育生態,讓家長認識到學校管理的重要性,讓教師積極參與到學生管理中來。要讓教師敢管,教育主管部門必須要有擔當,處理問題應該要以法律或規則為準繩,而不能讓網絡輿情牽著鼻子走,更不能以息事寧人的態度草率處理教師。山東楊守梅老師事件,先是迫於家長的壓力教體局追加了處罰,後是迫於網絡的壓力縣政府撤銷了追加的處罰。面對同一件事情,如果上級的處罰都會因外界的幹擾而進行更改,那麼這又怎麼能讓老師敢管學生呢?因為誰都不想因管教學生而丟了飯碗。
日前,《中小學校學生違紀行為懲戒實施暫行辦法》在網上瘋傳,說是今年9月10日施行,後證實這是由北京市雨仁律師事務所法治校園團隊起草的建議稿,非官方文件,因為在教育部官網,我們只查到了《中小學教師實施教育懲戒規則(徵求意見稿)》。雖然教育懲戒的正式文件還沒有真正出臺,但公眾對此卻充滿了期待,老師們也希望能有一個權威的規定來指導自己的管理工作,特別是想知道懲戒的邊界在哪裡,尺度如何把握。教育部的徵求意見稿對教育懲戒分為一般懲戒、較重懲戒、嚴重懲戒、強制措施四個層級,這對教師來說無疑有了一個參考,希望教育部儘快出臺正式規定,讓老師們有章可循,有法可依,從而實現讓教師「敢管」和「善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