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主義政治哲學家是20世紀最近才出現的,在更加具有自由主義特徵的19世紀,也只有赫伯特·斯賓塞(Herbert Spencer)1851年的《社會靜力學》一書中提出了一個比較徹底和系統性的自有理論。然而,缺乏價值取向的分析或經濟學或利功主義(經濟學家的標準的社會哲學)的分析並不能建立自由主義理論。經濟學有助於為自由主義者立場提供很多的價值判斷,政治哲學因而也必然是倫理的,從而為了建立關於個人自由的理論必須建立一個實證的倫理系統,而在羅斯巴德《自由的倫理》出現之前,沒有任何人曾試圖填補這樣一種顯著的空白。
《自由的倫理》
原作名 | The Ethics of Liberty
作者 | 穆瑞·羅斯巴德
譯者 | 呂炳斌
出版社 | 復旦大學出版社
出版日期 | 2008-10-1
穆瑞·羅斯巴德的所有作品都是圍繞人類自由這一主題而展開的,《自由的倫理》是對自由主義政治立場的最嚴密和最具有哲理性的闡述之一,這本著作的特色在於它把自由紮根於自然權利的觀念之中並將其適用於大量實踐問題之上。儘管羅斯巴德的結論是激進的——一個嚴格遵循私有財產權的社會秩序必須排除國家本身存在的制度化侵犯——他對自由主義原則的應用卻驚人地顯示出其在大量社會難題上的實用性,這些解決方案規避了傳統,具有一定的創新性。羅斯巴德在本書中使用了兩個核心概念:self-ownership(自有權)和homesteading(原始佔有),並且把自有權和原始佔有原則提升到倫理上的公理地位,任何對之的違反和侵犯都是違背了最基本的倫理原則。且這一版本的導言中,還專門涉及了羅伯特·諾齊克與穆瑞·羅斯巴德之間的爭論。
文 | 穆瑞·羅斯巴德
當《自由的倫理》在1982年出版的時候,起初僅僅引起了學術界很小的關注。這樣的忽視是由兩方面的原因造成的。第一,羅斯巴德的理論有著無政府主義的蘊涵,他的論點認為政府機構——國家——與正義的根本原則是不相適應的。正如羅斯巴德自己所下的定義,國家是如此的一個組織:
它擁有以下特性中其中之一或兩者兼具(實際上,通常幾乎都是兩者兼具):(1)它通過物質的強制(稅收)取得收入;(2)它取得對武裝力量的強制性壟斷權以及對特定領土範圍的最終決定權力。國家的這兩種實質活動都必然構成對它的國民的私有財產的正當權利(包括自有權)的非法侵略和掠奪。第一種行為構成和確立了一種大規模的偷竊行為,第二種行為禁止在特定區域內的防衛和決策機構的自由競爭——禁止防衛和司法服務的自由買賣。(參見第22章)
「如果沒有正義」,羅斯巴德像聖·奧古斯丁也曾經說過的那樣得出結論,「國家就無非是一群強盜。」當然,羅斯巴德的無政府主義並不是他的導師米塞斯曾經否定的那種無政府主義,米塞斯認為那種無政府主義是無望的、幼稚的。「無政府主義者」,米塞斯曾經寫道:
爭論可以存在這樣的一個社會秩序:沒有人以他的市民朋友為代價而享有特權,沒有任何強制或強迫來阻止對社會有害的行為……無政府主義者忽視了這樣一個不容否認的事實,有些人可能才智太有限或者太軟弱而無法本能地適應社會生活的條件……一個無政府主義社會將置於每個人的支配之下。如果大多數人沒有準備好通過使用暴力行為或者以之相威脅來阻礙少數人對社會秩序的破壞,社會就不能存在。
確實,羅斯巴德在這一點上全心全意地贊同米塞斯,如果不依靠強制力,社會的存在就會受到威脅,並且,作為對人們為了保證人類的和平相處而必須遵守的行為規則的支撐,必須有暴力的威脅,如果要使整個社會大廈不繼續完全受到每個人的支配。一個人必須站在這樣的立場上,去迫使那些不尊重他人生命、健康、個人自由或者私人財產的人被動接受社會中的生活規則。
尤其是受到19世紀的無政府主義政治理論家萊桑德·斯波納(Lysander Spooner)、班傑明·塔克(Benjamin Tucker)和比利時經濟學家古斯塔夫·德·莫利納裡(Gustave de Molinari)的啟示,從一開始羅斯巴德就想當然地認為社會中總是有殺人兇手、小偷、暴徒、老騙子等等的存在,如果他們不受到暴力的懲罰,人們在社會中的生活就將變得不可能。作為對他的私有財產無政府主義這個根本的現實主義(反烏託邦的)的反映,與大多數同時代的政治哲學家不同,羅斯巴德賦予了懲罰這個主題以中心的重要地位。對他來說,私有財產和暴力防衛是不可分開的。如果一個人不被允許通過暴力來防衛他的財產以免於可能的侵犯者和侵犯,那麼他就不能說是某物的主人。羅斯巴德提出這樣一個問題,「有人可以『自己執行法律』嗎?受害者,或者受害者的朋友,可以私自向罪犯施加懲罰嗎?」他回答道,「當然是可以的,因為所有懲罰的權利均來源於受害者的自衛權。」(參見第13章)因此,問題並不是罪惡和侵犯是否存在,而是如何正當地和有效地處理它的存在,就是在對這個問題的回答的時候,羅斯巴德得到了他的結論,這也使他成為了一個無政府主義者。
《無政府、國家和烏託邦》
[美]羅伯特·諾奇克 / 姚大志 / 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 / 2008-05
1971年,美國哈佛大學教授羅爾斯(John Rawls)發表了他的著作《正義論》。這本巨著的出版很快使政治哲學變成眾人的焦點,在較短的時期內,出現了一大批政治哲學文獻來回應羅爾斯。在這些政治哲學的的文獻中,最著名、最有影響的是諾奇克(Roert Nozick)的《無政府、國家和烏託邦》。同為當代自由主義的代表,兩者的觀點卻是對立的。羅爾斯是平等主義的自由主義者,諾奇克屬於極端自由主義(libertarianism)。j如果說解讀羅爾斯的關鍵詞是正義,那麼解讀諾奇克的關鍵詞則是權利。對於諾奇克而言,正義意味著權利,而權利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全書共分三個部分:一、自然狀態理論,或如何自然地追溯出國家;二、超越最低限度的國家;三、烏託邦。
《全球化時代:無政府主義者與反殖民想像》
[美]本尼迪克特·安德森 / 董子云 / 商務印書館 / 2018-10
19世紀晚期,電報、萬國郵政聯盟、鐵路與蒸汽船使得跨國連接成為可能,早期全球化已然開端。人口遷移與觀念傳播同時進行,無政府主義與民族主義相遇,其信奉者實施了目標和次數都引人注目的暗殺行動,引發了早期的「反恐怖主義」立法;古巴與菲律賓作為西班牙帝國僅存的兩處重要殖民地,幾乎同時爆發民族主義起義,其間革命者互通有無、協調行動,成為世界歷史上首次全球性合作。本尼迪克特·安德森早年師從東南亞研究專家喬治·卡欣,在卡欣的影響下,其在東南亞、美洲研究方向成果斐然。他從菲律賓下筆,逐漸向歐洲、美洲和亞洲發散,聚焦於以菲律賓國父、小說家何塞·黎薩爾為代表的一批民族主義者,再現了「一戰」前的世界政治與文化圖景。在此基礎上,他試圖闡明早期全球化時代無政府主義如何影響了民族主義,而全球組織網絡又如何塑造了世界各地的民族主義運動。本書匯集了安德森近年來的研究成果,以流暢優美的文字重現了當時的倫敦、巴黎、香港、馬尼拉、新加坡等截然不同的情景,從文學和政治雙重維度,探索世界各地的激進民族主義之間蘊藏的無政府主義力量,以及無政府主義者如何利用包括小說、雜誌文章等在內的文化途經擴散其政治理念。而在「早期全球化時代」(指19世紀晚期)的觀察和研究中,安德森認為,電報、郵政和鐵路系統的完善使得世界各地的聯繫越來越緊密,而科學發現、文化傳播甚至軍事鬥爭的相互影響也變得更加明顯。
《無政府主義思潮史話》
湯庭芬 / 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 / 2011-07
無政府主義是國際工人運動中的一股小資產階級社會政治思潮,產生於資本主義矛盾開始激化的19世紀中葉。19世紀80年代末期,這種思潮從歐洲、日本傳人中國以後,與中國傳統的均平思想、老莊的無為思想、西方的空想社會主義思潮雜糅混合,形成中國式的無政府主義理論體系。無政府主義思潮在中國近代史上經過幾起幾落,於20世紀40年代破產,消失於抗日戰爭的洪流之中,作為一種政治思潮、一個政治派別退出了中國的政治歷史舞臺。但是,它並沒有絕跡,一遇社會動蕩,就會滋生蔓延,迷惑一些人,特別是一些年輕人。因此,在現今認識並弄清其興起、發展和破滅的歷史過程,認清其本質與基本特點就顯得尤為重要,本書意義重大。
《一個無政府主義者的意外死亡》
[意] 達裡奧·福 / 呂同六 / 上海譯文出版社 / 2016-03
1969年,米蘭火車站發生一起爆炸案,一名無政府主義者被指控為兇手,審訊期間,他突然跳樓身亡。達裡奧·福迅速對此事做出反應,在做出精細的調查之後,寫成此劇。一名身患演員狂症的「瘋子」在警察局偶然接觸到無政府主義者「偶然死亡」的材料,他隨機應變,喬裝成最高法院的代表覆審此案,終於洞悉內情——所謂「意外死亡」,竟是警察對無政府主義者嚴刑逼供,將其活活打死後從窗口丟下,造成的畏罪自殺的假象。
本書是義大利劇作家、1997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達裡奧·福的代表作,是上演40餘年經久不衰的劇目最新演出腳本,該劇曾在義大利引起轟動,在兩個演出季裡,曾連演300場,觀眾超過三十萬人次。在國內,孟京輝導演的同名話劇引起強烈反響,隨而成為國內經典劇目。演出獲取巨大成功的真正原因是什麼呢?達裡奧·福在本書中給出了答案——至少,是源自權力機關顛倒是非、捏造事實的偽善謊言,特別是源自他們對國家制度的恣意踐踏。我們清醒地知道,我們的鋌而走險可能被告發、被指控、被起訴。但無論如何,我們的行動是值得的。正如貝爾託·布萊希特所說:「黑暗時代中,我們揭露黑暗,美好時代才會到來。」